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云

9102年。

南山山头有一道馆，道馆之中有一位古道仙风的道长，和一位颇为顽皮的小道士。小道士之名顾云，于道馆中习武五年。

今日是顾云出师之日，只要通过了试炼，他便可离开这百无聊赖的地方。

道长特意穿了一席素白长袍，取出封存已久的长剑，漫步至庭院。庭院中，顾云专心致志地练剑，浑然不知道长已经走到了身后。

“咳咳……你的剑，不够快啊！可知这天下间，高手过招只在一瞬息，为快者胜，而慢者则败也。轻者输掉比赛，重者失去性命，所以啊，你这剑，还得练上两年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顾云的剑法都是道长所教，但是道长的剑法着实有些花拳绣腿，不带一丝劲道，而顾云的剑虽霸气十足，但练剑的时间尚短，对剑的理解甚少。

“老头，别说剑了，咱们半斤八两差不多。若真要较个真，大概你也就米吃得比我多……”

“你个小兔崽子的，我……”道长被驳了面子，欲举手拍向顾云，但是手却悬在了空中，又顺势薅了下胡须，说：“你也少贫一下嘴，今日你若通不过试炼，那你还真得在道馆中再修炼两年，等你剑术有所成后，才能下山啊！”

一听还要再修炼两年，顾云也急眼了，说：“老头你少框我，你这破道馆几年不见一位香客，甚是冷清，每日只有花草和鸟鸣相伴，要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岂不是得疯掉？”

“平心，静心，莫要这般浮躁。世间虽然繁华，不如山中鬼怪，待你下山入世，便知世间晦暗了……”

“切，我才不信呢，少说些听不懂的话。”顾云白眼道：“常上山送食物的阿喆说，市井的繁华让人眼花缭乱，和咱们这偏僻的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对了，他还答应我，等我下了山去找他，他要带我大开眼界，去到集市的最繁华地带瞧瞧，然后找个旅店吃个大餐……”

听到阿喆的名字，道长微微皱眉。要说阿喆这人来，拼命和勤快即可概括，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晦暗之处，命中注定要经历一劫，道长也不方便透露，索性不提更好。

“前提是你得通过试炼啊，大概中午吃过午饭，他便会来这山上，若你的剑法能击败他，则试炼通过。”

“我知道我知道。”顾云不耐烦地撅着嘴，但很快又眼前一亮，说：“是不是北村的那个文弱书生？上次还见你和他在道馆外闲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在门后听了老半天，今天试炼的对手就是他吧！”

“别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在偷听，你那花花肠子，为师都清楚的很。你是不是在想，他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你便可以轻易获胜啊？不存在的，他的剑法造诣比我还深，你想赢的话……可难哦！”

顾云见过文弱书生的次数不多，但他总是一席素白长袍，手中捧着一卷书，言谈举止文雅，看起来根本不是武学之人。

“老头，你莫瞎说，他连佩剑都没有，哪会什么剑术。而且，一见他温文尔雅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个读书人，你们肯定秘密串谋了什么，好让我一直待在这道馆中。”

道长倒也不解释，嘿嘿一笑，道：“他手中捧的书便是剑，以书代剑。你可别小看那本书，就你这把木剑啊，还经不起他拍两下，嗯……至少你九剑练成四剑，这场试炼或许能通过哟。”

提起九剑，顾云只能无奈地挠挠脑袋。九剑之奥义，甚是难解，但顾云练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而然总是有某点不通、某点不解，剑法一直停歇不止。

“三剑可否？”

“哈哈哈……三剑更难，但为师观你剑气，恐怕也只有二剑吧！啧啧，五年时间啊，你才练成二剑，为师丢不起这个老脸啊……”

顾云被道长说得又羞又臊，两个鼻子直冒气：“老头，我说三剑就三剑，不信，咱们比划比划？”

“行行行行，你说三剑便三剑，四剑都够呛，你看你三剑还能翻出花不成？不过，为师要送件礼物给你……”道长将手中的长剑递给顾云，继续说道：“这把剑的名字叫冰之华，是一把上等的妖刀，待会啊，你试炼的时候就用这把妖刀，算是为师为你出山之时的饯行。”

