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给我看看你的秘密武器

和莱伯特一起享用完早餐，又夸赞了一番莉莉娅的手艺后，梅丽提出去后花园休息片刻再去比赛现场。

总督府的后花园非常大，国王的宫殿毁于骑士之手后，无法再建立起同样宏伟建筑的北方人只得拆除原先的废墟，种上草坪，把总督府后院改为花园。一行人特意选了远离正在教导小伙子剑术的威廉的位置散心。

“莱伯特，让我看看你的秘密武器。”梅丽好奇的看着莱伯特背后背着的秘密武器，现在它包裹着帆布并用绳子捆着。透过帆布看外形，莱伯特参加比赛的风枪像一根长长的棍子。在梅丽眼里这件武器充满神秘感，她迫不及待想要看个究竟。

“嗯，可以的。不过梅丽你要小心，千万不要用枪口对着自己。”莱伯特谨慎的说。

梅丽一笑：“没事，我这几天特意又看过介绍风枪原理的书，这是一种把空气压缩在一起，然后推动铁珠发射出去的武器，只要不充气也就和没上弦的弩一样，没有危险。”

“话虽如此……然而它毕竟是尼古拉斯先生的工坊新做的，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问题。”莱伯特说着，还是把武器放下，解开绳子缓缓揭开帆布。

一杆精致的风枪趁现在两位女孩面前，梅丽和莉莉娅都睁大眼，桌上的武器做工精致，造型和传统的风枪有所类似，除了看起来做工更加考究的木质托板和更粗长厚实的铁制枪管外，最明显的特征是这把风枪的气囊位置并没有套着橡胶容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形的小铁球，似乎是空心的。

梅丽仔细端详了一会。说：“看外型真是精巧的设计，我能摸摸它吗？”

莱伯特点点头。

“这把枪真奇怪，怎么下面还挂着颗鸡蛋。”莉莉娅好奇的说。其实她连风枪这种武器都仅仅只是听说过。自从这种原本用来猎鸭的装备被改成战争武器以后，北方人就严禁南方人制造和持有它。改进版的风枪只有复国军中的精锐佣兵少量持有，女仆也只是借着旅店客人的传闻才大致了解它的原理，更别说眼前这种最新型的了。

梅丽笑道：“没有这颗‘鸟蛋’枪管可射不出子弹。普通的风枪用厚实的橡胶制成圆形气囊，发射之前要把气囊充满，就这样一扣扳机，枪膛里的气阀立刻松开，气球就‘嗖’的一下干瘪，把铁珠推出枪管，能打很远。飞的十几米高的野鸭都能被打下来。”

梅丽吃力的拿起风枪，指着不同结构对莉莉娅解释起来。

“可是这把风枪上面的气囊是铁做的吧？这要怎么充气呢？”莉莉娅说。

莱伯特拿出帆布中的另外一个小一些的配件，向梅丽和莉莉娅展示一番，道：“和橡胶气囊一样是用打气筒充气，把打气筒上橡胶导管前端这根针**风枪上面的这个小孔里，推动打气筒就可以为金属气囊充气了。听说这是尼古拉斯工坊里的一位天才工匠提出的，她发现金属气囊效果比橡胶气囊好很多倍！所以可以支持连续发射好几发子弹再重新充气，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橡胶气囊大小会变化，给金属气囊充气的话就一定要数好次数了，每次打气不能超过十下……”

梅丽点点头：“我来试试看给这个气囊充气。”

莱伯特有些为难：“这很费力的，还是算了吧。”

“让我试试嘛。”对方语气有些撒娇。

“那好吧……记住，充气之前把扳机上面这个栓子拉过来打开气囊，充气完以后再合上，否则气囊会漏气的。”

莱伯特于是把小型打气筒交到梅丽手里，梅丽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发现风枪上面有一个正和打气筒上的针管吻合的插口。

“好精妙的想法。”她赞叹。“想出这种设计的工匠真是天才。嗨！唔————”

梅丽说着，双手开始从两边使劲压榨打气筒，可她的力气显然不足以把气筒打到底，反而把自己脸涨得通红。

“算了，还是我来吧。”莱伯特说。

“我的力气太小了，让莉莉娅试试看吧。”梅丽说。

“也行。”

“莉莉娅，你来试试给这个气囊打气，充气十次。”

“我明白了，我试试。”

女仆接过打气筒，刚才梅丽使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样子，莉莉娅于是也一下使出全力，发现推动打气筒比想象中简单，不一会儿就充够了十下。

“感觉……越到后面越费力。”女仆道。

莱伯特点点头：“是这样的，橡胶气囊打气四五轮就鼓得很大了，再打可能会爆。不过金属气囊能一次打十多次，里面的……气体……唔……”

“压力就更大。”梅丽帮莱伯特说到。

“嗯，是这样的。”

“好神奇。”莉莉娅按莱伯特之前说的，合上枪栓把风枪交还给梅丽。

梅丽拿起武器，脸上表情干劲满满：“好嘞！让我来射击试试。”

莱伯特大吃一惊：“你想要射击？不不不，算了吧。这可是实验性武器，很危险的！”

