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a城的真实面貌

在回去的路上，蓝哥对着英雄的侧脸发呆，现在脱离那样环境，慢慢冷静了下来，这时候他也察觉到自己对这个人竟然有些熟悉，只是与和当时看到闪烁时不同，看到闪烁的第一眼蓝哥就能很快搜寻到相关的信息，但对于视频中的他，隐约中似乎找到了一些由头，但仔细往下想的时候，思绪和线索又突然断掉了。

一旁的肥猩看着这样神情的蓝哥，好像刚刚的危险没有发生过，而肥猩到现在依旧没有平复，他甚至在盘算着继续和蓝哥干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命搭上，再加上其他原因，也就萌生了退意，可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悄悄的看了一眼蓝哥，肥猩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蓝哥.......”

蓝哥扭头看他，眼神中多了一些不耐烦，他早已经警告过肥猩不要在他考虑事情的时候打扰他，特别是他专注于视频内容的时候，但也知道今天肥猩吓得不轻，恐怕在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拍摄事故现场的工作，会突然变得如此危险，蓝哥语气略微有一丝不畅：“有什么事情？”

肥猩躲闪着他的目光，有一两秒的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蓝哥，我想......我想跟你说一说。”

“怎么？”蓝哥的语气更不爽，每一次他思考的时候被打断，都非常不耐烦，肥猩也应该了解他的脾气，说话还断断续续，不一次表达清楚。

“要不，给我涨一点吧。”

蓝哥也明白了他的意图，直接说道：“之前说好了，价钱按你二我八分，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他刚说完话，又忍不住补充到：“再说，所有器材也都是我来提供的。”

肥猩眼看着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皱着眉头说道：“蓝哥，我不想.....再继续拍摄了，这样我承受不了。”

蓝哥终于不再是用余光看向他，从屏幕上移开了，问道：“你说什么？”

说出过一次之后，肥猩反而更有了底气，又一次说道：“我不打算做了。”

肥猩没有躲着蓝哥的目光，看样子他已经决定好了，既然是这样，蓝哥也干脆：“这条视频，还是按照我八你二，今天之后就散伙吧。”

话说完之后，肥猩坐在角落里继续琢磨，蓝哥也继续剪着他的视频，但过去了好一会儿，眼看着要到公司了。

蓝哥又忍不住说道：“其实你可以再考虑一下，这一条视频之后，我也打算转型了，我想在公司里拿下一个职位，你继续跟我做的话，虽然我不敢跟你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至少你拿到的钱会多很多。”

蓝哥与肥猩的合作时间并不是很长，粗略的估计一下，最多也只有半年的时间，肥猩虽然胆子小，但他胜在听话，不管蓝哥说什么，他虽然抗拒但也都会照做。蓝哥从购买设备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城市里跑了两三个月，开始时他因为做事不够果断，事故现场经常被同行抢先，慢慢才一步步走上了正轨，也是到了逐渐成熟的时候，蓝哥先后招来了三个人，。

前面两个人相处下来甚至没有肥猩做事让人放心，当然，那两个人更多受不了的是蓝哥这样的性格，还有他们去某些事故现场，如果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或者像蓝哥这样心理素质过硬，很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情绪。

肥猩的表情有些让人不好琢磨，他则是说道：“蓝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有人给我开了价钱，说.......”

蓝哥听到这里，连头也没有转，跟肥猩说道：“我知道了，这样吧，以后的视频，我七你三，另外我可以给你开几千的工资。”

肥猩脸色一喜，但也很快开始怀疑蓝哥说的话，忍不住问道：“真的？”

蓝哥虽然依旧没有扭头，但还是答应了一声，之后继续盯着拍摄的画面，他甚至不需要多问，就能大概的猜到会是谁联系上了肥猩，这一行很窄，给肥猩开价的估计就是蓝哥曾经的师傅，蓝哥在他那里学到了经验之后，迅速的出来单干，所以师傅一直对他的做法有些记恨，况且很多时候去到事故现场还会碰面。

