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航行

“海盗一般在什么地方出没？”

站在艉楼上，亚伯使用步枪上的瞄具观察着身后的海面，两个黑色的船影摇曳在海平线附近。

“至少要驶出海湾，可能在边境附近的半岛海域。”

年轻的军官清楚地回答道。此时这艘二十余米长的商船正以大约九节多的航速慢慢悠悠的向着外海驶去，船体随着波浪来回地摇摆着，自认为从不晕船的亚伯在这种情况下也感觉有点头晕。

大多数海军步兵都藏在甲板下的货舱里，只有两人站在甲板上承担着瞭望的工作——尽管已经安排了几名水手站在了主桅中部的像平台一样的桅盘上时刻注意着远处的海面。

虽然才是第一次尝试乘坐如此古老的帆船，但对于亚伯来说，驶向战斗的紧张感不出几分钟便掩盖住了一开始新奇的感觉，况且这样缓慢的航速着实也有些考验人的耐心，如果说他曾经所经历过的行动与战斗是小跑着进入地狱的话，现在这艘破船的航速让他感觉自己正骑着蜗牛爬进地狱。

绕着甲板转了几圈后，亚伯百无聊赖地靠在粗壮的后桅杆上四处张望着，他很快便注意到，与奥利弗少将不同，来自戈鲁维吉亚号的这位年轻军官只在右肩上挂有金色的肩章。

——在王国海军中，只有拥有四年以上资历的军官才有资格均佩戴双肩章，而未满资历的青年军官理论上是没有资格指挥真正的“战舰”的，只能在担任舰队前卫的武装快帆船上任职。

“你是戈鲁维吉亚号的舰长？”

因此略微有些疑惑的亚伯靠在桅杆上看着他问道。

“是的，先生。今年四月上任。”

“四月？戈鲁维吉亚号三月份不是因为搁浅受损，入坞维修了吗？”

“她的前任舰长为此离职了，我作为候补自四月开始担任舰长。”

稍微停顿了一下，年轻的军官又补充了一句。

“我今年八月就拥有四年巡航经验了。”

“喔，原理如此。”

亚伯点了点头，笑着伸出手去。

“亚伯-洛克里斯，请多指教。”

“洛克-兰斯洛卡。”

叫做洛克的年轻军官短暂地与他握手后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们还有大概多久驶出海湾？”

“两到三个小时。”

——居然要这么久吗……

亚伯在心里默默地嘀咕着。

“说起来，奥利弗少将已经将计划告诉你了对吧？”

“没错。”

“你认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任何可能存在过高风险，或者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的地方。”

海上作战并不是亚伯所熟悉的领域，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毫不夸张地说，在这方面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

“总体来说并没有过于冒险，但计划想要达成预期目标会很困难。”

“因为不确定的因素？”

“正是如此。比如说，海盗会从哪个方向出现？当时的风向与风速是多少？这些因素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行动完全成功本身的确缺乏可能性，但就算如此，如果能获得些许情报，大概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亚伯这样说道，靠着身后的桅杆坐到了甲板上。

“如果这样想，到未尝不可。”

洛克看着坐到了甲板上的亚伯点了点头，依旧站得笔直。

虽然早就知道对于海军军官来说，参加作战就像是去参加舞会，庄重的仪态与精神面貌能够体现指挥官处变不惊的巍然态度，但对于亚伯来说……尽管并不是说没法站四、五个小时，但这种事情他总感觉没什么意义，他认为在战斗前休息充足，保持体力充沛才是正道。

——在长途奔袭的行动中，作战人员在途中小憩一会儿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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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就在亚伯已经昏昏沉沉地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忽然一声高喊立刻让他的神经绷紧了起来。

“单桅船！右舷前方！”

叫喊声来自一名站在桅盘上的船员，亚伯马上翻身从甲板上跳了起来，跑到了船舷边上，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站在他的身旁，洛克已经举起了古老的单筒望远镜，扫视着海平面。

“有两艘，可能是海盗。”

短暂的观察后，洛克沉着地同亚伯说道。

“要现在通知奥利弗少将吗？还是……”

亚伯此时也通过步枪上的瞄具看到了远处那两艘小小的单桅帆船，然而因为距离关系，此时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但这样小的单桅船结对出现在海湾外，可不寻常。

“暂时不用，我们等他们再靠近一些。”

洛克这样说着，大步走下艉楼甲板，高声下令道。

“保持航向！”

“呼……要来了吗……”

看着甲板上有些骚动的水手们，亚伯深吸了一口气，戴上头盔，注视着远处模模糊糊的两张白色船帆正在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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