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晚宴

诺萨里斯主教曾有机会同时受到两个国家人民的尊敬，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自从收到敌人寄来的裹着失踪女儿手指的信封，公正廉明的主教变成那提亚人人惧怕的魔王几乎是一夜之间的事。

原本解放者这样的称号不过是为教廷的侵略创造出来的借口，既然诺萨里斯发誓要让所有那提亚人都对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所以这个假面具也就无关紧要了。

总督府大厅。

诺萨里斯和他的幕僚坐在华贵的宴会桌前大快朵颐着丰盛美食，一边欣赏主教这里才能看到的特殊“余兴节目”。

咚！飞刀沉重的命中声音由怪诞的音乐里传来。

“啊————！”女孩惊恐的惨叫响彻大厅。

“哈哈哈哈~~~继续，接着丢！”其中一位幕僚向一旁的表演者举起手中酒杯，言语中带有浓重的醉意。“我喜欢看人屁滚尿流，敌人的最好，平民也不赖。”

这是督军哈特，他最擅长把那提亚农夫的收成全数纳入囊中，至于交不起的穷鬼，则掳走他们的女儿卖掉抵债。五年前他还是自己军中无足轻重的小军需官，如果不是主教赦免，哈特应该早就因为毫无顾忌的纵火烧村而被处决了。还好当初诺萨里斯提拔了他，现在他才有了这位忠心的手下。

离宴席不远处，一位黑发少女四肢张开被镣铐死死固定在木制平台，身旁插满锋利的匕首，飞出匕首的人显然技艺精湛，故意让匕首落在几乎贴到女孩皮肤边缘的位置以此折磨她的精神。被固定住的少女几乎动弹不得，恐惧使她全身紧绷，拼命挣扎，纤腰乱扭，原本精致的鲜红礼服由于被利刃划击而变得残破不堪，不知道让这身装束濡湿的是汗水还是血液？

以今晚这位“加害者”的技术，应该是前者吧。

身着滑稽鲜艳戏服的表演者“小丑”对哈特微躬致意，似乎是在感谢这位大人物对自己的夸奖，小丑脸上戴着的白色面具看起来光怪陆离，一半哭脸，一半笑脸。这大概是为了增添受害者的恐惧，这对自己今天的工作至关重要。

诺萨里斯交给小丑今晚的任务和上次一样，让这位作为玩物的女孩在晚宴结束前不要停止哀嚎。由于这次的晚宴更长，他承诺给精通折磨的小丑双倍赏钱。

“呀！！！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啊———！”

丝毫不理会女孩的哀求，小丑随手又是一记飞刀，精确的擦过少女脖子上凸起的动脉，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却让小女孩的惨叫声安静了下来，在她从惊恐中恢复开始抽泣前，连一缕被切下的头发落地的声音仿佛也清晰可见。

酒席间的一人打破短暂的沉默：

“不错的折磨技巧，我好奇你是在哪学的？还是和我一样无师自通？”席间另一位面色苍白的男人干笑着对小丑举杯。“你到底在哭还是在笑？何不把面具摘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脸。也许我们能做个‘朋友’？”

说这话的是莫里斯审查官，他上任后对犯罪者的震慑效应立竿见影，这要得益于他“不拘一格”的搜查和拷问技巧。任何可疑之人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莫里斯，不要打断小丑的表演。”诺萨里斯说。

“对不起，主教大人。”虽然对这个小丑有所怀疑，但既然主教信任它，那就没有自己说三道四的份。

莫里斯不敢对自己的主人有任何冒犯，当初正是自己巧妙的让失去女儿的诺萨里斯找到了“缓解”压力的方式：用同样的方式折磨敌人的孩子们。

他见识过战争，在战场唯有敌人的鲜血方能化解战士对死亡的恐惧。

同样，听着异教徒的哀嚎不能让诺萨里斯的女儿回来，但至少能暂时缓解他的绝望。

只不过这几年来，诺萨里斯主教在这个特殊爱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为了主教那扭曲的爱好，昔日的骑士们在这间隐秘的厅堂里想尽了千奇百怪的手段：装有蜘蛛的倒扣酒杯、涂满辣椒油的藤鞭、滴下滚烫热液的蜡烛、装满冰水的透明水缸……一切只为让主教在被醉人美酒与女孩嚎哭装点的晚宴中寻求一丝虚假慰藉。

莫里斯本人不喜欢折磨少女，太容易摧垮的玩具激不起干劲。他更喜欢用酷刑一点点把最坚定的密探意志一点点摧垮，不过若是没有他帮诺萨里斯找到新的“兴趣”，现在担任审查官的人也不是自己了。

