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以后请客人自备女孩子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从码头商人那里批发酒水，雇的车夫把最后一箱货物放进后院，乐呵呵接过工钱和我告辞。

接下来，我去了染坊。

“贝利亚哥，我把招牌上好色了。”走进店铺，爱乃就举着一块正面画着啤酒杯，反面画着床铺的木牌面对我说。

更早一些，我送爱乃去了她打工的裁缝店，见那里还经营染料生意，于是定制了酒店旅馆的招牌。

“好嘞，老板，多少钱？”我说。

“喔，这个呀，十五个铜板……”

老太太收下我的钱，数了数，笑眯眯的又开始手中的缝纫活。爱乃也马上回到缝纫台开始工作。我注意到整个裁缝店包括老太太在内，四五个女孩都在加紧制作着同样图案的旗帜，这个纹章我从小就在威廉叔叔的房间见过无数次，看来正是莱伯特说的庆典需要的东西。

“小姑娘，你比昨天勤奋了呀。”老太太见爱乃毫不懈怠，赞扬她。

“嗯！我会一直加油的！”爱乃高兴的回答。

感觉她比几天前变得积极了不少，不知道昨晚艾菲莉亚和她聊了什么。

“有没有兴趣等这单生意结束后再来我这里打工啊？”

“呃……”爱乃看了我一眼，没回答裁缝店老板的邀请。

“抱歉，今后她要在我那里工作了哦。”

“哦？哦！小伙子你订的是酒店旅馆的招牌吧……孩子，你要换到他那里打工吗？”

爱乃惊奇的看了我一眼，对我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转头对裁缝店老板说：“嗯，我要在贝利亚哥的店里工作！”

“诶？！爱乃妹妹不做了吗？”另一位金发的小女孩放下活，抬起头看着我。“喔，我见过你，审判庭上那个小白脸，爱乃，这就是你恩人？”

“嗯……”爱乃点了点头。

“唉，可惜了，我看你的裁缝手艺还挺好的。以后要是这小伙子对你不好，随时欢迎你跳槽到我这里来，呵呵呵呵~~~”

我跟着老太太又随意聊了几句，随后拿着招牌告辞。

“喂，你呀，你那里有什么工作能做，一个月给多少？”正准备离开时，那个金发女孩拉住我的袖口，随口问。“缺人吗？”

不等我回答，老太太一把按在小女孩头上。

“孙女，不管这人开多少，你也得给我留在店里帮忙！”

“切。”那个金发小女孩好像早就知道结果，笑着又投入进了裁缝工作。

我对她又笑了笑，看来这位是老板的孙女。

＊＊＊

回到红旅，我打算尽快把开业的最后准备完成。

摆放在后院的酒桶一桶几乎有我身高的一半高。直接卖自然是不可能的，在储藏间还有很多能放在柜台上小一些的桶，把这些桶子装满啤酒，拧开下方的龙头啤酒就会很快把酒杯填满。从顾客把铜板放在吧台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整个过程快一些的话不需要一分钟。

一阵忙碌，我成功把装满啤酒的小桶摆上了吧台。熟练后接下来的工作就快了不少。很快吧台就摆满了装着啤酒的龙头酒桶。

从港口刚刚驶入商船上我只买到了最普通的啤酒。按照啤酒的常价，卖五个铜板一杯大约有一成半的利润。

不过，今天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我想着，拿起牌坊往外走。

站在垒起的木箱上，颤颤巍巍的把刚刚拿回来的招牌重新挂起在店门口。

街道上人来人往，相比雷斯亚人统治的那段时期，这条通向港口的街道变得热闹多了。

“哦？这窑子重新开张了？”

一个行人停下脚步，对我指点到。

“这不是前天刚在审判庭上被释放的那个小哥吗？”

“是吗？他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养了一群美少女的贝利亚老板？”

我姑且无视停下脚步议论纷纷的行人，拉着绳子，把画着有红旅标志的啤酒杯符号的招牌重新挂起。

“酒馆？转行了呀？”

“贝利亚啊，现在你成了这店铺的老板了呀？”

好了！

终于，属于红旅酒馆的招牌再一次挂在了店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等等，贝利亚！我记得你以前是这间夜店的清洁工和跑堂生，怎么今天成了老板？！”

说这话的是这条街道上早点铺的伙计雷恩，他这话引起了几个和我脸熟的人的共鸣。

“啊，其实我是个喜欢做保洁工作的老板！”我张口就来的胡扯到。“雷斯亚人喜欢勒索老板，但总不会跟个清洁工过不去。”

下面的人表情疑惑，不太相信的样子，不过这无关紧要。

“我跟你说，以前这店的老板娘是个红发绝色美女，手下极品货色一大堆！审判的时候这些美少女一个都没见，一定是被复国军里的谁偷偷藏娇了……”

“贝利亚老板，你店里的那头兽人卖不卖？那只精灵多少钱一晚？你手里还有别的妹子吗？”

我摇摇头：“卖个鬼，审判长说新法令下那提亚人人平等，我现在还得付给她们工钱。”

“也就是说给钱还是可以——”

