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以的

“找到你了。”

蜂蝶飞舞的花园里，正在玩捉迷藏的哥哥在假山的石洞里找到藏起来的妹妹。

“哥哥你怎么每次都能找到我啊？”

在哥哥背着妹妹回家的路上，妹妹疑惑不解。

“因为我是你哥哥啊，不管妹妹你在哪里，哥哥都一定会找到你。”

哥哥总是很温柔的笑着回答妹妹的疑惑。

“我不信，下次我一定藏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妹妹也总是在一些天真烂漫的事上不妥协。

……

你说过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会找到我的。

为什么。

哥哥你就食言了。

清晨的庭廊中，红缨倚栏而坐，看着宅子院墙外的天空发呆，这两天，曾经的一幕幕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涌上心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李成的缘故，近两日红缨想起往事时，内心的痛苦更甚以往。

心中更是滋生一个从前一直不愿去想，不敢去想的可怕想法。

或许，哥哥就在那满城凄凉尸骨中。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旦出现后便再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红缨眺望远方的天空，明明远方的天空正在渐渐升起光明，但红缨的目光却在逐渐黯然。

“清晨有露，小心着凉了。”

这时候李成扶着墙，从庭廊尽头的房间里走出来。

黯然的眼眸在一瞬间恢复了色彩，红缨转身看向庭廊的尽头。

李成虽步履蹒跚，但还是缓缓的走到红缨身旁坐下。

红缨眉眼之间尽是掩不住的喜色。

“你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嗯，只是还有些不灵活。”李成微微一笑，学着红缨倚靠在栏杆上。

“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人了，那种程度的伤竟然也能恢复的这么快。”红缨将李成从头到脚瞧了个遍，眼中满是惊喜的不敢置信。

李成反到没有红缨那般惊喜，只是轻轻的握拳，仔细去感受身体的每一处牵动。

“我曾经也有过四肢不能动的经历，也算是习惯了吧。”

因为曾经也有过努力恢复身体行动力的经验，所以李成对这个过程也算是轻车熟路，但如今恢复的这么快并不是因为李成伤的不重，单看伤势，其实恰恰相反。

管刑那一剑，并不是单纯的斩击，气刃所过之处，恐怖的热量钻进体内，然后从体内开始破坏一切，外表那看起来仿佛经历了凌迟酷刑的恐怖伤口，不过是那一剑最后的余威罢了。

如果那一剑直接命中李成的话，就算李成再不甘心也只能饮恨当场。

但或许是真的命不该绝，那一夜，在管刑的那一剑之下，最后关头那名被李成吵醒站起来的犯人，阴差阳错间替李成挡下一部分致命伤害。

即使是这样，本就虚弱不已的李成也是命悬一线。

如果没有红缨的出现，或许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有睁开眼的机会了。

看着眼前略显憔悴的佳人，李成摊开轻握的手，内心不禁叹息。

原本答应事情结束后会带你离开玉阑珊，如今不但没能做到，反而亏欠你越来越多。

扭头看向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李成思绪万千。

李成不开口，红缨也沉默着，清晨的庭廊里，两人相伴而坐，安静无言。

良久。

李成轻轻的开口。

“我们。”

在这一瞬间。

晨风拂面，旭日挣脱大地的禁锢，东升而起，世界光明大放。

李成微笑凝视，旭日的温柔洒满脸庞。

“一起离开吧。”

微凉的晨风吹动发丝飞舞，红缨失神的看着此刻的李成，一时竟忘了回答。

但很快，红缨便回过神来，没有为自己的失神解释，红缨只是微低下头，泛起一丝苦笑。

“现在是不可能的。”

“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不可能？”李成轻声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尝试过！”

红缨的语气罕见的带着怒火，她不甘的看着李成，就像一只愤怒不甘的孔雀。

对此李成沉默了。

他想起初次见面时的红缨，那时候的她甚至向自己这个用武力威胁她的男人求救。

到底要尝试过多少次失败，才会让红缨做到这种地步。

要经历过多少次失败，才会绝望至此。

但，可以的。

“可以的。”李成呢喃道。

温暖的双手搭在双肩，李成将眼前愤恨不甘的孔雀拥入怀里。

“就算失败过无数次，也一定可以的。”

“只要不承认失败。”

“那就还有无数次成功的机会。”

“所以相信我，一定会离开的。”

耳边传来温柔的话语，红缨眼中的愤恨和不甘都在慢慢的消失。

她缓缓举起手，想要回应李成的拥抱。

但，又停下了，因为红缨知道，这只是一个大男孩在天真的安慰人罢了。

可以和他相拥的人，不是她。

举起的手最终轻轻将李成推开。

“你是在安慰人吗？”红缨装作无事的淡然的看了一眼李成。

“哪有人安慰人就直接将女孩子抱在怀里，你不知道你手上那个镣铐很隔应人吗？”

“轻浮。”

无法回答，李成讪笑着，尴尬的双手无处安放。

红缨看着李成这副尴尬的模样也是觉得有趣，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牵起。

“抱歉。”李成收起讪笑，认真的看着红缨。“但请相信我，我们可以离开的。”

“看来我上次说的话还没能让你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

红缨觉得有必要让李成明白自己的处境。

“你知道现在的你对定安城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吗？若不是定安城的羽化境仙人不久前和剑仙斐卫一战落败，这次来的人就是羽化境仙人了。”

李成微微一愣。

羽化而登仙的仙人，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会学会敬畏他们，无论是匹敌天灾的力量，还是近乎无尽的寿命，都将他们区别于普通人，即使是天才一词也无法形容他们的特殊，所以世人便以高人一等的仙人一词来称呼他们。

如果真是羽化境仙人亲自出手，那造极镜的李成无论做什么也也不可能逃走。

“但并不是对吗？”

李成认真的眼里，充满了坚定。

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坚定？红缨想不明白，明明身上的伤势才刚恢复到可以下地行走，明明双手还戴着的桎梏的枷锁，明明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面对这么悬殊的差距还可以这么坚定？难道只是因为李成还没失败过？

“你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吗！虽说知命境大能远不及羽化境仙人，但我们也远远不及知命境，所以无论来的是羽化境还是知命境，我们都不可能从他们的手里逃掉！”

“所以。”李成直视红缨的双眼，依然没有放弃。“在他们来之前，我们一起离开吧。”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李成坚定的眼神终于让红缨动摇了。

红缨希冀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我们一起离开，一定会成功的。”

见红缨终于再次怀揣希望，李成顿时笑了起来。

不过在他心底还有一句话没有对红缨说出来。

如果自己都选择承认失败，那就真的失败了。

PS：可能是因为今晚剃了个光头，所以睡不着的我就想着写一些来更新。

反正已经没头发了，再也不怕熬夜掉头发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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