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梦醒时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和艾弗里德车站那惊人的巨大的面积，豪华的装饰以及纵横交错的铁路网不同，天羽此刻身处的这里，只有少到可怜的一条线路。站台也完全处于露天状态，只是简单地支了一个棚子，以便在面对风雨时，提供最低限度的保护。

即便是如此简陋的设施，都没有被好好地维护。顶棚的有着不少的破洞，甚至有些地方彻底贯穿，能越过它直接看到天空。柱子更是锈迹斑斑，表面在长年的锈蚀中变得千疮百孔，坑坑洼洼，让人感觉好像稍微碰一下，就会得破伤风甚至更严重。

即便是天羽屁股底下的长椅，也显得破破烂烂的，每次做出哪怕最轻微动作的时候，都会嘎吱嘎吱地发出奇怪的声音，真让人担心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不堪重负而解体。

车站外，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低矮而年久失修的老旧小楼，外墙无比斑驳，比起艾弗里德那些经历万年却依然无比宏伟的建筑群来说，它们显得无比寒酸，甚至有些阴森。

一切的这些景象，都和天羽对帝国的印象大相径庭。

确认了自己的所在地后，天羽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扶着自己的额头，评估着眼前的状况。

“呼，冷静点，首先，对了，首先当然是......”

啪！啪！

天羽左右开弓，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站台上。由于下手很重，天羽的双颊都肿了起来，冷风阴面吹来，火辣辣地疼得厉害。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这是现实而非梦境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明明是在车厢中入睡的，怎么会......”

从艾弗里德前往希尔的旅程横跨半个帝国，会花费一整天的时间，第二天的早晨才能到达目的地。由于空间狭小，被挤了一整天的众人都非常疲惫，便早早地回到了各自的铺位就寝。

顺带一提，天羽会因为帕特里克的呼噜声而辗转反侧了很久。

不管怎么说，自己最后的记忆都是躺在列车的床铺上入睡，完全没办法跟眼前的情况联系起来。

要说有什么可能性的话，列车在途中会停靠好几个站，难道自己做那个走啊走的奇怪梦境的时候，在错误的车站下了车？

“......不，不可能。”

天羽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否定了这一看法。

从地图上看，艾弗里德到希尔的铁路，是帝国的主要干线之一，沿途经停的至少也是帝国的二线都市。而这里，区区一条火车道，怎么看都不像是帝国主要都市车站会有的情况。

“不仅中途下了火车，还跑到其他站台上错了车？不不，再怎么说这也太离谱了吧？”

难不成，自己的记忆又断片了？想到这一可能性，天羽崩溃而又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饶了我吧，一天到晚睁眼就是失忆这种事情，可真的受不了啊......”

总之，要先和同伴们取得联络才行，于是，天羽把手伸向了口袋，想摸出本该在那里的手机。

“......不会吧？”

与其说口袋是空的，倒不如说天羽此刻根本就没有穿外套。

时值冬季，天气相当地寒冷，即便在列车内也不例外，再加上天羽并不喜欢列车上的劣质棉被，就只脱了外套然后拿来当被子盖，其他衣服都原样地穿在身上。而不管是梦游还是怎么，很显然自己下车的时候并没有把衣服给捎上。

手机，钱包，以及所有的身份证件，全部都在里面。

“将死了，完全走投无路啊......”

天羽彻底无语，近乎崩溃地仰在了长椅上。凛冽的冬风迎面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往好处想，至少自己还穿着鞋子不是吗？

再往好处想，好歹自己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这会儿......

“靠！现在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吗？耳机......还好，这个在脖子上就行。”

考虑到自己睡觉时有说梦话的可能性，天羽刻意选择了戴着耳机睡觉这一乍看之下非常脑残的做法。但目前看来，这倒救了自己一条命。

毕竟，自己身处哪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免不了要和当地人对话，有这东西的加持总比散装工地味帝国口语要好。

“好了，出发......”

天羽拍拍自己那依旧火辣辣的脸，然后站了起来，向着站台前方看起来像是出口的地方走去。

从太阳光来判断，此刻应该还是早晨，太阳才刚刚从地平线下升起，投出一丝微弱的光芒。北风呼啸，吹动着这个破烂车站上破烂的顶棚，发出了很多尖锐的声响。

概括一下，非常地阴森。

穿着单薄的天羽，一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一边咒骂着命运的不公。

“靠，还真是一到放假就没点好事，我的南国，我的海滩，还有艾尔丝特的泳装，全，完，了！不，不对，如果能尽快和他们汇合的话，多少还能享受到一些......不，如果真的是和之前一样的记忆断片，那有可能已经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甚至几个月？几年......这附近哪里有镜子......”

必须尽快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胡子拉碴的大叔。

“算了，别乱想，先找到其他人再......嗯？”

胡思乱想间，天羽经过了一块生锈掉漆的牌子，上面用已经模糊难辨的帝国语写着“阿纳尔”。

“阿纳尔，地名吗？完全没有听说过，看样子确实不是旅途的沿线城市......也行，至少确认了自己还在帝国境内？”

出口越来越近，这期间天羽都没有看到过哪怕一个人影，这甚至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某个恐怖都市传说中所描述的X月车站。

“嗯......应该不可能吧，至少这个世界没有岛国......”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的人声传来，让天羽激动到快要跳起来，他向着那个方向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位年纪在三十上下，穿着治安官制服的中年男性。

天羽赶紧自我介绍。

“那个，你好，我叫秦天羽，海因怀特的学生......”

“海因怀特？”男子闻言，一脸的疑惑。“那个大学院的高材生，大清早地一个人在这种小地方的车站里闲逛？据我所知，阿纳尔镇上可没有人在海因怀特上学。而且，看你的长相也不像是本地人吧？”

“是，您说的是......”

别说他觉得奇怪，天羽自己都至今不敢相信。

“总之，先跟我来一趟，老实点不要乱来，明白了吗？”

治安官一脸凶相，摆明了已经把天羽当成罪犯来处理了。然而眼下除了老老实实地接受，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

“......是，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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