所以肥猩，蓝哥肯定是要想办法留下的，况且现在他手里正握着一个机遇，说不定自己就能立稳的脚跟，得手后也需要一个熟手继续拍摄几个视频，来稳固自己的位置。

这时候，他们也到了公司楼下，蓝哥走出了狭小的空间，把剪好的素材捏在手心，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了一眼高楼，然后呼出一口气，跟肥猩说道：“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吧。”

肥猩倒也没有多想，反正他跟着上去也通常说不上话，他当然也不知道蓝哥的打算。

乘坐电梯一路爬上了顶楼，全透明的外置电梯一路向上攀爬，蓝哥的视野也一步步拉高，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麻，一种兴奋到了极致情绪完全占据了他，他也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能够叱咤这片阴影，他隐约还能感觉到U盘上的拔插口传来温度。

从坐着汽车，瞥见了城市里的华光那一天开始，蓝哥就不断有着这样的幻想，那怕是偷窃的时候被抓住，蹲了三个月，从里面出来，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小半年，终于他遇到了师傅，懵懵懂懂的他和肥猩也没有什么两样，他记忆最深刻的是他们闯进了一户别墅，当时引起他注意的是并不是男主人被谋杀的惨样，又或者是小女儿躺在浴池里的恐怖画面，而是别墅后面宽广的游泳池，还有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后花园，站在男主人的书房，能够一眼瞥见山下的半个城市，这时，蓝哥才发现，自己第一次来到a城得时候，透过汽车的玻璃船看到的那一块五光十色的天地，就以为自己看到了a城的全貌，那是多么的目光狭隘。

a城的真正模样，是高山别墅的落地窗，是能看到印着月光的游泳池，是木质的地板踩上去的时那种坚实的，仿佛直接踩在金钱铺垫起来的高楼上的感觉。

也是从那个时候，蓝哥想要混一口饭吃的想法开始改变，他急切的想要掌握技术，开始急切的从师傅那里学习，但他也很快发现，师傅的做法保守，卖给媒体公司的视频完全由对方叫价，这样的方式显然不能助他完成资本的积累，但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多少钱去购买设备，最后他又忍不住做起了他的老本行，靠着偷窃买来了第一台摄像机，然后一路走下来，他的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少年懵懂。

电梯的大门换换打开，他再一次在心里说道：一切的起点，不是他在车窗里看到的画面，也不是他透过教管所的高窗看到了那一片天空，而是今天，在电梯的大缓缓推开的现在。

他扬起了头，径直走向了廖姐的办公室，还没有推开门，他就先听到里面的声音：“点击量已经上去了，他们的重点放在了这个女孩身上，您看需不需要联系医院，给出一个后续报道？”

廖姐说道：“不用，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深挖的新闻，而且我已经收到了消息，这件事恐怕要不了了之了，有人想要藏住这件事，应该没有媒体敢大肆报道了。”

蓝哥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多意外，因为他虽然没有听到茂生荣的话，但估摸着应该是a城得某个庞大的集团，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堵着这些媒体的嘴，而蓝哥现在想要的，就是一步步撕开媒体们保持缄默的嘴。

让网友狂欢，让流量狂欢，让a城变得吵闹起来，这个城市已经压抑到让人喘不过去来，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躲在自己的小空间里面，过着蜗居的生活，但蜗居的他们，也会不断的试探外界，通过网络，通过他们的方式。

为什么a城英雄会有如此多的关注度？

蓝哥大胆猜测，是因为英雄是搅动一潭死水的棍棒，是能够成为他们精神象征的神。

——那么他呢，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去破坏，撕碎某些东西，让缄默成为过去，让情绪再一次沸腾起来，让a城背后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听到来自群体的声音，让他们看到群众们誓死也要把真相血淋淋的摆在面前。

让该死的规则，去见鬼去吧。

终于，在最后一次深呼吸之后，蓝哥直接推开了门，看着他们诧异的眼神蓝哥脸上带着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自信，哪怕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占着旧城区的灰尘。

廖姐先开口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蓝哥并没有废话，直奔了自己的目的：“我这里还有一份素材，但是我需要至少五十万。”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盯着他，暂时都不敢发出声音，廖姐则表现的镇定一些，说道：“先让我看看？”

“不，先定价，刚刚说的只是我其中一个条件，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你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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