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勇者

新历「AW」677年3月19日晚间22时

十一区 「金蔷薇」酒馆

“看呐看呐，瞧瞧谁回来了！克劳德·勇者·索尔！”

“克劳德大人！”

“那个年轻的的骑士长…？”

“就是那个端掉有名的死水强盗团的那个人！？”

“喂，去搭个讪吧莉莉，人家长得那么俊…”

“他旁边的是女朋友吗？看着怪吓人的，我才不去。”

某位有名人的进入让酒馆炸开了锅，克劳德·索尔现在已经放下了作为骑士长的职责，脱下铠甲，穿着普通人服装在享受夜晚，可是他的名气显然不允许他这么普通的生活。

克劳德刚刚回到莫顿城，在之前的三个星期他一直忙着处理死水强盗团的残党，还有安抚受灾地区的民众。可刚才经历的事情实在让他提不起劲来。

“我敬你一杯，克劳德先生！”身材魁梧的佣兵举着酒杯来到了克劳德面前。死水强盗团一直盘踞在圣莫妮卡城和埃库尔城的荒郊地区，他们无恶不作，尤其喜欢抢劫那些贵族或者银行的货车，佣兵的许多兄弟都死在了死水强盗的手上。

克劳德和安洁坐在了吧台的一角，克劳德接下佣兵的酒杯，“这是我应做的责任。”

“女神万岁！王国万岁！”佣兵一饮而尽，拍拍克劳德的肩膀后便回到了朋友们的桌子。克劳德也喝了一半，尽管他不怎么会喝酒。

“你知道你不必一直跟着我，安洁。”克劳德为了躲过人群的注视，转身看着右手旁的安洁，“我一直把你当作朋友一样对待，已经不是工作时间了，你可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安洁虽然是金发，但是瞳孔的颜色确是棕色，她的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克劳德这个笨蛋…”她小声地说。

“你了说什么吗？”酒馆很嘈杂，这种音量的声音就算是克劳德也听不清楚。

“没有！克劳德大人！”

“都说了现在已经下班了…”安洁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让他难以应付，有时候克劳德就是捉摸不透这个同行伙伴的想法。

安洁痴痴地望着吧台柜子上的各种各样的酒瓶，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我说，安洁，你是为什么想成为骑士的呢？”克劳德把空杯子放在吧台上等着服务员来收走。

安洁把弄着自己的金色卷发思考了一会。

“我想证明给他们看…”她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证明给他们看就算是我也能做成，就算没有那个家族的…”

“我啊，安洁。在还是小鬼的时候就想成为骑士了，不对，是骑士长。”克劳德没有笨拙到看不出来话题风向的程度，他对自己的部下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一家被强盗给抢劫了。”

克劳德很少提起他自己的事情，就算向作为副官的安洁。可能是受酒精的影响，还有一连串的烦心事让他想吐露心声。安洁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我的父母被强盗所杀害，我唯一的姐姐被他们虏去，我也被他们抓走做苦力。”

“很讽刺对吧，现在的骑士长居然在强盗窝里长大。”

“不…一点也不。”安洁握住克劳德的手，轻轻地摇头。

克劳德继续说道，“我八岁那年，我的十四岁的姐姐怀上了强盗头子的孩子。他们告诉我，我现在已经是强盗的一员了，无论我想，还是不想。”

“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抢劫东西，你懂的，我们经常抓那些人。在一开始，我只是帮忙搬着贵重的东西，宝石，金钱之类的。”

“到后来，他们不断要求我做更过分的事情，捆绑被抓的女性，他们让我折磨她们。我不做，他们就会打我，把我丢进铁笼里，直到我的姐姐挺着肚子给我求情。”

“我受不了了，所以我逃了出去。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记得下着雪，我没有鞋子穿，我的脚趾都要冻烂了。我想我也许会死在这，我也会想如果我没有跑出来该多好。”

“那里的路非常乱，就算是王国的军队来了也会迷路。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我以为我已经死了，直到有人拍着我的脸颊叫着我。”

“我记得那个声音，浑厚低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说，「跟我们呆在一起，不要睡着了」，所以我睁开眼，我看到一个银头发的先生，雪花从他的身上飘落下来。”

“他的相貌现在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的铠甲摸起来冰冷刺骨，所以他把它脱了下来，他的衣服很温暖。他把我带到了有炉火的地方，还有另一个人，我记不清了。我说，「请救救我的姐姐」”

“「我以骑士的荣耀向你保证」他这么说。”

“我被送到了莫顿的孤儿院，两星期后那个先生又出现了，我很感激他，他却非常的难过，他给了我一封信之后就离开了。”

“到后来我到处打听，却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我只知道他是莫顿的一名骑士长，还有他的名字，亚瑟·维克托。”

“我想，如果我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会不会让他注意到我呢？所以我就一直，一直锻炼着自己，希望有一天，我的名字能被那位先生所知晓，也许，也许某一天，他会与我相见并为我骄傲呢…”

“克劳德…”安洁紧紧抱住克劳德，两人无需再多言语。

“那个…先生，您还需要酒水吗？”

服务员的声音吓了安洁一跳，她赶快从克劳德的身旁离开。

但对克劳德而言这声音，既熟悉，又温暖。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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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8年12月*日

亲爱的，很抱歉给你写这封信，但是没有办法，我们每日每刻都可能会离去。

首先，哈吉没和我们在一起，但我确信你会再见到它的，它会度过难关，就算在野外我相信那孩子能自己生活下去。我对未来的日子没有任何希望，亲爱的弟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这封信，也许会有人成全我对你最后的问候，我没有听你的劝告去逃跑，留在了那个人的身边。上周日，比莉小姐要帮助我们逃离黑眼，但你知道你怯懦的姐姐，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我想都没有去想，我们的理想破灭了……随之而去的还有一切，是生活美好且有价值的东西。没有了爸爸妈妈和家，我们的生活就没有了意义。这也是我决定让孩子离去的原因，等待着他的生活太可怕了，如果我亲自为他救赎，仁慈的女神会理解我的。

我要戴着母亲的手镯直到最后一刻，那以后，我希望你一直戴着它，就像我一直戴着它一样，不幸的是母亲的吊坠还在他的箱子那里，我把地址写在了后面，但愿你能回来幸运地找到它，它应该属于你。我努力让自己活着，一张新床，那是黑眼先生在上一次生日时送给我的礼物。我欠了死鱼眼兄弟们一些食物，也许有其他欠债，但不超过1500克，无论如何，他们要我生下孩子后用身体偿还。

所有给黑眼的东西都要销毁掉，无论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事了，今天就到这吧

亲爱的弟弟，我希望你天天快乐，记住，你一定会再见到哈吉的，最温暖的问候，吻你 姐姐

明天我也许会被众人诅咒，但命运不允许有其他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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