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捕食者

“那东西....是什么啊？”答案其实已经很明了了，他们都知道那个杀死了弗朗哥的生物是什么，只是暂时都没能回过神来。

吞天巨蟒.....这么快就现身了吗？凯撒松开抓住岩壁的手，重重的落在洞底，背上的巨剑发出哐啷的巨响。沿着血迹看去，又是一段深不见底的路程，弗朗哥被拖拽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洞穴尽头，说不准有多远。

凯撒拔出连发弩，往洞穴深处再射出一发火箭，亮光所及之处，除了灰暗的岩石还是岩石。弩箭高速向前移动了100步左右，叮一声的轻响，箭头钉进通道尽头的岩石中，只有那缕火苗还在缓缓燃烧。

“凯撒先生.....我们要进去吗？”上面的人一个个爬下来，蕾拉踉跄几步，跌倒在凯撒身边。

“没有「我们」。”凯撒冷淡的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毫无后顾之忧的踏进了洞穴。

.....

洞穴虽大，可越往深了走，就越发的幽静可怖，开始走上一段，还能听见外界空气流动的声音，可在他们走过第60步时，身边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死寂，再回过头，那个偌大的洞口早已变成了一个小光点，被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啪嗒。”“啊啊啊啊！”不知道是谁无意间碰掉了一块小石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动，在这完全寂静的洞窟里简直与炸雷无异。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被幻象折磨的精神脆弱而敏感的女法师抱着头尖叫起来，蜷缩在地上不肯在往前移动，“我不想再走下去了....实在太可怕了，那个孩子一瞬间就被....就被.....”

“坚持住，凡林女士！”蕾拉半蹲在她面前，使劲的为她打气，虽然凯撒看得出她自己其实也怕的要死，“里面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看，凯撒先生在前面开路呢！周围只有岩石而已。”

“可是弗朗哥....你也看见了吧？你们都看见是吞天巨蟒把他吃掉了吧？！”凡林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一瞬间啊！我们面对那家伙根本没有胜算！我们进了她的巢穴，和直接走进她的胃里没有任何区别！”

“是啊。”凯撒不合时宜的泼了她一盆冷水，“不仅是直接走进她的胃里，还是排队跳进她的胃酸里，好帮着她消化我们的骨肉。”

“但我不会坐以待毙。”说完，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沉默，埋头走向洞穴深处。

已经有人开始崩溃了。这是很不好的兆头，他的背后不仅有战斗力和经验为0的新手冒险者，还有随时想在他腰上开一个窟窿的大龅牙以及一个精神失常的女法师，而他的敌人又是最不好对付的吞天巨蟒....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他必须随时做好一打20的情况----如果那些家伙真的派不上用场的话。

“嗯？”凯撒支起耳朵，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在附近响起，“是地下河流。”有水就有生命，不得不说这吞天巨蟒真会选地方，霸占了一整条地下河来培育她的幼崽。既然河流的声音不远了，那也就说明他们离巨蟒巢穴又近了一步。

“雷击·焚爆。”凯撒利用双手的雷火魔法炸开挡路的岩石，又是一条带些坡度的横向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哗啦啦的流水声不绝于耳，“是地下河！”蕾拉惊喜的捧起一旺清水，放进嘴里尝尝，没过几秒就厌恶的吐了出来，“呸呸！好苦好怪的味道。”

“哈哈哈，小姑娘，这可是地下河，水里充满了各种矿物质，没有经过净化当然难喝啦。”大胡子见状捧腹大笑，自己也捧起一口喝到肚子里。

“如果是我就不会喝这个水。”凯撒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踩在河水中逆流而上，“想要保证能喝到最清的水，吞天巨蟒会把巢穴筑在河道的最上游，鬼知道下游的水里除了矿物质还有什么脏东西。”

大胡子和蕾拉相互看看，连忙把刚喝下去的水全都呕了出来。

河流的坡度不是很陡，冰冷而湍急的河流却让一行人寸步难行。凯撒借着冰魔法的力量，在河流的最前端冻出一条冰墙，后续的河流很快就不那么再那么麻烦。

“那边有一个洞！”凯撒顺着蕾拉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座高台样的内嵌式洞窟在地下河的对面显现出来，“靠近上游，又适合幼崽生长....这儿是个绝佳的地点。”凯撒翻身爬上高台，用圣法术的光辉照亮了眼前的黑暗。