“太逊了！你这样的软蛋在战场上活不过一分钟！瞄准这个异教徒的心脏，送她去死！”一位光头大汉不识趣的喊了出来。打断了小丑的下一步。

这位不识趣打岔的粗人是丹尼克，他对异教徒冷酷无情，每次出征都会带回更多异教徒“轱辘”作为战利品。

骑士团内部很多人对丹尼克不论老幼一律处决的做法极为抵触，不过不可否认那提亚的游击队确实在他主张的“焦土攻势”下节节败退，不愧是诺萨里斯钦点的骑士团团长。

“诺萨里斯大人，征伐还没有结束，我请求您再给我一些补给！我们的骑士已经在恶狼山口站稳脚跟，敌人都躲进了山里，我剿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我等不及要把异教徒的脑袋全都砍下来献给教皇。”

丹尼克对战争的狂热比主教更甚。就连在这空闲的“欢乐时光”也不忘要将战争继续进行下去。

“杀光、他们、所有。”诺萨里斯一口气灌下整个酒杯的红酒，一字一顿的肯定了丹尼克的请求，接着他又把酒杯满上，举向哈特。“哈特，来，喝！”

“今年的风暴来的有点早，很多田地都来不及收获……不过我会筹备好军粮的，那帮泥腿子这会应该在田里忙活，很快他们就会自己把粮食运到城里，好赎回他们的孩子们——”哈特毕恭毕敬的和主教碰杯。

诺萨里斯满意的把酒一饮而尽：“做得好哈特督军，你从没让我失望。”

“能得到诺萨里斯阁下的肯定是我的荣幸！”哈特谄媚的笑着，把主教敬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啊！！！救命！！！”

话说间，小丑又成功激起了今晚玩物的恐惧。

“不要呀——啊！！！”

像今天这样的扭曲晚宴已经进行了很多次，主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召集自己的“心腹”聚集在这里商讨彻底铲除那提亚异教徒的事宜。

宴会上，主教和他亲手提拔的手下在这里一边欣赏把少女作为玩物的残忍节目，一边互相吹捧奉承着彼此的“功绩”。

最初诺萨里斯的“心腹”每隔几个月就要换一批，主教对没用的人向来没有好脸色，违逆他的人会很快消失，很少有人能第二次参与这样的晚宴。

现在坐在这里的哈特、莫里斯和丹尼克都是经历了主教长期“考验”的精英，在自己的位置上冷酷无情的他们对晚宴此等疯狂之景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他们谁也猜不准今晚的这位女孩会被以怎样的方式折磨致死，是被切开动脉血溅三尺？割破喉咙窒息而亡？抑或大卸八块死无全尸？

反正答案就快揭晓了，按照惯例，主教马上就会赏赐大伙一番，然后给每个人分派新的任务，最后以玩物被彻底蹂躏破坏作为晚宴的闭幕。

“把补给筹备妥当，让骑士团待命，我要亲自出征，消灭最后的异教徒……”诺萨里斯显露出些许醉意，但语气不容置疑。“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没有问题，我会在三天内筹备好一切军火和粮草，以及运输它们的奴……民夫。”哈特说。“更多补给也会在今后陆续送达。”

“主教，根据我的密探搜集出的情报，最后的异教徒抵抗军由一位叫威廉的首领领导的，在那提亚被我们征服前，他的家族就早已臭名昭著，被民众称为‘恶狼’，老国王把臭名昭著的恶狼家族流放到了南部荒蛮之地去制衡盘踞的土匪，结果他反倒与土匪联合起来，割据一方。现在那提亚首都都在教廷手中，这帮恶棍开始自称是那提亚复国军，在南部山区蠢蠢欲动。威廉其人狡猾阴毒，隐藏的非常深，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他策划了……那场绑架。”审查官报告到。

诺萨里斯眉头皱了皱，点点头。显然莫里斯审查官指的是自己女儿被绑架的事。

“主教！我会救出您的女儿，帮凯拉夫人报仇！碾碎这个威廉的头骨，让抵抗的异教徒身首异处，那些投降的胆小鬼我会亲自把他们烧死，剥皮，活埋……”

不懂任何礼教的丹尼克团长激愤中提到了凯拉——主教自杀而亡的妻子。

哈特和莫里斯一惊，做好了诺萨里斯大发雷霆的心理准备。

“正义必胜。”

预想的情况没有出现，诺萨里斯只是说了每次骑士团冲锋时都首先呐喊的一句话。

实际上诺萨里斯对女儿还活着早已不抱希望，他的脑子里只有三件事，复仇，复仇，以及复仇。丹尼克说出了诺萨里斯一直想做的事。

“正义必胜！！！”

