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的泳装明天才到手,二人行走在这座小镇的街头。
繁华程度不比之前的贸易重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镇子罢了,也有些异种族的移民,此前瞧见巨′乳的牛族时萝妮没觉得怎样,只是想着自己迟早也会和母亲一样成长为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不必羡慕她们,但现在总觉得胸口有点酸溜溜的。
将来也是钢板一块该怎么办,重生为女性,当然也希望是“完美的女性”,万一这辈子都没法长大可如何是好?
为了缓解巨大压力造成的紧张,她扭头张望着,希望借周边的景致分散精力。
小镇的中央广场有一处用来召集镇民宣讲大事的空地,如今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萝妮很好奇,那究竟在做什么?
其中有嘹亮人声在宣布什么,似乎用的还是极正式的口吻,吐字清晰,夹杂着不少专用名词,大概与犯罪和宣判有关。
两人凑上去观望,可凭萝妮的身高蹦起来也只能瞧见前人肩膀,伊诺克的视线亦不能穿过层层人海。
“你蹲下。”
萝妮突然下令。
“做什么?”
少年扭头问询。
“别管了,叫你蹲下就蹲下。”
他不明所以地弯曲膝盖,视线只瞧得见地面。
随即,他发觉一片阴影笼罩在头顶,似乎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在脖颈,一股沉重的压力随之而来。
侧目而视他望见,萝妮一只脚立在地面,另一条腿跨在自己的后颈处,动作流畅利索地骑在了他的肩上,仿佛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似的。
原来如此,刚刚那片阴影就是萝妮的裙底吗。
“……”
伊诺克感到尴尬,还莫名地有些害羞,不仅是因为萝妮双腿柔软的触感,还有她身上的暖和的体温以及刚刚那大幅度动作所带起的、若有若无的香味。
“好,现在站起来,这样我就能看见了。”
她像奴隶主一样发号施令,但萝妮化为人形的体重至少也有一百三十磅,是外观体重的两倍还多,脖子上扛着如此重量还要站起对腰腹力量亦是极大考验。
他先是稳了稳双脚,随即猛地发力,试图保持姿势大体不变,在稳定状态下举起她,可尝试过后以失败告终。
“真没用!”
萝妮骑着说话不腰疼,趾高气昂地夹紧他的脑袋。
实际上并非少年的力气不足,而是刚刚蹲下的方式就有很大问题,两条腿彻底弯曲了,若留有一定余地凭他的力量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说到底还是因为少年的脖子上从没骑过人,完全没有经验。
“萝妮,你……”
“暂停。”
伊诺克刚想说话,却被对方打断。
“要记得考虑言辞是否合适,根据你说的内容头上会捱三到五个暴栗不等。”
少女恶狠狠地威胁。
萝妮生怕对方提到体重问题,母亲叫她减肥,尾巴越来越粗大了,容纳不下脂肪的话多余部分就会转移到身上,但萝妮没打算解决问题,而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因此,少年的一句“太重了”被憋回去,萝妮还在一旁添油加醋。
“快点啊,是男人的话就快点站起来。”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为男性时压力有多大,竟然用“男人就不能说不行”这卑鄙的手段威胁对方。
没法退缩,伊诺克铆足了劲,甚至发出耕牛般厚重短促的鼻音,右脚向后迈,整个身躯呈三角形站立,股直肌绷至极限,这才一鼓作气站直身子,势头太足,以至于头顶的萝妮差点没坐稳向后仰过去,只好用手死死捏住伊诺克的脸蛋,导致他的五官都变得扭曲。
“呜哇,小心点啊!”
双腿夹紧少年的脖颈又抱住额头,这才没摔下去。
终于,萝妮的视角比他人高出一截,总算能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那简陋的场景布置,人们正式的穿着,还有显然仓促之间搭建的绞刑架,难道是临时法庭吗?
不过法官可没戴着羊肉卷似的的假发,那愚蠢的饰物在十七世纪的法国才初次出现,现在还早得很呢。
而被审判者……竟然是只老鼠。
它被关在铁丝笼里,听着原告对它种种罪行声泪俱下的控诉,惊慌失措地在笼内四下乱窜,法官则神情肃穆地听取证据。
老鼠没法说话,可它竟然有一位律师为其辩护,也不知是谁出的钱。
“萝妮,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大概是在审判动物吧。”
动物审判,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成书九十年代的《动物刑事起诉与死刑》中列举了200多只在中世纪欧洲因各种罪名而被处死的动物,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十六世纪五十年代的象鼻虫案。
某一年,阿尔卑斯山圣朱利安小镇的葡萄园遭了象鼻虫害,使得当地的居民们赔上一年份的口粮,于是农民们把象鼻虫告上法庭,法官受理案件并为象鼻虫指派了律师,最可笑的事最后胜诉者竟然是象鼻虫,法官要求要求双方和解,人类不得追究象鼻虫的责任。
实际上,在这些案件中猪往往是被告的常客,它们常常因啃食人类尸体或误食婴儿而被告上法庭,第一例猪被判处死刑发生在十三世纪的法国,那只公猪因啃咬婴儿而获罪;此后类似事件更是源源不断,而最广为人知的一例猪获刑案发生在十五世纪,依旧是法国,当地一头母′猪被发现与它的六头猪崽一同啃咬婴儿尸体,结果是母′猪过审后判处绞刑,在行刑时还被套上衣服以显示律法的庄重;小猪崽们则因为年幼而被赦免。
直至现代法国人的迷惑行为也未曾停止,2019年7月4日,在法国西部一只公鸡因总在清晨打鸣而被患有起床气的邻居一怒之下告上法庭,法庭最终宣判公鸡胜诉,他们声称会支持公鸡自由啼叫的权利。
嗯……法国人似乎非常对此非常热衷。
“受审的是什么?”
伊诺克问到。
“一只小老鼠,原告告老鼠与它的家族偷吃他家的粮食。”
“既然是家族,为什么只剩一只了?”
“家人都已经被原告用开水烫死了呗。”
萝妮将胳膊肘杵在少年的头顶,托着腮回答。
“……”
“是吗…”
伊诺克不知说些什么好。
“喂、等等,你别晃啊,我坐不稳了。”
因重心不稳她只好死死抱住少年的脑袋,伊诺克踉跄好几步才勉强保持住平衡。
“没办法,实在太——”
“太什么?”
想到之前萝妮的威胁,他将肚子里的话咽了下去。
“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
“有觉得累吗?”
“不,完全没有。”
少年擦了擦额头的汗。
“天色不早了。”
萝妮昂首望了望西边的太阳。
“那么,就请‘完全不累’的伊诺克先生,一直背着我回到旅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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