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海港夜色

此时的天色已经慢慢地黯淡了下来，最后一抹夕阳也滑入了地平线下，工人逐一点亮了街道两侧的油灯，摇曳火苗将昏暗的街道笼罩在了一片橙红色的光芒之中。

“卡莉柯小姐打算怎么做？”

跟在少女的身旁，亚伯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到处走一走而已。”

“……这样会有用吗？难道不应该先确立一个调查的方向或者说是目标……”

“那样反而会变得很麻烦哟。”

卡莉柯微笑着打断了亚伯的话。

“那先去哪里？”

虽然有些疑惑，但亚伯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海皇酒吧，就是你上次去的那个地方对吧？”

“嗯，我认为海盗的内应就混在里面。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很不容易被发现。”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港口附近，从这里就已经能眺望到不远处漆黑一片的大海，阵阵潮湿的海风夹杂着海水的味道从建筑中穿过。

“这次亚伯就等在外面吧。”

没有过多的解释，卡莉柯这样说道。

“我明白了。”

稍微迟疑了一下，亚伯点了点头。

——毕竟要是不巧碰到上次那个家伙可不妙。

目送着少女的身影穿过被火把点亮的空地，消失在了海皇酒吧的弹簧门中，亚伯转过身缓缓地踱步到了冷清的码头旁，此时只有寥寥几个工人正不紧不慢地将堆在码头上的货物搬上商船。

远远地停下了脚步，亚伯看着一名船工将一个大酒桶顺着坡道滚上了甲板。

——依然要出航吗……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金属碰撞所发出的叮当声从他身后传来，诧异地回过头，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摇着他破旧的帽子沿着码头走来，那清脆的叮当声想必就是里面的硬币所发出来的吧。

“先生，行行好吧。”

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亚伯的身旁，流浪汉低声嘀咕道。

不想与他过多的纠缠，亚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铜币，塞进了乞丐的帽子里，随口问道。

“你平时都在这边？”

“是的，先生。”

“为什么晚上来？晚上这边没几个人吧。”

“先生，我的工作可不分什么早上、晚上。”

用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的语气说着，流浪汉向着不远处的船工们走了过去，无事可做的亚伯也跟了上去。

“酒拿来了？”

看到了乞丐的身影，其中一个身高马大的船工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大声地问道。

“和往常一样，两袋啤酒。”

从斜挎在身旁，破破烂烂的背包中掏出了两个牛皮酒壶，流浪汉拎着壶口的细线晃了两下。

“给，拿着吧！”

船工从敞开的上衣内侧掏出三个铜币，随意地丢进乞丐的帽子里，然后夺过了流浪汉中的酒壶，迫不及待地扯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酒来了！”

壮实的船工招呼道，一听到他的喊声，其他船工也都凑了过来，酒壶在众人间传递着。

——是为了赚这种钱吗？

亚伯大概明白了个所以然，在上货的时候想必船主是不会让这些船工去酒吧胡混的，想要喝酒大概就只能托人拿到码头上来吧。

“葡萄酒？”

似乎注意到了堆在码头上的木桶，乞丐指着其中一只问道。

“嗯，据说是什么高级货。”

那个壮实的船工随口回答道。

“你知道那些箱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另一个船工擦擦嘴角，一面将酒壶递给下一个人，一面向那个壮实的船工问道。

“不知道。还有，你小子别打这些东西的主意，手脚干净点。”

“我还没说什么呢……再说了，上次那瓶葡萄酒难道不是你拿出来的？”

“闭嘴！”

壮实的船工瞪了那家伙一眼。

“啧……”

——应该是什么蛮贵重的物品吧。

亚伯打量着为数不多的几个方形板条箱，每个的大小形状都不尽相同，恐怕每一个里面都装着不同的东西。

正当他思索着的时候，船工们已经过完了酒瘾，把酒壶还给了乞丐，而后者则慢慢悠悠地离开了码头。

打定主意后，亚伯缓步走上前去，开口问道

“这艘船的船主在吗？”

“你想要干什么？”

正要散去继续工作的船工们停下了动作。

“我要找他谈谈。”

“你是谁啊？”

壮实的船工微微低头看着比他矮了将近大半头的亚伯。

“王国军。”

亚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徽章，在船工的眼前晃了晃。

“……他在船上，货仓里。”

向后退了一步，壮实的船工这样说着让出了通向斜坡的路。

“谢谢。”

毫不顾忌船工们的眼神，亚伯踏上了用两根长木板搭成的斜坡。

——没想到居然还真管用啊……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徽章——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王国军的徽记，而是他以前的警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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