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少女的第一次歌唱

李飞拿着手机心有余悸的推门走进酒吧，奇思挥手跟他打招呼，角落里闪烁也默默得抬起了头。

把手机放好，重新开始充电之后，李飞盯了一眼001，发现她已经下线，才转头问奇思：“闪烁跟着你上夜班，还适应吗？”

奇思则说到：“应该还行吧。”

“要不要我跟良才商量一下。”

“不用，也快到换班的时候了，上白班就没有这么幸苦了。”

在闪烁面前坐下， 李飞看到她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可能是奇思带着她去了一趟商场，身上的衣服相对朴素了一些，不像奇思自己的衣服花里胡哨的，额头前的刘海也精心修剪过。

奇思注意到李飞在打量闪烁，跟着说到：“我本来准备让她把头发烫一下，但是她不愿意。”

李飞笑了笑，直说：“这样也挺好看的。”

闪烁在酒吧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的事情做，她尤其喜欢将自己的目光落在舞台区域，虽然只是未经打理，也非常廉价的小舞台，但似乎异常吸引她。

又一次发现这点的李飞试探着问她：“你之前学过弹吉他？”

闪烁茫然的摇了摇头，李飞一直都有些怀疑，她之所以这样的状态，是因为她失忆了，这样得话想要找到她的家人和朋友就更加困难了。

“可我觉得你会弹，对吧？”

“恩。”

“那我们过去试试吧。”说着李飞就站了起来，再一次领着闪烁走到了舞台上，还是同样得吉他递给她。

看到吉他，闪烁的表情似乎有了些变化，尽管因为她一直以来的害羞，导致她得头埋的死死的，李飞还是注意到她的眼睛里有东西掠过。

“你大胆一些，试试吧。”

虽然李飞这样说，但闪烁并没有动作，李飞只好说到：“那我走远一些，你放开点，这里也没有其他人。”

李飞走下了舞台，将这一片区域全部交给了闪烁，周围的灯光也早已经打开，此时的闪烁就像是选秀台上的新人，脸上带着一丝没办法摆脱的窘迫，但双眼放光，让人一眼就能明白，她一定能带来不俗的表演。

奇思也走到了台下，对着李飞说到：“刚刚你还没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看凯歌的演唱会，她好像也很感兴趣，只是转播台发生了一些故障，直播没得看了，她才又坐回去。”

正在李飞听奇思说话的时候，闪烁用手指碰了碰琴弦，但这一次似乎并不像上一次那样顺利，似乎是想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闪烁干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也在同一时刻，倾斜而出的音符从闪烁不断跳跃地指尖涌出。

奇思原本看着李飞也猛地转过头，这样的旋律奇思太熟悉了，这正是凯歌的成名曲。

李飞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虽然不能判断这是什么歌的前奏，但是这样丝毫没有阻碍的动作，已经超出了他之前猜测的，闪烁并不是会弹，而是极其熟练。

灯光下的闪烁闭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还是没办法顺利发出声音，她也接着皱了皱眉头，这才下定了决心，再开口的时候终于贴合着音乐发出了声音。

清亮的声音瞬间穿过了李飞的耳膜，他也为之一震，少女的声音尽管还能分辨出生涩来，但更多是干净和澄澈。

此时他们的脑子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画面，树叶上滑动的露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水波荡漾之前，从画面中衍生出了一声通透的撞击声。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001也同样被少女的歌声惊动，代表着001的数字出现再屏幕上。

在这一间不算狭小的酒吧，舞台原本坐落与最后面的角落，但此时，这儿无疑成为了中心地带。

无论是谁突然闯进酒吧，目光一定会穿过杂乱的座椅板凳，穿过黑褐色的镜面和多余的装饰品，一眼就注意到舞台上的少女。

因为听的太过投入，李飞甚至不知道这首歌闪烁究竟有没有唱完，只是先注意到闪烁已经睁开了眼睛，然后才发觉耳边恢复了平静，连音乐的尾声都没有捕捉到。

奇思的状态也和李飞差不了多少，只是她此时抱有更多的疑问，刚刚和闪烁一起观看凯歌的演唱会时，凯歌并没有能把整首歌唱完，直播就戛然而止，所以可以断定闪烁在今天之前，一定听过凯歌的这首歌，并且早已经练习过很多次。

李飞和奇思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是，此时他们最应该做的是为闪烁的表演献出自己的掌声。