顾云也不客套，伸手便将妖刀拿在手中。妖刀的剑鞘和剑柄皆为浅蓝色，拔剑以后剑刃呈冷白色，而妖刀拿在手中，一股刺骨的寒冷传导过来。

顾云知道，这把剑是一把好剑。

但顾云的关注点却不在剑上，而是在妖刀两字上：“它明明是一把剑，为何要叫妖刀呢？”

道长一听顾云的胡话，脑袋顿时大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的爱徒，他早就一巴掌拍上去算了。

“平心，静心……”道长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又深呼气一口：“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哪有那么多胡闹的问题啊。妖刀只是一种泛指，指刀可以，指剑也行，一旦剑或刀被标注成妖刀以后，这把刀或剑就不再是一把普通的刀剑了，它本身就蕴含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信，你可以感受一下，这把妖刀中所蕴含的力量。”

“我已经感觉到了。”顾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从他一触碰剑时，他便能感受到剑中刺骨的寒冷，但是他还有一处不解的地方：“老头，这妖刀是怎么造出来的？”

“为师怎么知道，为师又不是锻造剑的……”

这把妖刀是某人托付给道长，让道长转交给顾云的，但道长不会把前因后果告诉顾云，而道长也有千百种理由将妖刀交到顾云手中，只是道长心间很痛。世间的妖刀不多，但每把妖刀皆为精品，也有无数人打破脑袋，只为求得一把真正的妖刀。道长渴望妖刀，但在大局面前，一把妖刀不足挂齿。

所以，道长继续说：“但为师可以告诉你，世间除了妖刀很厉害，还有斩妖剑。说起斩妖剑啊，不得不说到它的独特之处，这斩妖剑所伤到的妖怪，都会因此流失妖力，但世间的斩妖剑不多，屈指可数，如果你有幸碰见，可以瞧瞧它的威力……至于天下间其他的刀剑，嗯，都是废铁。”

“老头，你说的这么神乎其神，我才不信呢！但是，这把妖刀，确实要比木剑要好……”

“呵呵……”

道长笑而不语，静观顾云玩弄妖刀。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格外刺眼，或许是因为顾云即将离开，道长心间难免有些失落，就连眼角也被风迷乱了。

庭院中有棵桃树，每逢春分时节，漫天桃花飘扬。

记得顾云初次来到道馆中，道长正和北村的文弱书生下棋，但书生早已预料到顾云的前生后事，便笑着对道长说，此子局中之重，你定要好生教导他。

书生还给了道长一本九剑的剑法书籍，让道长将书中所有招式传授于顾云，而道长哪会什么剑法，只能依葫芦画瓢似地传授剑法。不过好在顾云底子不错，学起九剑剑法得心应手，但是九剑剑法乃上古剑法，即使道长苦心钻研，也不过使得一剑而已，所以顾云五年间习得三剑，已然是天赋异禀了。至于道长为人师表一面，他伪装地颇为辛苦，常常故作镇定指点顾云，为此恶补了许多剑法知识。

“顾云啊，为师给你妖刀，也是为了提高你试炼的胜算。你仔细想想啊，剑气凝聚的剑肯定不如木剑，木剑又不如妖刀，所以啦……如果你真的已经掌握了三剑，再加上一把妖刀，这场试炼基本上能够通过了。哎呀，你这即将下山，为师还真有些不舍呢。”

顾云摆动妖刀，试试这把妖刀的威力，然而以目前的手感来说，这把妖刀只是比起木剑而言更锋利一点，至于如道长所言的那些神乎其神的，顾云倒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老头，这把妖刀……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听顾云在问，道长将顾云手中的剑取回，又细细品味后，说：“此剑的材料取自一块千年寒冰，那千年寒冰可是存在于极寒地带啊，又以黑炎淬火而成……不过为师还没来得及使用它，便将它赠与你了，所以往后的日子里，你自己琢磨，哈！”

“切……”

顾云白了一眼道长，又继续开始练剑。

九剑又名九剑绝阵，每一剑皆为一剑绝阵。九剑最大的难点在于以剑气凝聚剑刃，将剑刃负于背后，其剑刃会随着剑而舞动。剑绝阵越多，凝聚的剑刃越多，而每一次挥动剑时，剑刃随之舞动，相当于比普通用剑者多出招几次。

九剑绝阵前四剑为天地人和，分别是一剑天绝阵，二剑地绝阵，三剑人绝阵，四剑和绝阵，目前顾云才掌握第三剑---三剑人绝剑，然而他所凝聚的第三剑却不稳定，随时都会有崩离解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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