没有更多的迷宫了，这里就是他们任务的终点了，当凯撒看到那些东西时，他如此想道。

大堆的废石，烂掉的盔甲和树枝在腥臭粘液的作用下相互粘合起来，组成一个鸟巢般的圆圈，不停地有黏糊糊的分泌物从摇摇欲坠的卵巢中低下来，说不清名字的黑色真菌挂在四周的岩壁上，喷吐着难闻的致幻孢子。在卵巢的中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五个被蓝红相间的网状脉络包裹住的椭圆形卵蛋，每个都有半人高左右，连接着卵巢内部的红色肉瘤，就像是长出来的一样。似乎是因为快到了孵化期，每一个卵蛋中时不时会闪烁出幽幽的绿光，短暂的映照出蛋内已经拥有雏形小蟒。

“唔呃....好恶心啊，虽然是能卖到500金币的无价之宝，可真心不太想碰.....”蕾拉见到眼前的场景，不由的一阵干呕。

“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正好吞天巨蟒不在，赶紧拿上几个就几年不愁吃喝冷暖啦！”齐塔和大胡子兴奋的搓了搓手，那些蛋在他们眼中好像已经不是卵蛋，而是一袋袋诱人的金币。

凯撒的圣法术光芒只照到了卵巢范围，其它地方都是一片黑暗。这确实是一笔巨款，只要拿走一个，凯撒这些年就不用东奔西跑了。当然，囊中从来不羞涩的他哪里有那么容易就着了道，他明白想要这笔钱，也得有这个命。“我们是不是该再四周查看一下比较好？”精灵族冒险者忧心忡忡的环顾四周，“我总觉得吞天巨蟒就在什么地方盯着咋们....要知道她要是发起火来，后果可要比想象的更严重啊。”

“他妈的一个个畏手畏脚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怕蛇还来打蛇，没胆气，这钱老子要定了！拿她一个蛋怎么了？我就不信她还能钻出来啃了我的脑袋！”脾气暴躁的大胡子推开蕾拉和凯撒，两三步就跨进了巢穴，抓住其中一个外露比较多的蛋，不等凯撒叫停一把将它从那堆肉瘤中拔了出来。

只听噗呲一声，汁水四溅，难闻的培养液顺着大胡子的手滴下去，他却毫不在意，眼里只剩下闪亮亮的金币。就这么等了许久，没有暴怒的嘶吼，没有山崩地裂的震动，只有一片死寂。

“哼。”大胡子冷笑着，把巨蛋塞进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我说什么来着？根本什么都不会发-----”话音未落，忽的一道白色闪电窜向他的脑袋，不等众人反应，大胡子只剩一个无头的身躯站在那里，前后摇晃了半天才重重的倒下，鲜血咕咚咕咚的从他脖子上的窟窿里流出来，别提有多瘆人了。

蕾拉想要尖叫，自己得手却已经捂住了嘴，半天下来只有淡淡的惊恐的呻吟。齐塔吓得脸色惨白，呆滞的看向卵巢背后的黑暗。凯撒心里也是一惊，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右手拔出连发弩，左手的圣法术亮光调的更广了一些，照亮了卵巢背后的区域。

“嘶嘶嘶....”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巨大的蛇头蜷伏在空中，口吐猩红的蛇信子，正如情报所描述的那样，又粗又长的蛇身一圈圈的蜷缩在巢穴背后，如弹簧一样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杀试图逃跑的猎物，一层又一层闪闪发光的鳞片无不炫耀着她坚不可摧的身躯。再看向刚刚没能注意到的角落，一行人心寒了一大半：那些角落里堆满了白森森的人骨和大量的武器，那些武器各式各样，有新有旧，这说明着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冒险者被他们的利欲熏心引到了她的面前，成为她的口中餐。

面对这些巢穴侵略者，这个母亲的眼神中没有为了保护孩子们产生的愤怒和疯狂，相反的，只有看破了一切的嘲讽。她是个聪明的母亲，她早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打她孩子的注意，特地埋伏在这儿，等待着凯撒一行人自投罗网。她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他们伤害----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命。