“正义必胜。”

“正义必胜…”

三位主教最信任的手下用三种不同的语气异口同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干杯。我的勇士们！”

哔哩哔哩，觥筹交错间，四个男人把各自手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晚宴结束。小丑，开始最后的表演。”诺萨里斯对小丑说。

小丑转向诺萨里斯，似乎在等待主教的命令。

“把她解下来。”

小丑听罢，走向木台，开始依次解开捆住少女四肢的绳子松绑，束缚一松，浑身已被冷汗湿透的少女像一团棉花般的软瘫在地上颤抖不止。

啪、啪、啪。

诺萨里斯看着原本绑住女孩的木质平台，上面插满的飞刀划出了一个人形。今晚小丑飞出的每一把刀都给主教带来了一声异教徒的女儿悦耳的惨叫，这对失去女儿的主教来说是比酒更好的麻醉剂。他不禁拍手，作为对小丑技艺的称赞。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不要……杀我……不要不要不要……”

地上的玩物嘴里只剩模糊不清的呓语，听上去在求饶。

“杀了她。你的刀能落得这么准，那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你干净利落，这次不准让她发出声音。”诺萨里斯冰冷的命令小丑。“做到了，双倍赏金，做不到，下一次的晚宴就轮到你了。”

小丑一动不动的听完诺萨里斯的话，抓起女孩软瘫的身体，把她拖到桌台边倚靠住。转过身，对在场的人深鞠一躬，姿势像是表演者对观众谢幕。

“小丑，想要一刀毙命的话我推荐从眼睛入手，眼眶后就是脑子，如果力道够重是没时间反应的。”莫里斯笑着提示。

“莫里斯，你个蠢蛋连杀人都不会吗？！”丹尼克大大咧咧的喊到。“心脏，刺穿这个异教徒的心脏听见没。骨瘦如柴的废物，不懂的话让我来教你。”

“我认为……如果为了不让她发出声音，割开喉是最好的选择，这么做还有个优点，那就是死的慢一些，有足够时间来让她感受恐惧。”哈特淡然的说。

小丑面向诺萨里斯，面具之后的表情应该很为难。

主教对小丑摆摆手：“随你喜欢，我只在乎结果。”

小丑点点头。转向摊在桌角不由自主抽泣的小女孩，准备开始今晚最后的表演。

哈特饶有兴致的紧盯即将死去的玩物，猜测她将怎样被毁灭。丹尼克对此不屑一顾，嘴里还在嚼着餐桌上拿来的火腿。诺萨里斯握着空酒杯，微笑着。

莫里斯还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看似深不可测。

此时他对眼前这个小丑的身份产生了兴趣：看来这位小丑也是位折磨大师，主教是从哪把它找来的？而且为什么一位本应惹人发笑的小丑会有如此精湛的飞刀技巧……

如此熟练的精度，别说表演了，哪怕是想夺人性命也……易如反掌吧？

等等，情况不对！

“主教小心！这小丑可能——”莫里斯的直觉发现到不对，反应迅速的他立刻对主教大声喊。

嗖！

莫里斯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最后看见的是一道银光离自己的左眼越来越近，接踵而来的是一片略带猩红的漆黑。

“怎么回——啊——喝……咳咳……”哈特看着突然僵直在原地然后轰然倒下的莫里斯，大吃一惊，注意到是小丑的尖刀夺取了莫里斯的生命后，他本能的倒吸一口凉气，但他发现现在自己连吸气也做不到，因为喉咙已经被飞驰而过的寒光切开了一道足以致命的漏洞。

“你！刺……客……”反应过来的丹尼克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想要抽出长剑，他首先想起自己把武器留在了门口，接着就注意到自己心脏的位置已经深深的插入了一把匕首。

哐当！主教的三位心腹毫无预料的死去后不到一秒，大厅里又发出一声脆响。

那是主教手里挡住飞刀的酒杯支离破碎的声音。

“有趣……”诺萨里斯丝毫没有惊慌，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丑愣住了一瞬间，但眨眼工夫就从袖口抽出了更多飞刀，行云流水般的舞动，又一轮飞刀直取主教要害。

