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边陲之城

夜色慢慢地退去，从现在的位置看去，似乎已经能够看到晨雾中城墙灰色的影子了。黑色的马车这个时候正摇摇晃晃地跟在一支商队的后面，向着不远处的城市进发，除了马蹄踏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之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原本是计划在驿站休息一晚，等早上再继续前进的，但当一行人抵达驿站的时候，却恰好遇到了一支准备前往伊图尔斯特的商队。

因为觉得和商队一起走相对来说会安全不少，于是从学院出发的三人便待车夫更换了马匹后，就直接跟在商队的后面，继续向着目的地进发。

当黑夜来临之际，商队点起了火把，将狭窄的林道照亮，长长的队伍就像是一条火龙一样顺着曲折的道路向前蔓延。

马车上的三人自然也只好在车厢里凑合一晚上了，不过幸好直到现在似乎还都算平静，一夜无事。

就在这时，一直平缓地摇动着，缓缓向前移动的马车忽然颠簸了几下，然后就在原地停了下来。

被那么一颠从睡梦中弄醒了的亚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活动着有些僵硬了的脖颈，顺手撩开车厢的窗帘望向外面蒙蒙亮的天空。

没有叫喊声，车夫也很平静的样子，看样子一切都很正常。

这样想着，亚伯将身子靠回到了有些软塌塌的椅子背上，把视线挪到自己的正前方。

这个时候两名少女还在熟睡之中，菲利尔和艾米莉互相依偎在一起，靠在椅子上，轻启的朱唇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声，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副相当了不得的画面。

静静地等待着，但马车并没有如他预想中那样再度动起来。

从后腰侧将手枪抽出来，轻轻地拉动套筒推弹入膛，亚伯小心地推开了马车门，尽量不弄出声响惊醒熟睡中的少女。

抓着冰冷的扶手跳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亚伯一边活动着腿脚一边尽力望向依然被薄雾所遮蔽的前方。

“先生，怎么了吗？”

满脸都是粗胡茬的马车夫大叔将嘴里叼着的狗尾草丢到一边，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问道。

“啊……没什么，有点坐累了而已。”

随意地摆了摆手，似乎前面也并未发生什么状况，亚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续和马车夫攀谈着。

“说起来，这前面就到了嘛？”

“是的，前面就是伊图尔斯特的城墙呐。”

点了点头，亚伯感觉着冰冷的秋风拂过他的面颊，将旅行的疲惫席卷一空。

“现在这是在等什么呢？”

由于实在是看不清商队的最前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停下来，亚伯扭过头去问道。

“啊，这是伊图尔斯特的城务官在进行检查。”

“检查？检查什么？”

“先生不知道吗？伊图尔斯特虽然是个以自由贸易而闻名的城市，但对税务的征收也非常的严格，这就是在等待城务官检查商品并计税呢。”

马车夫说着从宽松的长袍里摸出了一只酒壶，仰着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顿了一下继续对亚伯说道。

“看这样子还要等很久呢。”

“我们也要吗？我们并不是商人来着。”

“所有往返伊图尔斯特的车辆都要，说是什么预防有人走私什么的。”

这样随意地回答道，车夫拧上了酒壶的盖子，抓着马鞭放松地靠到了驾驶台上。

“谢谢了。”

“呃？没事……”

几乎是初冬了的清晨果然还是有点寒冷，亚伯在外面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怀念起温暖的车厢了。

微笑着礼貌地对车夫道过谢后，亚伯抓住扶手爬回到了算不上宽敞但却格外暖和的车厢里，两名少女还是在熟睡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刚的离开。

轻轻地伸手将菲利尔和艾米莉摇醒，亚伯看着两名少女睡眼迷离地坐直了身子。

“嗯……亚伯？怎么了嘛？”

明显还没睡醒的菲利尔揉着眼睛低声嘀咕道，艾米莉在一旁轻轻地打着哈欠，看样子在马车上的休息效果确实是不怎么样。

“我们到了，现在就在伊图尔斯特的城门口。”

无奈地苦笑着，亚伯简单地解释道。

“我们……在等着什么？”

似乎才意识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菲利尔眨着眼睛微微将窗帘掀开一角看向外面。

“啊，是伊图尔斯特的货物检查吧？”

艾米莉还没等亚伯解释就反应了过来。

“唔……我们有骑士团通告的话，好像是不用等的诶。”

说着菲利尔从放在身旁的小袋中抽出了露出小半截的羊皮纸卷，上面还系着一根鲜艳的红色丝绳。

“要我给前面的城务官送去嘛？”

“我和亚伯一起去吧，坐一晚上腿都僵了……”

“我也去好啦。”

看着似乎非常迫切地想要离开这小车厢去外面走走的少女，亚伯无奈地耸了耸肩。

“外面可是蛮冷的哟……”

“没关系啦。”

于是乎，离开了温暖的车厢，三人站在马车的边上一同眺望着远处高耸的城墙。

“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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