“都别动。”凯撒没有急着去拔身后的巨剑。他收起连发弩，向前跨出一步。

这一步迈的很大，足够他一步就能够走到大胡子尸体的近前，“谁也不要擅自攻击。想要活命，就不要乱动。”他小心翼翼的拾起大胡子的戒指，重新从戒指中掏出那枚卵蛋。

“嘶嘶嘶！”吞天巨蟒的眼神变了变，向他发出威胁的低吼。

凯撒捧着那枚蛋，轻轻的将它塞回肉瘤上的窟窿眼中，“嘶嘶嘶....”巨蟒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的蛇信子轻轻的拂过这些蛋，注意力被暂时的转移了一小下。

而凯撒等的就是这一下。

“走！”凯撒猛的抬掌，瞬间发动圣法术「闪烁」，在短短的两秒内照瞎吞天巨蟒的眼睛，那母蟒猝不及防被一阵白光给糊了眼，怒吼着晃动着蛇头撞击四周的岩壁，一时间地动山摇，整座洞窟摇摇欲坠。

凯撒回身对着还在发愣的人群就瞬发一道风魔法冲击波，脚下不稳的众人一下子被推了出去，跌进被凯撒冻住的地下河中，顺着冰面哧溜溜的滑向下流。

凯撒俯身避开巨蟒胡乱的撕咬，向前一个狗扑，也顺着冰面滑了下去。“吼！”眼见着快要到嘴的食物竟然跑了，巨蟒怒吼一声，也顾不上自己的孩子了，扭动着庞大的蛇身就沿着地下河追了过去，堵住上游的冰墙被她撞得粉碎，大洪水倾泻而下，盖过了吞天巨蟒的蠕动产生的巨响。

.....

“啊啊啊啊！”被凯撒推下去的冒险者们一个个狼狈在冰面上翻滚着，摔的七荤八素，但好歹都是在向下前行着。凯撒稳住身形，在冰面上迅速转了个身，换趴姿为卧姿，腰间抽出连发弩瞄准后方越发逼近的响动，“凯撒先生！”蕾拉被卡在两块凸起的岩石间，怎么都滑不下去，凯撒只得腾出一只手抓住蕾拉的胳膊，将她从石头缝里抽出来，“吼！”蕾拉还没来得及感谢，只见身后的黑暗中猛的窜出一只巨大的蛇头，伴随着湍急的河流，她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距她最近的蕾拉，“哇啊啊啊！”眼见着蕾拉的腿就要被咬掉，凯撒瞄准巨蟒的嘴里连续扣动扳机，正正好扎在她的口腔内部上。

“嘶嘶嘶！”巨蟒吃痛收嘴，不敢再追的太紧，蛇头一弹消失在了黑暗中。“她死了吗？”凯撒的大拇指拨动弩弦，普通弩箭立刻更换为了盛满易燃油的火焰箭矢，“没有。”伴随着吞天巨蟒的咆哮，凯撒明白，她定会卷土重来，不彻底干掉他们是绝不会罢休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凯撒先生！”精灵族冒险者总算发挥出了种族优势，只见他稳住身形，竟然稳稳当当的站立在冰面上，脚下的滑行丝毫不影响他拉弓射箭，“在下一波攻击来临时，我会尝试射瞎她的眼睛，介时希望你能给予她致命一击。”

“嘶嘶嘶！”吞天巨蟒的大脑袋又一次咬向了蕾拉的双腿，“就是现在！”一支利箭划破长空，擦着凯撒的面门掠过。

这一箭中了，箭头笔直的**吞天巨蟒的右眼，她痛苦的张大了嘴巴，而凯撒的火焰箭矢已经等待多时了。

“嗖嗖嗖”什么！凯撒大惊失色，他还是太低估眼前的吞天巨蟒了，只见一股强劲的风流从吞天巨蟒的口中喷出，凯撒之前射进去的箭头早早被她剔了出来，就这样一直含在嘴里，在劲风的带动下，大堆锋利的箭头劈头盖脸的卷向凯撒。

“噗呲！”最先中招的是蕾拉，随着她凄厉的惨叫，一大堆箭头狠狠地扎进了她毫无防备的背部，细皮嫩肉的肌肤霎时间血肉模糊，“混蛋....”凯撒抬起一只手臂遮住面部，好在自己衣服里穿着一层秘银锁子甲，许多箭头只是划破了他的衣服便被秘银甲弹开了。