闪烁取下了吉他，放在舞台上靠墙的位置，脸色因为激动也带着一丝潮红。

奇思眼底发着光，她本来就是凯歌的粉丝，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歌声比凯歌更打动她的闪烁，她不自觉地靠近了闪烁，握起了闪烁地受，嘴里喃喃道：“太棒了。”

“真的太棒了。”这一句则是李飞接上的。

听到这样的赞扬，就算是闪烁也不能抑制的出现了笑容。

这弃置的角落竟然有这样出彩的一天。

冷静了数秒，奇思忍不住问道：“你也喜欢凯歌吗？”

“我不认识他。”

闪烁回答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连思考都没有思考。

“可是你刚刚唱的，是他写的歌，是他最出名的歌，而且你还知道旋律。”

闪烁见奇思有些激动，还是愣愣的回答道：“我不知道他。”

“那你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刚刚，刚刚我们听的。”

“不对。”奇思摇了摇头，又说道；“刚刚都没有听完整。”

闪烁也面露难色，李飞见奇思的样子，只好开口说道：“可能是她之前也听过吧，她可能对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或者是完全忘记了。”

奇思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但闪烁眉头紧锁，李飞只能安慰道：“没事，慢慢都会想起来的。”

闪烁听到了这句话，并没有给出回应。

三人重新坐下，奇思还在和李飞说着：“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这歌词和旋律都这么清楚，说明这对她来说很重要，是不是她和凯歌有什么关系？而且你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些像？”

奇思把手机里的凯歌的照片拿给李飞看。

李飞也仔细看了一下，不得不得出与奇思相同的结论，在他们眉眼附近，凯歌与闪烁近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奇思进一步仔细追问，闪烁则对照片里面凯歌却完全没有映像，只是不断地摇头。

“奇思，你先停一下......”李飞从旁打断了她们，看起来被不断逼问的闪烁已经非常痛苦了。

奇思回头一看，醒悟过来，忙拉开和闪烁的距离：“我，我有些太激动了。”

李飞见奇思暂时放过了闪烁，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机，发现有陆九发来的消息，并且有一连串十多个问号。

发消息过去询问过后才得知，陆九没想到绛语堂会在自己家里，并且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喝醉的事实，只是问问什么绛语堂会突然出现在家里。

解释完之后，奇思已经回到了吧台后面。

李飞担心闪烁无聊，和她搭话道：“刚刚你唱的真不错。”

闪烁抿着嘴说道：“我喜欢唱歌。”

这一点，李飞能感觉出来，刚刚在台上的她身边因为灯光镀了一层光芒，看上去除了耀眼以外，就是她似乎十分满足和开心，仅仅从她的声音就能够感受到，李飞也继续说道：“你愿意的话，可以多上去唱两首，你还会其他的吗？”

闪烁原本眼神里多了一些光彩，紧接着又暗淡下来，只是说道：“我不记得其他的歌了。”

“对了，我送你一个手机吧，这样你自己也能听喜欢的歌。”李飞打开网络，准备给闪烁看一部手机。

闪烁没有意识到什么是手机，露出疑惑的神情。

“就是我手里的这个，大家都有的。”

正挑着手机，陆九又发来了消息，他问001现在怎么样了。

李飞能看到001还在手机后台，但它现在可能因为先前李飞叮嘱过，所以没有发出声音，接着也将这件事告诉了陆九。

陆九过了一会才回复到：竟然能影响到我的076？是不是意味着001有着很高的权限？甚至可能比智能AI的拥有者更高的权限，我设置了行车中勿扰的模式。

李飞只能回复，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可以问问常来店里的一个客人，说不定他知道一些眉目。

陆九之后就没有发送消息了，想必正在处理与绛语堂的事情。

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店里一共来了两拨客人，都走了之后，李飞让奇思她们先回去休息，因为闪烁都忍不住靠着沙发，快要睡过去了。

之后剩下李飞一个人，他试探性的对着001说道：“你可以说话了。”

因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话，001才一直保持安静。

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才传来它的声音：“你说的，她们是机器，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它依旧被这个问题困惑着，李飞只能说道：“就像你和我，肯定是有差别的，我是人，而你可能......至少你没有身体，只能活在机器里面，这和它们一样，没有办法自由活动，不管是回答，还是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因为制定好的程序。”

“我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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