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境与清晨

无尽的黑暗，令人恐惧的寂静。

曾经强大的躯体，被寂静的虚空吞噬，完全无法感受到。

在那场战斗中，我败了，彻彻底底地。

身体被禁锢，精神悬浮在这窒息的空间之中，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呢？

几日?几月?还是几年?时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

怒吼，哭喊，哀求或是诅咒，我徒劳的抵抗无力地被黑暗吞噬，回应我的，只有来自虚空的无声嘲讽。

愤怒愤怒愤怒愤怒愤怒……

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为这个世界做付出了几乎一切，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扭曲的情感如同黑色的巨浪，一轮又一轮地冲刷着已经停滞的心脏。

是的，不能就这样结束，这不会是我的结局，我绝不答应。

他们必须死，背叛我的人，欺骗我的人，那些受我恩惠却又将我拉下马的人，他们，所有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全部都要为此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是的，我会把他们的谎言，他们的高傲，他们的希望，切碎，撕开，扯烂，然后摔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愚蠢，自己的无力。

然后，再把一切赶尽杀绝。

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力量的渴求，我能感觉到他们的野心。

快了，我重回世间，血洗大地的日子很就会来了……

天羽猛的睁开眼睛，身下传来柔软床垫的触感，眼前是豪华的天花板。

毫无疑问，这还是昨晚自己入睡的房间。

噩梦，大部分人都做过，但刚刚的与其说是梦，更像是有人直接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

心脏明明在剧烈地跳动，却又冷得如同置身在冰窖之中。

说了什么，天羽已经记不清了，但那让人胆寒到不敢直视的黑暗感情，依然让他心有余悸，捂着胸口不断地喘气，不知过了多久才冷静下来。

那到底是什么?

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继续呆在床上也不是办法，这么想着的天羽深吸一口气打算起床。

“不知道格雷恩先生今天有没有时间，能多问到一些这个世界的情报就好了。”

到头来，昨天晚上，艾尔丝特的爆炸性发言，导致了弗朗西斯的全面暴走，骚动平静下来之后已经很晚了，本想在睡前多问些东西的打算完全落空。

被猪拱了白菜的老父亲的愤怒，天羽算是通过自己的精神和身体充分地领教了。

虽然直接询问艾尔丝特也是个选择，但自己毕竟顶着个假身份，万一因为缺乏基本常识露馅进而导致露馅之类的，哭的机会都没有。

“嗯?”

说起来，因为注意力过度集中在梦的内容所以现在才注意到，身边这个陌生而又温暖的触感是啥来着？

视野向下挪去，进入视野中的是白色，圆润的物体，和修长的四肢和雪白的肌肤。

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只是睡迷糊的艾尔丝特走错了房间然后摸到了自己的床上而已，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啊啊啊啊啊啊!”

天羽惊叫着从床上翻滚下去，脑袋磕在了木制的床头柜上。

等等，为啥自己要惊慌?无论发生了什么，眼下的自己都没啥好损失的不是么？

“唔嗯……”艾尔丝特被巨大的噪音吵醒，睡眼惺忪地支起身体，本来盖住身体的床单顺着光滑的皮肤滑了下去，显得极其煽情。

如同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一样地环视四周后，瞪大眼睛脸涨得通红，但看到摔在地上扶着脑袋的天羽，赶忙跳上前去确认情况。

“陛……不对，天，天羽您……你怎么样了?”

忍痛避开了来扶自己的艾尔丝特，天羽伸手取下了床头摆着的耳机状物体，挂在了脖子上。这是昨天弗朗西斯给自己的，原理不明的翻译器。

“什么怎么样啊，这是怎么回事?”

“不……非常抱歉，请问怎么回事是指什么呢？”

艾尔丝特一脸天真地歪着脑袋，似乎真的不理解天羽的意思。顺带一提，现在的她完全处于让人没眼看的样子。别说盯着，稍微瞥两眼都会引起某种早上很不妙的生理反应。

不管怎么说，要是在女生面前出现那种情况，对方怎么样不提，天羽自己是肯定没脸见人了。

“昨晚不是答应你父亲，回自己屋睡觉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关于这件事。昨晚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做好了睡觉的准备。”

“然后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陛……天羽要求我，以对待朋友的态度对待您，虽然是惩罚，但这依然是我莫大的荣幸。”

“所以?”

“但说起来非常惭愧，我并没有能够称为朋友的人，所以像朋友一样相处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明白。如果不搞清楚这个的话，恐怕会在将来的相处中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是不是不经意的语气说出了什么可悲的内容?”

“所以为了避免这一情况，我向自己的一位部下询问了，朋友间的相处是怎么回事。”

“当然，我并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陛……天羽您的信息，只是说我有幸和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男性成为了朋友，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满意，就想问问对方的意见。”

“等等，你这个说法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嗯?抱歉，属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算了……总之，对方是怎么回答你的?”

“她告诉我，所谓的男女之间的朋友关系，是建立在深度的肉体接触之上的，要使对方满意的话，就应该尽可能制造更多这样的机会。比如现在对方已经疲惫不堪的情况下，趁着夜色潜入房间里任对方摆布就是一个不错的决定，所……”

“够了，打住!”

决定了，找机会打听一下是谁，然后联合弗朗西斯把对方做掉好了。

等等，也说不定这个世界真就是这么回事?文化差异?

别吧，这种世界根本过不了审啊。

“怎么看都是骗人的吧，总之快点把衣服穿上!”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我明白了。”没有多说什么，艾尔丝特顺从地穿上了堆在旁边的衣服。

看来无关帝皇，这孩子，是那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类型啊。

天羽默默在自己的脑内笔记中更新了一下新解锁的人物情报。

“对了，陛……天羽，请问您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就在他想着乱七八糟东西的这一点时间里，艾尔丝特已经穿好了衣服，是和第一天刚见面时一样的黑色军装，恢复了一如当初的凛然状态。

当然，称呼方面就没办法了。

“目前没什么特别的计划。”

“那么能否跟我来，有些东西希望给您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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