凯撒抖掉身上的箭头，左手抓着的蕾拉变得越发沉重，她已经因为剧痛和失血陷入了昏迷，“必须速战速决。”又是几发火焰箭冲进巨蟒的嘴里，一股浓烟从她的嘴里喷出来，反倒更加惹恼了她。

“前面是地下河支流，我们快要被冲散了！”洪流在一阵强力的颠簸后，在五个洞窟支流前形成了几个小漩涡，冒险者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被强力的分流送进了不同的窟窿眼，“蕾拉！”凯撒的左手一不留神松开了蕾拉，昏迷着的她毫无抵抗的被卷进了另一头的洞窟。在凯撒的视野完全消失在洞窟前，他真切的看见齐塔和皮塔也被卷进了和蕾拉同样的洞穴。

“轰！”吞天巨蟒的蛇头狠狠撞在岩壁上，她咆哮一声，调转目标去追落单的女魔法师。偌大分支洞窟中，只有凯撒和精灵族冒险者在水中扑腾。

“冻土之寒！”“疾速之风！”两人双双用出魔法，凯撒在前方冻出一个滑坡，接住河流的冲击力将自己抛到了岸上；精灵族冒险者利用他的高级风魔法绝学硬是把自己吹上了陆地。

“咳咳咳....”两人湿漉漉的倒在地上，不停地往外咳水，看起来狼狈极了。“那家伙....没追过来？”精灵族冒险者最先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水，掏出弓箭警戒四周。

“她的目标不是我和你....但是也快了。”凯撒把兜帽里的水倒干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河流：“没有下次了.....”

“那只吞天巨蟒确实聪明，居然会利用你射向她的箭头反过来摆我们一道。”精灵族冒险者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扔到一边，“她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看来没少有人死在她手下。”

“.....”凯撒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连发弩，不禁有点恼火：经过刚刚那一遭，他的燃油箭集体报废，只能用普通弩箭进行射击了，要知道那些易燃油可是他等了两个月才从罗琳手里弄来的存货啊。

“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求加钱。”“我也是.....但前提是我们能活着离开这儿。”

依旧由凯撒打头阵，精灵族负责殿后，作为人体移动光源，凯撒很好的扮演了火把的角色。情况不容乐观，他估测了一下距离，这里恐怕是地下3公里的未知区域，除了吞天巨蟒，这里什么怪物都有可能出现，不管是见过的还是没见过的，不管是传说中的还是现实存在的.....

“凯撒先生，请照亮那块石壁。”凯撒把手掌对准了精灵族所指的那块石壁。不同于其它的乱石，这块石头尤为的平滑平整，像是被人工打磨过一般，上面用各种珍贵的颜料刻印着许多难以言喻的图像。

“加拿索图腾，这是北方古老精灵族的杰作！”精灵族冒险者兴奋的指着那些图画说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他们的遗迹.....我或许能看的懂上面在说什么。”

他首先指向第一幅画。那幅画上，一个血红色带些鳞片的头颅张开大嘴，吐出几只椭圆形的东西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北方的精灵族相信吞天巨蟒是龙神巴洛克留下的子嗣，这幅图腾讲述的就是龙神巴洛克降临最初的尘世，孕育出吞天巨蟒的故事。”

“那这老王八蛋倒是留下了不少祸害。”凯撒冷冷的啐了一口，很明显这家伙一点也不尊敬神明。

最初的吞天巨蟒有五只，其中三只因为无法适应大陆的气候胎死腹中，只有一雌一雄存活下来，他们就是【女皇】和【黑王】，而女皇早已在百年前被一位兽人勇者所杀，只剩下「黑王」一只蛇成功进化为了灭烬龙并繁衍了后代，飞龙一族就此诞生。

“也就是说，飞龙族和吞天巨蟒来自同一个祖先，按道理还算是亲家呢。”那又如何，对于凯撒来说，不管是飞龙还是巨蟒，在他眼中只象征着两个东西：「佣金」和「麻烦」。说到飞龙，凯撒已经有整整20年没见过那玩意了，上一次见还是和老头子一起.....诶，岁月不饶人啊。

“凯撒....凯撒？”精灵族冒险者张弓搭箭，神情忽然紧张起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周响起，“新鲜的肉....新鲜的血液.....”圣光艰难的映照出岩石夹缝中的哥布林那一对对血红的双眼，霎时间，几十只哥布林便已将两人团团包围，用含糊不清的古精灵语低吼着，他们的皮肤呈灰色，块头虽大却个个饿的皮包骨头，很明显在这深不见底的地下，这群恶魔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凯撒先生....”凯撒从背后拔出巨剑，指向那些眼神中带着杀戮疯狂的哥布林。

“我们有麻烦了。”

......

