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份姻缘从过去从天而降

“说是荣幸什么的，你太夸张了。”周博夜呆愣地抬起手搂住少女的腰，心中滋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与当初拥抱周枫娇时的那种久违的亲切感不同，是一种自己被需求的价值满足感。

少女摇头否定，立起食指按在周博夜嘴唇上，笑着说：“并不夸张，从旧世界活下来的人若能被您这么迅速的想起来，我相信都会是这个反应。因为您是我们的英雄啊！”

周博夜保持沉默，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少女的热情与崇拜，以往的他都是凭借着地位层次的差异，直接冷漠无视他人的崇拜。但如今不同了，他现在要以平等的地位与对方交流沟通。

“作为死过一次的人，我可不打算当英雄了。”周博夜装作镇定，将少女轻推开。

少女反手握住周博夜的胳膊，确信地说：“在我看来，教主可不是死过一次的人。”

“随你怎么想吧。”周博夜扭开头，试图回避少女的视线，他也不清楚怎么得，自己在面对她时，总有种负罪感。

“教主，你是要继续以编号称呼我呢？还是用真名称呼我呢？”少女用双手抓住周博夜的胳膊，轻微摇晃。

周博夜确切地认识到，自己完全不会应付面前的这个少女，她就和孩子一般脸上无时无刻挂着笑容，并且主导着话题方向。

“通讯三百二十八号这么绕口，作为日常称呼太不方便了。”周博夜回想起自己直到死前，一个活着的人名都说不出口的惨痛经历。

少女捂嘴轻笑，说:“我怎么记得当初教主使唤人的时候，叫编号是那么的顺溜。”

她轻咳一声，将声线调整得和男人相近，说:“通讯三百二十八号，联络探索七百六十四号，通知他们准备十分钟后在大厅集合。通讯三百二十九号，叫后勤组整理生活必需品。通讯三百三十号！……我忘记教主那时候命令三百三十号干什么了。”少女俏皮地吐出小舌头。

好羞耻！太羞耻了！为什么这种过去能被别人记在脑子里啊！少女熟悉的语气，直接爆破了周博夜的羞耻心。

“纪回昔。”少女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这三个字似乎对她额外的沉重，“我就称呼您为教主就好了，因为习惯了，而且我也很喜欢这样称呼。可以吧？”

“可以。”周博夜盯着纪回昔，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女是在刻意回避周博夜这三个字。

“既然我们的称呼问题解决了，那差不多也该出发咯。”纪回昔抓住周博夜，隔空打了个响指，一道灰白色的光闪过将两人吞没。待周博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与纪回昔已经站在街道上了。

“嗯……”周博夜盯着眼前突变的环境，呆愣地站在原地，脑子中一时间转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纪回昔挺起胸膛，晃动着身前的两团硕大脂肪球，说：“传送术式概念瞬闪！教主，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之一！厉害吧？”

“传送术式？旧世界费劲千辛万苦都没有完成的传送术式？”周博夜难以置信地说。

纪回昔骄傲地点头，拍打自己的胸口，说：“不仅是传送术式这么简单，我这个可是新世界唯一一个能传送灵魂的术式！”

能看得见灵魂的朋友，旧世界的幸存者，唯一能传送灵魂的术式……

“谢谢。回昔，非常感谢你愿意付出这么多。”周博夜将零碎的信息联想起来，突然明白眼前的这位少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纪回昔的身体轻微地颤了下，嘴角再度挂起笑容，说：“不愧是教主，这么快就联想到了。”

少女牵起周博夜的手，羞涩地垂下头。她再没主动跟灵魂提起过去的话题，默默地拖着灵魂在街头闲逛，偶尔地指着艳怜城中某个较为有特色的景点，用十分系统的口吻向周博夜介绍。

灵魂似乎也理解对方的意思，顺应着少女的行为，默默地参观着这座城市。时间转眼即逝，少女利用事先布置的传送术式，仅耗费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将艳怜城所有的特色景点都介绍给了灵魂。

