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旧铃铛并不是那么清脆的碰撞声,酒吧的门被推开,天羽跟在两人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里。与那破烂的外观和阴森的周遭环境不同,这间小酒吧的内部装修非常讲究。木制的桌椅与装饰物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不可避免地有些陈旧,却反而使之更加地有韵味。
古典风的音乐回响在店内,但播放用的音响似乎有些问题,使得其中夹杂了不少的杂音,这大概就是诺瓦对其评价的来源。
“打扰了,依尔诺夫先生。”
走在最前面的诺瓦,对着柜台后的一个人影打了个招呼,那是一位年纪约在六十上下的老者,花白的头发被梳成了一个大背头,眼神尖锐看起来凶巴巴的,但还是对诺瓦的招呼回以一个和善的微笑。
“来了吗?准备差不多已经做好了。”
老者说话的同时,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他不停地将各种各样或彩色或冒泡的液体,注入一个个杯子之中,摆在了吧台上。除此之外,离吧台比较近的桌子上,也已经被摆上了酒水,无声地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座位。
“一直一来都麻烦你了。”
诺瓦轻轻地鞠了一躬,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东西,轻轻地摆在各个座位的酒杯旁边。借着酒吧内并不充裕的光线,依稀可以看清那是帝国军配备的兵籍牌,天羽在参加战斗的时候也会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全部拜访完毕,一共有九个。
接着,林恩和诺瓦在吧台的空位置上坐下,还没等两人开口,杯子就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说起来,年轻人,没见过你的面孔啊。”做完了这一切后,老者才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天羽。
“很抱歉,今天晚上被包场了,不接待其他客人,您......”
“什么外人啊老爷子,他是诺瓦的学生,现在住在我的家里,是你的女儿让我们把他一起带过来的。”
“在今天这种重要的夜晚都不能安静一点吗?你完全没有长进,看来确实有必要重新检讨一下伊莎的关系。哼,因为某些人的教唆,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来看过我这个父亲了。”
“就冲你刚刚这个态度,到底是谁的原因你没数吗?”
老者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但却巨巨带刺,林恩则露出了很直接的不满表情,两人就这么争锋相对地互瞪着。诺瓦则完全无视了他们两个,把所有的兵籍牌都摆在了该有的位置,然后坐到了位置上。
林恩见状,也收起了自己的不满,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坐在了吧台前。老者则擦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走出了吧台,来到了天羽的面前。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您好,我叫秦天羽,因为某些事情,现在和诺瓦教官一起,寄住在您女儿的家中,虽然只是很短的停留,但还是请多指教。”
老者点了点头。
“诺瓦的学生,也就是海因怀特的学生吗?能成为帝皇建立的那个学校的学生,可是件很光荣的事情,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这个小镇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唯独对帝皇的追随者是很友善的。”
“啊,谢谢。”
“今晚是诺瓦和那个不成器的治安官纪念亡者的重要日子,我们还是到角落里坐吧,要喝点什么?当然,我请。”
“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带酒精就行。”
于是,天羽找了最偏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老者则回到吧台后,准备好饮料后来到天羽身旁坐下。
坐在吧台边的两人,无声地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一个个地向着那些空空如也的位置敬酒,说着一些天羽听不懂的家长里短的事情,而后一饮而尽,再重新倒上新的酒水。
“年轻人,你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的?”看着两人开始了自己的活动,老者则是小声地和天羽聊起了天。
“这个地方,除了对帝皇的信仰外,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了。而那些还珍重这份信仰的人,大多都会直接前往附近的罗亚尔。怎么想,都不是外人该来的地方。事实上会造访这里的外人,除了诺瓦教官外,也几乎不会有别人了。”
“我......”天羽本想实话实话,但又怕这听起来太不靠谱的说法引起对方的不信任或引发不必要的危险,就找了个听起来靠谱地多的借口。
“我寒假里无处可去,诺瓦教官便我带在了身边。”
“原来如此,但是带到阿纳尔来也太糟糕了一点......明明这个年纪,却一放假就往这里跑,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每年吗?”
天羽看着诺瓦的背影,她正带着一丝悲伤的笑容,对着身边空的座位自言自语,此情此景,天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拿起刚刚端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其中的浅绿色液体,然后——
“唔......咳咳,这不是酒吗?”
“果酒,基本没什么酒精含量,但要说是不是酒,答案是肯定的,不能喝吗?”
“硬要说能不能的话,应该算是能吧......只是我不太想喝而已。”
“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怎么说呢,你不要生气。首先,我不太喜欢味道,觉得酒精的味道不如其他的饮料。再者......我平时脑子用得比较多,要考虑的事情也很麻烦,喝酒的话,大脑的速度就会下降,这对我来说是要命的。”
在原来的世界,每天的训练都必须保持着很高频率的思考速度,不然就无法处理获得信息,进而浪费宝贵的时间。而来到这里后,先不说那些要命的战斗与大事件,由于身份问题光是日常生活,都得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巨大的麻烦,因为喝酒而出现漏洞之类的......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发生。
闻言,老者的嘴角稍许地扬了扬,然后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向着身旁的座位敬酒的诺瓦。
“很正常的答案,但是,有趣的地方在于,五年前有一位年轻人,给出了跟你一样的回答,而他当时坐的位置,就是现在诺瓦小姐的身旁。”
“什么?”
“每一个位置上的杯子,和里面的饮品种类,都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
“那一天......”
结合诺瓦之前所说的情况来看,指的应该就是亚德雷·赫尔加德带队执行的某项任务,也许在行动前一晚,他们曾组团在这里搞了个出征仪式之类的东西。
然而,很多人最终没能从那次任务中归还,而生者能做的,也只有像这样敬一杯薄酒了。
“这种事情,告诉我没关系吗?”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明白一下,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上。”
“嗯?什么意思?”
老者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诺瓦又喝下了一杯酒,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到时候了。”
“到时候?”
像是回答天羽的问题一样,诺瓦突然间砸在了桌面上,弄出了很大的声响,空掉的酒杯也滚到了一边,所幸没有摔在地上,不然少不了要粉碎。
“教,教官!?”
天羽有些不明白情况,赶紧凑过去确认情况,靠近了才发现,她并没有晕过去,只是趴在柜台上抽泣着。然后——
“哥哥.......为什么......你答应我要回来的,你现在......你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啊!”
突然间起身,发疯一样地垂着桌面。
“教官,你冷静点......”
“嗯?”已经满脸通红的诺瓦泪眼朦胧,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气,像是个小女孩一样泣不成声,但是,在看到天羽的瞬间,她先是一愣,而后——
“......哥哥,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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