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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乔木衣，是一名杀手。但作为杀手的意识正在慢慢的消散，每当在我陷入别人的温柔之时，我就会告诫自己，我真的是杀手。

之前的小女孩现在坐在那只熊上，头顶天花板，那它的身高至少在五米。说真的，熊我也遇到过，但是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

熊抬起脚掌，被踩出的大坑里并没有被踩成肉泥的我。灰尘渐渐回归地面，她们俩才看到我。

“小姑娘，小心我杀了你的熊。”我威胁她。真是的，今天真奇怪，怎么那么多人平白无故的就要和我打。

“有这个本事的话，就来吧。”还是那只熊开口，传出的却是人类小女孩的声音。

那只熊是召唤出来的，还是之前就藏在某个地方。不管怎么想都是前者，因为在我感知的范围内，没有这么大的东西存在。

熊再是一脚踩向我。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真是的，用对付普通人的方法对付我，难道不知道我是共鸣者吗？

摸了下裤子口袋，还剩三枚硬币。对付这种从没见过的东西，我不能直接过去以肉身相博。虽然还有杀伤力更大的招数，但是蓄力时间太长，范围又太小，除了用来爆破以外几乎没什么作用。

迅速和巨熊拉开距离，摸出一枚硬币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我的法则是“流”，也就是控制可以流动的东西(虽然只是水流和气流)。让空气压缩成一点在硬币后面，因为空气流动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我得在心里倒数。

三，二，一。

“雷闪！”硬币伴随一声轰鸣声射出，直击熊的头部。硬币摩擦空气，在轨道上，划出一缕白烟。

和预想的不一样，‘雷闪’并没有贯穿巨熊的脑袋。但是巨熊确确实实地接下了这次冲击力，背部，朝失去意识的人堆到去。

“喂！”为什么它会往人堆倒去？这些人即使有一些是和常人不一样的共鸣者，但是现在，他们全都只是没有抵抗能力的人啊！

身体又是不由自主地冲了过去，手拿出硬币。在给他加上一层风涌的效果同时，也在给自己加上一层助跑的风力。但现在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轻松的做到。

果然，鼻子，眼睛，耳朵，都流下了咸湿的液体，嘴里也尝到了那股腥味。连血流都可以控制的我，既然流血了。真是讽刺。

而且作为杀手的我，又准备要去救人了。

视网染上红色，脚上也向灌了铅一样沉重。同时，巨熊的身体也快到达地面。它若压下去，配合自身的体重，它背后的人绝对可以被压成肉泥。

用指甲在大腿划开一条线，疼痛让我绷紧精神，大脑终于又有一丝清晰。

最后，我还是在巨熊倒下之前到达它与地面的夹缝中。抬起手臂，控制强制聚集的气团一起。手指轻轻放开，空气把手中的金属弹射出去。

“轰！”

硬币轰击到巨熊背上，几乎是零距离爆开。我的手因此受到波及，但是我没有因为疼痛而喊出来。

因为这只手，已经失去知觉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距离很近，硬币没有在空中散失太多能量。在与巨熊碰撞后，巨熊的身体如同回放一般，又向上方仰去。

危机解除，我几乎失去所有力量，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大口血被吐了出来。

强制改变法则，会让身体吃不消。现在感觉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紧紧捆住，让我无法动弹。

不过这也没什么了吧，她既然是孔慧雯的同伴，那么，她也是执法者吧。执法者是国家机关，最多只是把这些人关押。

只不过扬言要杀掉她的熊的自己，会有怎样的命运呢？

那只熊站稳以后，转身向自己抓来。巨大的手掌把自己握在掌心，我以为已经麻木的神经，却在被它捏住以后，酸胀、剧痛的感觉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位置。

我被她抓到空中，熊张开口，还是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恋爱，却充满了距离。

“为什么？”它问我，“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被我压死不好吗？为什么你要去救他们？”

连我都想知道的事情，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冥邪’这样的组织，冥邪怎样的人，就该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是吧，虽然我很讨厌他们，但是我觉得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也会有自己的价值。如果不这么想，我都不知道，我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要是刚刚你不救他们，我就可以说是被人击退，才误杀他们的。但是为什么，你还要过来？”