与此同时，在魔导国王城科夫达姆。

豪华的王族宫殿中，午后的阳光透过清澈的玻璃映照用华贵木料制成的高脚圆桌上，年事已高的女仆毕恭毕敬的将烤的香喷喷的点心放在两杯红茶的中间，向着左右两边的贵客微微一笑，便默默地褪去。

“你还是如此喜欢安静，泰勒。”文质彬彬的金发美男子敞开衬衫的扣子，穿着很随性，但正是这种随性的打扮却展现出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请不要在拿我开玩笑了，殿下。”对面的正太合上手中的书页，优雅的端起面前的红茶，轻轻呡上一口，“我可不像您那么爱享受。下午茶固然让人身心愉悦，可对我来说，这无论是在时间还是物质上都是一种浪费。”他睁开他如蓝宝石般碧蓝的双眸，望向面前的男人----魔导国的王子殿下多鲁卡：“我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讨论，不是吗？”

“好好好-----又是关于灭烬龙的事情，对吧？”多鲁卡打起了哈哈，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重视起关于灭烬龙的情报。最开始的时候，灭烬龙还只是随即挑选目标进行骚扰，可近二十年来，那个家伙开始有目的性的骚扰我们的邻国尼斯莱尔，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把觅食范围扩大到了安扎拉夏平原！你不觉得这是在挑衅我国的权威吗？”

“你好烦啊，泰勒。说到底，那家伙不还是在魔导国境外嘛，这时候派出人手前去讨伐，纯属吃力不讨好。”泰勒叹息着摸了摸额头，“殿下，您一定要等到火烧眉毛才会采取措施吗.....要知道目前没人能说清灭烬龙的真正实力有多可怕，也许他只要喷个火就能烧掉一座城，也许只要一翻鳞片他就是刀枪不入的存在.....我不知道再拖延下去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恶果。”

“我觉得你多虑了，泰勒。”多鲁卡捻起一块烤饼干，很粗鲁的扔进自己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自然有自然的规律，这个世界是绝对平衡的，不可能存在可以推翻世界法则的东西，灭烬龙再强，也肯定会有能治他的东西存在着，万物相克的基本道理，很简单对吧？”

“但愿吧.....除了灭烬龙一事，我觉得还有一件事必须和殿下您反应一下。”

“哦？说来听听。”多鲁卡一听话题总算是从灭烬龙身上移开了，忙支气耳朵凝神聆听。

“您听说过魔导国内流传着这样一种流言吗？”泰勒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就是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冒险者口中时常提起的「安扎拉夏的魔女」。流言说，在安扎拉夏平原上，崛起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要塞，一位魔女.....我相信应该是一位非常厉害又充满了想象力的大炼金术师，在那座要塞之上布满了威力强大，造型奇特被称为「黑管」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那些武器比至今为止任何一种投石机和弩箭都要致命，没有哪怕任何一种魔物能活着穿过那座钢铁城墙。在我派人打探情况后，安扎拉夏确实存在着这样一座钢铁堡垒，传令兵想要更接近的看看，却被那些无人操控，就好像自己有了生命似的武器给喝退，我想如果这位魔女真的存在，不知对魔导国是福还是祸。”

多鲁卡听的直点头：“嗯.....确实是个很吸引人的事件。父皇曾说过，「能够辅佐自己的就是可用的，挡自己路的就必须清除掉」，如果这位大炼金术师可以辅佐我国生产出大量的「黑管」，那么有朝一日成为超越巴洛洛萨和尼斯莱尔的大帝国将不再是梦。你觉得呢？”

“想法甚好。可至今为止，我们暂时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成功与这位魔女取得联系，如果能让她诚服于魔导国，那是最好不过。”泰勒点头表示赞同。

“好。”多鲁卡猛的站起身，“清点人马，本王要亲自出征。看来，是时候给这位魔女一个下马威了，必须让她明白，只有我大魔导国才是她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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