诺萨里斯快速从餐桌上拿起一把餐刀，短小的餐具在他的手里居然和武器一样挥舞自如，他像是看穿了小丑的行动。

金属碰撞，雨点般的飞刀竟被餐刀悉数打落。不等小丑继续抽出凶器发起下轮攻势，主教箭步冲到它的身边，很快小丑就在主教的步步紧逼中被压制到了大厅的死角。

看起来刺客的杀手锏被轻易化解，而现在它已无路可逃。

“我可不会死于你这样的无名之辈。”主教带着扭曲笑意，接着竟对这位来刺杀自己的小丑鼓起掌来：“真是太棒了！刚刚你杀了我的督军、审查官和骑士团长！可你杀不掉我！在我的部下里，像他们一样的人比比皆是，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提拔谁顶替他们的位置，不过无论我提拔谁，他们都会抢着比死掉的前任更努力的。”

小丑一言不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具掩盖了它的表情。

“让我来告诉你我给你的主子威廉准备了什么！在我的骑士团出征前，我要烧毁这座首都，让那提亚城变为一片废墟！我的大军会毁掉你们的村庄，践踏你们的田野，杀光沿途见到的每一位那提亚人，我会一路进军，永不停歇，直到你们所有人都被我杀死！你的主子最终难逃一死，因为我的怒火永无止境……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什么也改变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猝不及防，小丑突然开始病态的狂笑，它不顾对准自己的餐刀，放肆的捂住肚子弯下腰，身体一颤一颤，仿佛听到了今生最滑稽的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害怕了？发疯了？大名鼎鼎的恶狼威廉只会躲在暗处派出你这样花拳绣腿的蠢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让我看看你面具后的脸是哭还是笑。”诺萨里斯说着，迅速用手中的“武器”挑飞了小丑的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毫不在意面容暴露，继续以嘲弄般的笑声回应主教。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诺萨里斯看着小丑的脸，说。“我还以为这场战争只涉及教廷和南方人之间的恩怨。”

“国王和教皇的恩怨？哈哈哈哈！你主教大人，我杀你的理由和这些毫无关系，你必须死，只因为一件事……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是你抢走了我的猎物！我的羔羊必须由我来决定如何屠宰，破坏了我乐趣的人必须死！”

“羔羊？嗯……原来如此，看来这世上喜欢给无辜少女带来灾祸的人有很多……我原想带着你开始这场远征，无聊的时候你的表演会让我多很多乐趣的，罢了，露出真面目的小丑表演毫无神秘感，还是杀了你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到临头了，不换个表情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主教，可怜的主教，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为你自己哭丧吗？”诺萨里斯举起刀，打算用刚才餐桌上切开火鸡脖子的方式解决掉小丑。

“呜呜呜呜呜呜呜……失去女儿和妻子的主教，再也没办法为她们复仇了……呜呜呜呜呜呜……”

“闭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可怜的蕾娅，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了，呜呜呜呜呜……”

“你说什么？！”

从小丑假装哭丧的脸上，主教看出了嘲讽。但他没看太久，因为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什么？呃……咳咳……扑哧！你……”诺萨里斯感觉喉咙涌上了一股腥味，不像是今晚吃下的美食的气息。猛地咳出来，却发现从自己嘴里飞溅而出的鲜血沾染了小丑的外衣。“你……酒里……下毒。”

“呜呜呜呜，哈哈哈哈。”空气里传来小丑嘲讽的哭笑声。“这真是太好玩了，哈哈哈！”

主教明白过来，从一开始，晚宴的酒里就被下了毒！难道说之后的一切，在小丑眼里都是场游戏？

“你……可恶……我的女儿在哪？”

“我怎么知道，耍你的，哈哈哈~~~不过，如果她还活着，也许会是我的下一个羔羊，谁知道，哈哈哈~~~”

“不！！！可恶，咳咳……呃……”

小丑现在的表情大概和她的面具上画的一样吧。但诺萨里斯已经看不见了，黑暗开始吞噬他的精神。

“……去它的教皇！去它的圣律！去它的教会！感化异教徒的神圣远征？咳咳……我、我最大的失误就是相信你们这些异族人，从一开始我就该杀掉你们全部……咳咳咳……蕾娅，对……咳咳……对不起……我早该杀掉他们全部，全部……我早该杀……咳咳……呃啊……”

主教轰然倒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身体不再动弹，血流开始在地板肆意扩散。

小丑走向房间里仅存的另一个活人。

“笑到最后的人……”小丑重新戴上那怪诞的哭笑面具。“是我。”

小女孩脸上的表情和小丑完全相反，除了恐惧之外，倒也多了一分漠然。

她似乎明白，无论情况如何变化，自己的命运始终没掌握在自己手里。

“奖品，你是我的了。”

浑身是血的小丑戴着猩红的面具，对少女深鞠一躬，挽起女孩的身体，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到。

今夜，让我们好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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