我打断那个色眯眯的声音：“别想了，以后我这只卖酒和租房。”

我话音刚落，人群立刻传来一阵嘘声。

“切——”

“关门吧！”

“没女人你开什么酒馆。”

“复国军为毛要把窑子关了！我还想着有生之年进一次这样的圣地的……”

“各位。”我清清嗓子，拉高音量的开口道：“街坊们，在过去的时间里，因为雷斯亚人的贪婪，这条街道曾经很冷清、很黑暗……我不知道各位在雷斯亚人被赶走之前过着怎样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说，我很讨厌那样，如你们所见这间店铺靠近港口，雷斯亚人统治的时间里，来到港口船只寥寥，即使有船，晚上我也总能听见港口传来的哭喊声。从船上下来的‘客人’身上带着烟草和酒精混合而成的刺鼻味道，在这间店铺里赌钱、暴饮、斗殴、享乐——他们都是人贩子、高利贷者、地痞流氓、海盗……这些客人很有钱，舍得在我这样的地方打开钱袋换取享乐。红旅只是城市边缘的一家小店，在过去的那提亚城，像红旅这样的店铺还有很多很多……然而，现在这些过去在店里神采飞扬，嚣张跋扈的享乐者在哪里？复国军的到来让他们得到了应有的下场，钱分给了在场的各位街坊——没有踏进过红旅的，善良的你们。”

人群稍许安静下来，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用赚来的钱收留了很多女孩，从奴隶贩子和海盗的船上买来的。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因为接手这间店铺时，我认为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错了，辛勤劳作的各位街坊，却要把微薄的收入交付一大半给雷斯亚人，那些灭绝人性的堕落者却可以在店里一掷千金……所以我想做点什么可以纠正这个错误的事……也许……这就是我没在监狱里的原因……”

我没有事先准备过说辞，甚至这脱口而出的即兴演讲的内容也是半真半假，其中的确有我发自内心的想法，但也有为了掩盖自己身份而编造的善意谎言。“从审判庭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什么都没有了……店铺里空荡荡的，手里一分钱也没有……那时我本应该很失落吧……不过奇怪的是内心里既没有失落，也没有后悔。我觉得我在过去的几年里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这就够了……对不起各位，我不怎么会说话。”

“嗨，我，没事。早就觉得贝利亚老板一身正气。”

“兄弟，我知道你是条汉子——虽然长得绵了点。”

“辛苦了。”

“总之……我觉得现在做了错事的人都得到了报应，既然我以前的顾客都被关进了监狱，所以……我认为红旅之前所做的生意是错误的，但那是城市还在侵略者手里时不得已做出的一些妥协，现在，那提亚人终于再次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人，我……我想要让这间店铺变成我所喜欢的样子。”见木箱下的人都认真的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新法令我也得遵守嘛。所以，以后想要喝酒的话，就来我这里吧。”

“那女孩子陪酒包夜呢？以后红旅就没这生意了吗？”

台下雷恩起哄到。

“酒我这里有，二楼客房多得是，女孩子我这概不出售，各位想要那种业务可以自带一个来。”我想了想，回答。“抱歉，人贩子都在监狱里，我实在……买不到了，也没钱。”

台下一阵欢快的笑声。

好了，不知不觉和大伙东拉西扯了很多。

客套话少说点比较好，再不趁着这个气氛说重点的话，大家就该散了。

“那么，各位兄弟们，今天是我小店重新开张的日子，为了庆祝复国军胜利，以及红旅酒馆重新开业，我为各位街坊准备了很多啤酒，今天之内，店铺里的所有啤酒完全免费！大伙喝完为止，一醉方休。”

随着我的话音落地，人群起初寂静无声，几秒后，他们反应了过来，随即爆发出轰然的赞美声。

在大伙的情绪失去控制之前，我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嗓子眼，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声喊到：

“红旅酒馆，今天开业，啤酒免费！！！”

有生以来喊得最声的一次，声音响彻码头街。

“喔~~~！”

聚集在门外的二三十位街坊用喝彩声将我淹没。

还好我躲闪及时，否则还会被他们再淹没一次！

“给我来一杯！”

“别抢我的杯子！”

“各各、各位！请排好队，让我先到柜台去——”

＊＊＊

我站在吧台，手无足措的不断给递上来的杯子满上啤酒，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累。

能这么快的重新开业，最主要的还是威廉叔叔送给我的金币发挥了作用，原本以为重新开业是需要个把月才能完成的工作，居然在几天内就搞定了，也许很多困难归根结底来说，全都是钱的问题吧。

没错，要有钱，只要有钱，大多数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所以，大家听到这里有不劳而获的啤酒，才会从街道四周蜂拥而至。

威廉叔叔让莱伯特转告我，用这笔钱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实际上在作为密探的几年里，我从未想过在赶走侵略者后，今后的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既然未来的可能性有千千万万，那么幸福的形式一定也是多种多样的？无论作为我的未来会如何，事先让它染上黄金的颜色，应该也不会是件坏事吧？

嗯，为了黄金色的未来，贝利亚，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加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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