“真的那么想杀了他们吗？”身体虽然很疼，但是我还是很淡然的和它交谈。

听到我的疑问后，巨熊迟疑了一会，随后悲伤地向我述说，妖精的事。

出现人的意识的动物，被称为妖怪。一般一只动物要想出现人识，必须要脱离自然的控制，舍弃自然的规则。作为世界唯一一个打破自然规则的种族——人，自然不认同这样的存在。

因为它们只是异种，终究只是异类。

于是，妖怪只得把自己隐藏起来，使用自然唯一留给他们的能力，吸收自然精华。慢慢的，他们也能幻化成人形，成为人们口中的妖精。

“而我的父母，因为‘冥邪’人的无聊，被杀了，拿去做了收藏品。他们这样以杀人为乐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

巨熊的话让我沉默。确实，如果我站在它的立场的话，我会把这些人杀了。只是那样做的话，身为妖精的它，只能再次潜入黑暗中生活。它可以在人类世界生活，也是因为它为国家办事。如果不遵守规则，等待它的，是无尽的追杀。

“但是，你杀了这些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带给你的又是什么呢？不让其他的妖精遭受你的遭遇？哼，别开玩笑了。你要真有那种心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冥邪’的总部把他们摧毁呢？因为你怕死，你没有能力，所以，你只能拿这些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来出气。”

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我就吼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激动，只是凭着意识，把这些话说出。

“你懂什么？没有失去至亲之人的你，怎么可能懂得我的感受？”家人吗？

“失去家人的心情，我确实不知道。”我的声音淡下来，看上去非常无力。

“所以，你可以不要乱说吗？不懂，就闭上嘴啊！”它咆哮着，耳朵被争得生疼。

我自嘲一笑，说真的父母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我知道它不是听不清楚，它不知道，我是孤儿的这件事情。

“我从小被杀手组织收养，小时候陪伴我的，是杀人的技艺，和手下的亡魂。”

“杀手？你这种人可能是杀手吗？杀手，怎么可能会去救人？”很明显，它并不相信我的话。老实说，现在，就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真的是杀手，不过，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相信。一个杀手对人起了怜悯之心。现在，我都不知道任务上的人，我是否还能下手杀了他。”

“这就是你的话吗？那么，你的话想表达什么呢？作为一个杀手的你都不想杀人，而我一个普通人却要杀人，这样会让你觉得奇怪吗？”

不不不，再怎么说你都是熊吧。

“你看好了，我是妖精啊，人类异类般的存在。我也不再是熊了，我是什么，我怎么知道？那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它用要哭的语气对我说，即使是妖精，也会出现伤感的情绪吗？

空气安静了下来，仅存感知能力的我，感觉到了无论是战斗中的人们，还是躲在角落的小雨和白落叶，都在看向我这。这个未知的答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我看向了它，试图想从它那里找到答案。

迫切，而又渴望吗？是想融入人类的生活吧，父母被杀，也是因为被人当成异类。但是他们，都在为了融入人的生活，而努力。只不过它们的努力换来的，是人类的屠杀。

但是总会有人接受它的，就像我一样，被小雨接受。

“那，你就作为一个人类活下去。不再是熊，也不是他们所说的妖精。而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

我现在也明白了，这只熊就是刚刚那个女孩。不只是外形，作为一个妖精，相对于人类来说它也只是个小孩子。

无依无靠，因为它不敢去寻找别人，害怕别人带给它伤害。

“别，别开玩笑了！我是熊，幻化成人的妖精，我怎么可能会是人？哈哈，你别开玩笑了。”之前明明都说自己不是熊了，现在却说自己是熊，也是妖精。

它其实也希望别人能把它当成人来看待，只是它不知道，会有谁能接受它。

“会有人接受你的，别担心，因为连我这样的人，都被人接受。”

“是吗？那还真是希望那天的到来啊。只是那样的人，还有那一天，真的回到来吗？”

果然是在害怕没人肯接受它啊。我微笑地看向它，血凝固在脸上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做你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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