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做什么都行

诺瓦现在几乎要疯了。

不过几分钟前，她刚刚得知自己重要的、前途无量的学生身受重伤意识不清，获救机率微乎其微。这事还没完，在她强压怒火和悲痛安慰其他学生时，却又刚刚好撞见自己的另外两个学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斗殴。

失魂落魄的天羽正瘫坐在墙角，而完全进入实战状态的帕特里克正拿枪指着前者的喉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顺带一提，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围观人员。

“帕特里克·卡莱托斯！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位红发的暴躁老哥虽然在学校的档案中不良记录颇多，但本质上并不是也坏人，做点看起来出格的事情也很把握分寸，更是从不会对实力差距太大，或是不会反抗的人下手。

然而现在，他却对一个心神不宁的人单方面施暴，而且那人甚至还是帕特里克的救命恩人，她实在是没办法理解。

“教官，这事你别管！”

“什么？”

“这家伙脑子有点问题，我今天非要好好地修理一下！”说着，帕特里克的视线回到了天羽身上。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彻底坏掉了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帕特里克冷笑着。“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格雷恩已经没希望了？”

“......只有百分之五，跟没有一样。”

低于百分之五的几率要想达成，那基本上已经是奇迹了，而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就是因为它几乎不可发生。“不等于0就必然发生”这种事情，终究只存在于虚构作品中。

帕特里克的嘴角抽动着，天羽的回答让他越发地不爽。

“又是你所谓的理性分析？”

“......”

“开他妈什么玩笑！”

帕特里克收起枪，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了天羽的脸上。

“她自己都没放弃，你凭什么就是擅自给人判了死刑！就你还海因怀特学生？别他妈地丢人了！一天到晚不是合理就是理性，你他妈是个算盘精吗？我不知道你两什么关系，但这种时候相信她，然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就完了吗？”

“你闭嘴！”

天羽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连我这条命都是她救回来的，只要她能活下去我做什么都行！但是现在是这种情况吗？没用的事情就是没用，我做什么都......”

“哦？那你干脆死在这里好了。”

帕特里克挥动长枪直接划向了天羽的脖子，天羽举剑勉强挡住，两人的武器拼在了一起。

“反正你也觉得人家没救了不是吗？那就赶紧去死吧，这样至少你两那边还能见面。不过，我觉得很大可能是格雷恩没事，而你一个人孤单上路就是了。”

“呜......”

天羽自然是有过这种想法的，从帕特里克对自己刺出第一枪的时候，他就想过干脆不抵抗，就这么完了算了。

但是——

“锵！”

帕特里克拉开距离，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每一次都是要自己命的真招，天羽的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地下意识进行着招架。

“哈哈，满脸认命想死的表情，动作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啊喂！”

天羽沉默了。

是的，自己心里当然想要相信那小数点后两位的概率，自己当然希望艾尔丝特能够挺过来。

但是，这样的想法没有任何的合理性可言，只有百分之五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依赖的，而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提升这个几率。

结果就是，思维又一次回到了之前的死循环中，得出的结论依然是，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我靠，表情怎么又死了？我再说一遍，你并不是毫无计划吧，既然有，那就给我去做！别想那么多！”

别想那么多？

“磨磨唧唧的跟个废物一样，格雷恩还真是白瞎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就是因为做事不带脑子，你之前才会陷入那么大的麻烦中，不是吗！？”

之前的学院骚乱，帕特里克在发现了潜伏着的魔人的真实身份后，就不假思索地发起了攻击，以至于他差点没命。天羽事后思考过，如果是自己的话当时会怎么处理以及可能的结果。可能性很多，但哪种都不会进入帕特里克那种糟糕的情况。

“哟呵，还发火了？这可是奇景，我得好好看看。”

见状，帕特里克停止追击拉开了距离，露出了得意的笑。

他不明白天羽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也无法理解天羽那种在他看来极其诡异的思维模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陷入某种情绪或者想法中没办法自拔。那总之给点刺激，让他把想法吐出来总好过一个人瞎琢磨。

“别人说就算了，你，你有这个资格说我吗？”

天羽没有再被动防守，而是一边吼着一边主动发起了攻击，气势之凶猛让一旁的诺瓦都不禁捏了把汗。

“那次，之前学院那次，你要是理性点，多想点，至于会被栽赃到命都差点没了吗？要是我那时候不多思考一下合理性，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你觉得自己现在还有命吗！？”

“唉？看不出来，你还是那种喜欢翻旧账的人。”

要是平时天羽说出这种话来，帕特里克还真无话可说。但现在是这种情况，必须逼着自己薄情寡义一些。。

“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学习也好，比赛也好，生活也好，战斗也好！现在，你让我别这样？去他的合理和理性？没有这个的话，你让我要怎么做！？”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什么？”

“你现在这一边吼一边砍人的样子，难道也是你理性思考后的结果吗？”

“呜......”

天羽挥到一半的剑停在了空中，抖了两下后掉在了地上，天羽苦着脸后退了几步，歪着脑袋靠在了墙上。

“而且你说格雷恩之前救过你，是吧？她救你的时候，难道还经过了深思熟虑吗？”

“......”

天羽事后问过那天的情况，本来帝国军已经撤退，但艾尔丝特在发现了有人被困在魔兽群的正中间后，不顾菲尔的阻拦，一个人用魔法冲进了敌阵中。

“而且这次，看那个小丫头的表现和伤，八成也是格雷恩救了她吧，那时候，难道她还思考了自己的行为合理不合理吗？”

不可能，哪怕一瞬间的延迟菲尔都会没命。

“......我......到底在干什么？”

天羽顺着墙壁，无力地滑了下去，靠着墙抱着脑袋缩成一团。

雷文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不常运动的他因此累得气喘吁吁，不等气喘匀，他就急急忙忙地开口。

“你......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干什么？艾姐......艾姐那边有情况，还不快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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