“我这么快的介绍艳怜城的景点，教主你不会感到扫兴吧。”纪回昔挽住周博夜的胳膊，紧紧地贴在周博夜身上。

“走马观花未必不好，而且仔细想想，不过只是景点罢了。回昔，其实作为旧世界的一员，我想你们都误会了一件事。无论是新世界还是旧世界，我都从未放在心上，漫长的旅途中，我会感到惋惜的，由始至终都只有生我养我的那个世界。我与你们的相遇，也只是在我追寻怜娜的旅途中，是一小部分的插曲罢了。”周博夜抬起头，注视着深入夜幕的天空。经历了一下午的肢体明示，他很清楚身边的少女对待自己的感情，并确信无论是周枫娇还是纪回昔，她们都在隐瞒着什么。

“教主，拯救了世界，成为旧世界的英雄，这就是事实。后世只会歌颂您拯救世界的光辉事迹，并不会提到您因为喝闷酒醉宿少女家中，并与懵懂少女发生关系。你看来与我们相遇都只不过插曲，但我认为遇到教主是我此生难得的幸运。”纪回昔红着脸，娇羞地说。

“你居然连这种丑事都还记得……”周博夜一阵苦笑。

纪回昔嘟起嘴，不满地说：“好歹也是初次体验，肯定会印象深刻的好不好！而且那时候教主超过分的！明明抱着我，还叫着怜娜怜娜，动作还和猛兽一样根本不温柔。”

印象中只记得我曾经是有醉宿事态的情况，并且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最终甚至还有人欲想弹劾我……周博夜心想。

“至于教主所在乎的，以前那个麻木的教主可能满脑子都装满了君念姐。但现在的你，我不认为自己抢占不到你心中的位置。”纪回昔踮起脚尖亲吻周博夜的嘴唇，用较真的眼神盯着周博夜说，“能够与灵魂像正常人一样接触，甚至能再让你像猛兽一样欺负我，这便是我两千多年以来苦修灵魂能力，所建立的绝对优势。君念姐都不可能在这方面比得过我。”

纪回昔羞涩地低下头，她将手伸入夹克口袋中，取出白天在别墅正门时，放在手心中的玻璃球，说：“那天我打算在决战结束后，赶到你身边向你表白心意，并陪伴你度过最后的时光的。可是我没赶上，等我到达教主决战的地点时，漫天都是荧光。”

周博夜看向纪回昔手中的玻璃球，那颗玻璃球中心是一粒荧光。盯着这粒荧光，周博夜回想起自己被荧光吞没时，怜娜似乎有对自己说过什么，但模糊的记忆，以及一闪即逝的画面，令他无法回忆起详细的内容。

“教主，娶我可好？”纪回昔的双手覆盖着银白色的灵力，她举起双手捧住周博夜的脸颊，向周博夜传输冰凉的触感。她想要让周博夜保持冷静，用最清醒的意识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不是一股脑热，不经过思考便匆匆地回复。

虽说我对怜娜只剩下最初留下的执念了，但灵魂状态的我真的有资格去接受感情么？不，我的思考方式不对，回昔她可是为了能与灵魂能和正常人相处，专门修炼灵魂能力的人。她会这么做，不就是已经表明自己的觉悟了么？

就在周博夜打算答应时，纪回昔双手传来的冰凉感，令热血上头的他顿时冷静了下来。周博夜与纪回昔相对视，他明白对方是想要自己用最为平静的心态，去思考娶与不娶。

“你这样做，就不怕我拒绝你么？我对你可没有感情基础，静下心后你在我眼中依旧是那个通讯三百二十八号。”周博夜问。

“教主对我没有感情基础，但我有对教主沉淀千年的爱。像教主这种常年执着于一人没有结果的人，在放下执着后，不往往会选择的就是我这种与你相似的人？只要保持着来往，就注定有感情，爱是感情，恨同样是感情，时间会将感情培育好，只不过是性质的不同罢了。”纪回昔自信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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