“有你在指导我，没关系的啦，我不把枪管对着人便是，我试试射击那面墙，可以吗？”梅丽认真的问。

莉莉娅欲言又止，看了眼莱伯特。

莱伯特无奈道：“好吧，我来装子弹……但梅丽你一定要小心，听我教你的。”

梅丽对他温柔一笑“好嘞，我什么都听莱伯特的。”

这一笑弄得莱伯特有些脸红，不过他的警惕性可不会因此降低，立刻开始认真指引起梅丽动作。

＊＊＊

“把枪托抵在自己肩膀上，保持稳定……”莱伯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等一等，先别开始，还有一件配件。”

“哦？”

“是一种装在风枪上面的配件，卢修斯说这叫……瞄准镜。”莱伯特从帆布间拿出另外一个木头制成的管装玩意，套在风枪上面。

“这是做什么的？”梅丽见这个“瞄准镜”前后都装着亮闪闪的琉璃镜片，好奇的问。

“这也是那位工匠想出来的，把两枚镜片用木头串联在一起，这样瞄准镜可以把远方的景物放大四倍，有助于射击的时候瞄准。”

梅丽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个工匠真是太厉害了。”

“这种想法以前就有了，但是和望远镜不同，瞄准镜一定要透明度非常高的镜片。所以必须用煤炭燃烧的高温把杂质精炼掉。”莱伯特说。“听说光是为了造出这把武器，尼古拉斯就花费了几百金币。”

莉莉娅捂住嘴：“几百金币？！”

“探索新造物是非常耗费金钱的，第一件实验品总是得付出千百倍代价，不过等制造方法普及后就不用花费这么惊人的代价了。”梅丽解释。“也许几年以后士兵们都能用上它。”

“原来如此……”莉莉娅点点头。

莱伯特为风枪装好瞄准镜，又指导起梅丽动作。

“用力把枪托抵在自己身上，一定要稳。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你想打的地方，当心，别乱动。”

梅丽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她在推椅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摆好姿势，面向花园的石墙，道：“莱伯特，我想打那面墙，可以吗？”

莱伯特看了眼十米外的石墙壁，确认没有缝隙后点头道：“嗯，应该没问题。”

“用瞄准镜中心的这个……点对准想打的那块砖头就行了吗？”梅丽闭着一只眼，维持着姿势问。

“稍微抬高一点点，距离越远抬高越多。这个我也很难掌握，梅丽第一次使用就不用太费心注意了。”

“不嘛，我要打那块黑色的砖头，这个距离要抬高多少？”梅丽认真的问。

“呃……大概把瞄准镜上的点对准砖头最上面就好了”莱伯特想了想说。

“好嘞，你不要扶着我了，让我自己来。”梅丽干劲满满。

莱伯特谨小慎微的松开梅丽，退到一旁，和莉莉娅一起屏住呼吸看着梅丽。

失去莱伯特的支撑梅丽又重新理了理自己的姿势，终于还是准备完毕，她瞄准了一会儿，对着墙壁扣动风枪扳机。

嗤——！！！

剧烈的气响声类似铁匠将炽红的武器放进水里淬火。

金属气囊里的气体随着梅丽扣动扳机，迅速从枪管喷射而出，推动铜制弹头旋转着飞出枪膛。

啪嗒！

梅丽在瞄准镜间只看见一道金光闪过，接着听见子弹撞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是一瞬间她又看到那道光一下向旁边反弹掠过。

“吓？！”

她吓了一跳，以为子弹朝她反弹回来了，手一软武器一下滑落。

不待莱伯特和莉莉娅反应过来，就听到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噼里——！

梅丽侧后，总督府朝向花园的一扇窗户上的玻璃一下出现一道裂纹。

＊＊＊

“梅丽！你没事吧？！”见梅丽一个畏缩武器脱手，莱伯特心一沉，立刻冲到梅丽身旁。

梅丽有些惊魂未定：“刚、刚才子弹反弹回来了！打到……我后面。”

“你没受伤吧？！”莱伯特急切的又问了一次。

“没事，别担心。”

莉莉娅闻言，回头一看，果然看见窗户上的裂纹，她赶紧跑到窗户边一番确认，又在草地上摸索一阵，接着急匆匆的回来，手里捏着的正是梅丽刚刚发射出去的子弹！

“我找到了。这颗子弹一定是刚才打到墙壁上又反弹到窗户上了，把玻璃都打裂了。还好没打到人，否则一定会很疼的。”莉莉娅说。

莱伯特脸色煞白：即使是反弹过一次的子弹威力都把玻璃打出裂纹了，要是命中梅丽或者莉莉娅的身体或是眼睛……心有余悸的他赶紧拉开风枪的栓子。

嗤——

气囊里的气体随着声音瞬间泄露殆尽。

“天啊，刚才太危险了……”莱伯特把枪放在一旁，握紧梅丽的手，两人手心全都渗出了冷汗。“没事就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梅丽非常抱歉：“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早该明白实验品可能会有意料之外的危险……对不起！”

“梅丽小姐，莱伯特少爷，我们把风枪收起来吧。它太危险了。”

两人赶紧点点头，莱伯特手忙脚乱的开始把这件武器重新收好。

得把新武器的这个隐患告诉尼古拉斯，莱伯特想，否则可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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