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万事俱备

“我们有这个需求？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说遗迹军潜伏的旧铁路系统属于帝皇遗迹，所以教会才反对大规模的清剿行动，是这样吗？”

这是来自诺瓦教官的情报，既然作为局外人的她都能够知道，那想必也不是什么过于敏感的内容。

“那只是传闻而已，遗迹虽然很重要，但我们不会把它的地位置于帝皇子民的安全之上。”

意料之中的回答，非常标准的官话，但无所谓。这的理由是否被接受并不重要，天羽需要的只是一个引出话题的契机而已。

“但是，现在安全保障部队和遗迹军即将展开大决战，面对一面倒的力量对比，已经彻底疯狂的遗迹军大概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吧，到时候恐怕会对遗迹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吧。极端情况下，也许会被彻底炸塌也说不定。”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会‘直接干掉’遗迹军的指挥官，和任何在途中阻拦我的成员。如果你们能帮我绕开安全保障部队的防线，我就能来一个干脆利落的斩首行动。失去了指挥官的遗迹军会因此溃散，到时候就能把对遗迹的损伤控制在最小。”

此乃谎言。

在帝国的体系中，遗迹都是由教会负责管理的，现在在教会管理了几千年的遗迹中居然出现了规模如此夸张的武装组织，无论教会如何否认，他们都脱不了干系，背后必然存在某种联系，甚至是直接的支持关系。

如果这一推论属实，那情报局选择遗迹军背锅，就远不止找个替罪羊这么简单了。

一旦遗迹军的高级干部被抓获，并且吐露出任何教会支持恐怖组织的实质性证据，那么教会的形象和威严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现在遗迹军被强行扣上的强夺行为，和后续疯狂的报复已经引发了众怒，即便是教会也不可能再护着他们。面对一个失去了作用，又手握自己黑料的棋子，最合适的选择自然只有一个——抢在他落入对方手里前，先一步灭口。

所以，天羽不需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关心遗迹，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让他告知对方自己会“直接干掉目标”的契机。

退一万步讲，如果自己的推论错了，教会没有支持遗迹军，只是单纯地在乎遗迹也没关系，只会让自己的提议更有吸引力。

兰顿主教陷入了沉思，然后给出了答案。

“你的提案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很遗憾，我们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不如说，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早就把情报传达给前线部队，让他们去做了。”

“我听说教会保存着很多的古籍，里面说不定记载了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能拜托您派人查找吗？”

理所当然的问答。

名义上教会和情报部依然是合作关系，如果对方直接答应帮助自己的话，那等于承认他们知情不报，所以一个借口，或者说台阶是必要的。

“相关的查找工作我们一直在进行，但至今并没有收获，而且就算查到了相关的资料，也会直接通报给前线部队。毕竟，我们不能让一个学生去冒险。”

“我能比那些前线部队做得更好。”

“哦？”

听到了天羽堪称狂妄的发言，兰顿主教好像反而来了兴趣。

“安全保障部队是帝国军最为精锐的力量之一，你一个低年级生，居然认为自己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有一说一，主教先生。”天羽露出了狂妄而嘲讽的笑容，当然，是装出来的。“之前海因怀特的学院骚乱，您应该听说过吧。”

“是的。”

“情报局也好，帝国军也好，他们再怎么聪明，再怎么优秀，最后还不是我摆平了问题。区区几个武装人员，还能比差点颠覆帝国的魔人更恐怖吗？这事驻校的神父也被告知了，我想您应该知道吧？”

由于身份极其地敏感，天羽一直极力避免自己引人注目。之前的学院事件，作为功臣，本来会有盛大的表彰仪式和宣传，但都被他本人拒绝了。

而现在，自己却主动向最不能暴露身份的群体泄露自己的信息。

蠢到家了。

这样的想做就做，放手一搏，换成两天前的自己，恐怕会嗤之以鼻并将之视为愚蠢而非理性的行为吧。

为了亲手让对方付出代价，天羽不介意冒点风险。

“嗯......”

对话开始后，兰顿主教第一次进入了认真思考问题的状态。

天羽冒着高风险进行自爆的唯一目的，自然是证明自己的价值。

强夺事件中，对方明明可以选择更为安全的半路拦截，却偏偏选择了直接攻击设施，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瘫痪教会的机能。

教会在艾弗里德的武装力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否则根本轮不到天羽提案，恐怕教会早就派人把问题解决了。

所以，必须证明自己有替代教会武装的资格。

良久，兰顿主教自言自语了一句：

“帝皇曾经为了给自己的部下报仇，而只身一人力战十万亚人大军。”

“您说什么？”

“这是《帝皇记》中的典故。为了给同伴报仇而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你，跟帝皇当年的行为如出一辙。应该说不愧是海因怀特战术科的学生么？当之无愧的帝皇继承者。”

“您的意思是......”

“我答应你的要求。”

“非常感谢！”

天羽喜出望外，至此，有着最多不确定因素的，豪赌的第二步算是成功。

毕竟一切都基于天羽自己的分析，基本没有实际的证据。说不定内藏着更加深的真相，而自己的推论完全是错的，从而导致交涉失败。

现在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古籍的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是先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等待？”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留在这里吧。”

自己是从医院偷偷摸摸跑出来的，这会儿得到消息的诺瓦等人应该正在找自己吧，要是回去被逮住，恐怕就要被捆在病床上直到事件结束了。

“当然不介意，教会随时欢迎任何虔诚的帝皇子民。那么，我先失陪了，你就在这里等一等吧。以及，地下铁路系统已经有万年的历史，能否真的找到你要的情报，我也不能确定。如果不幸让你失望的话，就只能说抱歉了。”

“我明白，劳您费心。”

主教离开后，终于放下心的天羽仰在了沙发上揉着眼睛。

第一赌和第二赌，失败了无非是计划无法进行，问题在于接下来的第三赌，失败了那是要命的。

“没有后路，没有依据的计划真是烦人......”

就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东西的时候，有人敲了两下门。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天羽赶忙起身，摆出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坐姿。

“打扰了。”

穿着修女服的芙蕾雅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茶水和点心。

“安托内尔同学，你这是......”

芙蕾雅在教会内的地位也不算低，只是送点东西这样的小事，肯定不会让她来做。

“这是主教的命令。”少女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微微的鞠了一躬。“你接下来的行动，请务必让我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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