第十七章 回忆（下）

（以下为全知视角，叶瑾母亲离开家后发生的事）

大雪严重阻拦了视线，叶涌尽量耐心地放慢速度开车。

突然车前灯昏黄的光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猛地刹车。

车惊险地停了下来，里那个小孩只差几厘米的距离。

“小孩！这里不是人行道！很危险的！”他连忙下车，跑到那个孩子跟前。

然后他愣住了。

在这个大雪天，这个男孩光着脚，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因为他瘦下的身材，这件明显是成人的衣服长到了他的膝盖。

“这样会感冒的！你的父母呢？你的家在哪？”叶涌连忙把外套脱下盖在男孩的身上。

“我......找......”

男孩似乎一直在哭，他脸上的泪痕都结成了冰。

“什么？”叶涌靠近去听。

“我找......我爸爸......”男孩抽抽搭搭地说，声音都沙哑着。

叶涌心一软，眼前的男孩大概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岁数。他把男孩抱起，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把男孩放进去，揉搓男孩冻的发紫的双手和双脚，男孩甚至发着轻微的烧。

“没事的，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他回到车上，发动车子，打开暖气，一边开车一边问“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

“啊，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呜，爸爸......”男孩听到爸爸这个词又哭了起来。

“这样不行啊，完全问不出什么消息。”叶涌拿出手机决定拨打警察局。

男孩哭着，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他转身拉住叶涌的衣角。

“叔叔......”

就在这时，拨打警察局电话的手机被另一个电话切进。

叶涌看到这个电话，内心升起不详的预感，他皱着眉接听。

“叶涌。”电话响起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什么事？”叶涌用眼神安抚男孩，示意等一会再跟他讲话。

“叔叔......我想起来了。”但小孩子不看懂这个眼神。

电话响起毛骨悚然的笑，那个声音继续说着。

“好好，接受——”

“我想起来了，我爸爸叫我——”

“你最后的礼物吧。”

细小的电流，什么断开的声音，车子上表盘的指针开始来回跳动。叶涌内心不详的感觉占据全身，他猛踩刹车，却不知为何刚才正常的刹车也失灵了，无法控制，车子向着一旁的墙撞去。

叶涌在最后的时刻，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拢住了副驾驶座上的小孩。

“爸爸叫我林——”

男孩没说完的话因突如其来的黑暗停止。

火光冲天。

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

满是玻璃碎片扎住的身体，火焰燃烧的部分，生命消逝着，血如泉涌。

似乎连老天都哭泣这悲剧，大雪逐渐化为小雨，又逐渐变大。

那人怀中的男孩的身体动了动，在男人的保护下，他只受了一些轻伤，他正要睁开眼。

男人胸膛上的血滴落他脸上，浸润了他的双眼。

红色充满了他的世界。

在城市的另一头，大雨中，一个小男孩背着另一个男孩，背上的男孩发着高烧，两人浑身湿透。

勉强向前走的男孩，强咬着嘴唇不哭泣。

一把雨伞忽然落在他们身上。

男孩抬头看到一张极其俊美的脸。

“你们怎么了？”

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求求你——”

男孩开了口，终于所有的痛苦，不甘，恐惧一涌而出。

他嚎啕大哭。

“求求你救救栗子！”

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许织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老者。

老者说了什么。

许织猛地站起来身，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温柔如水的她表现出明显的愤怒。

最终又无力地坐了下来。

“呐，你说的实话吧？”她捂住脸，眼泪不停地流。

“你会——”她抬头，红着眼，用仿佛可以同归于尽的眼神望着老者。

“会保护我的孩子的吧！”

温暖的小屋。

叶瑾把脸贴在桌上，看着电视机里面放的节目，拼命忍住不去吃眼前的美食。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

她跟着唱了几句，又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钟。

“爸爸妈妈，怎么这么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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