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期中复习不按套路出牌（一）

成绩差的马虎少女去朋友家的豪宅补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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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糟糕了糟糕了！”加藤抱住脑袋趴在桌上，焦虑道：“完全——没复习，什么——都不会，这下期中考试要挂科了。”

“你高一的考试是怎么过的啊。”凉在她身后，手上抱着一本教科书。

“运气好混过去的啊。但是高二的知识好难，”加藤猛地转过来，“再不复习要补考的，凉君，帮我复习啊！兄弟！”

芥川凉表面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他也没怎么复习，也就平时听听课做做笔记，临近期中考试，他其实也有些慌张：“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几次的随堂测验我的成绩你都看到了，比你好不了多少吧？”

“什么嘛，明明每次都比我高了五十几分啊。”加藤气呼呼地说道，“你就是不想帮我，哼！”

“比你高五十几分我也才八十出头啊！倒是你为什么只有二三十分啊？这样都能混过一年？”凉叹了口气，“不过要补考的确很麻烦，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比如拉来学习好的隼人专门给你开个学习会什么的。”

“哟西，那就麻烦凉君安排啦！”加藤笑嘻嘻地说。

“知道了，交给我就是了。”

“果然还是凉君靠谱。”

“我唯独不想被你说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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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节下课。课间。在2-A的凉准备去找2-C班的隼人。

先在这里系统地说明一下，县立第三中学的高中部，共三个年段，每个年段有四个班。芥川凉、加藤彻、川端信彦以及京极修一郎在2-A班，津岛尤娜、三岛由纪在2-B班，夏目隼人、森千绘在2-C班。

没错，即使凉这一年终于摆脱了跟隼人同班的诅咒，但他的两个发小依旧在同一个班。

刚刚走出教室，一个身影挡在他的面前。凉一看，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是津岛尤娜。在她后面跟着的是三岛。他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这样讨厌自己，只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庶民庶民地叫个半天，凉一开始以为这位大小姐只是傲娇了一点，但自上次在商场的经历后，凉终于发现了，人家是真的厌恶他。

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啊。凉现在对大小姐没有好感，也没有反感，我又没有逼你对我和气一点，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啊。

但是，今天津岛尤娜还主动拦在他前面，很明显的挑衅。

芥川凉平时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斤斤计较地生气，跟朋友吐槽也知道掌握分寸，对于什么样的话不会惹到他人拿捏得很好。可他不是没有脾气，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碍到，他也会动火气的。

眼下，他觉得拦在自己身前的津岛大小姐非常烦。

“大小姐，有何贵干啊？”凉的语气相当不耐烦，“要找庶民你周围一圈全都是，就不用针对我一个了。我还有事，不奉陪了啊。”

说完，他绕过面前的人，打算继续往前走。

津岛尤娜横踏一步，又拦住了他的去路，低着头不说话。

小兔崽子什么意思？今天摆明儿了是要捣乱了是吧？凉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对方是大小姐，背后是一整个大财团，自己只是一介草民，惹不起惹不起，稳住、稳住。

他盯着大小姐的脸，虽然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对方的眼镜，却还能看出她哥哥津岛和延的几分影子。津岛学长虽然是个妹控，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可为什么他的妹妹跟他有这么大的差别，蛮横霸道又看不起人。

“津岛小姐，你看不惯我，又为何要特地拦在我面前？”凉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话已经相当和气了，“我可以主动从商场走开，但要我自己离开学校退学我可做不到。”

“芥川同学你误会了。”三岛由纪开口道，“尤娜没有这个意思。她今天是来······”

“由纪，我自己说。”津岛打断了身后好友的话。后者就此打住。

津岛抬起头直视着凉，凉完全不在乎对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反正津岛也不会对他说出什么好话来，他虚着眼对上津岛尤娜的目光。

“那个，上次在商场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津岛尤娜小声说道，脸上发烫，“真的很对不起。”

这是津岛尤娜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向别人道歉。从小到大有父母和哥哥宠着她，再加上其良好的家教，平时也很友善，不会得罪人，更不用说道歉了。

只有在芥川凉面前，她才有大小姐的优越样子。

前面也提到过，凉明白道歉就是好孩子。

但他今天不打算原谅好孩子。

“不是你的错，大小姐。是我的错。”凉绕过津岛，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留下一句细语，“怪我倒霉认识了你。”

这一次，津岛没有阻拦凉的去路。

内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视线逐渐模糊，眼泪不争气地冒了出来，给眼前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雾气。津岛尤娜眼里噙着泪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低着头跑开了。

三岛由纪看着跑远的津岛，又回头看了看另一边漫步向前的芥川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追自己的好友。

闻声出来站在教室门口旁观了全程的加藤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双手抱胸道：“凉君这下过分咯。大小姐的心都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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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文学部的活动室。

今天凉委婉拒绝了隼人一起吃午饭的邀请，面对想要拉他去食堂并且蹭饭的川端毫不客气地说了滚，又一把甩开了追着他要和他分享自己做的饭团的加藤，一个人坐在这里。

午休时候的文学部活动室，是没有人来的。知道这的人本来就不多，找到还很费劲，凉第一次来的时候还问了老师，老师都不太清楚，最后自己摸索到了地方。社团活动都在下午，成员们在中午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活，基本不会来这。再加上这里平时还是锁着的，三位常驻成员（大江、江户川和凉。京极是新来的，没有）才有钥匙。所以中午的活动室就空着了。

凉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在这里吃午饭，还能看书。

高一的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这里解决的午饭。

午饭很简单，三明治配自动贩卖机里的橙汁汽水。

凉咬下一口手里的三明治，专注地看着书。在吃饭时看书也会增加近视，不过他不在乎。书里刚好写到考试前复习的情节，一般的小说里这时候都应该去个有钱而且成绩好的同学家里的豪宅去开读书会吧？有好多好多层，有配备各种管家仆人和周全的服务，上个卫生间都要迷路的那种豪宅。

可是在我认识的有钱人里，只有津岛家才有这种水平吧。凉想着，又塞了一口三明治，那还是算了吧，虽然跟和延学长还算熟络，他可爱的妹妹我可是一点都惹不起。

一想到考前复习，他眼前就不禁浮现出今天先前去找隼人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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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把隼人拉到了C班的门口，大致地说了一下情况。最后言简意赅地问道：“就是这样。你周末有没有空？”

隼人面露难色：“这周末我已经跟足球部的同学约好了去训练的，虽然我的确很想帮你和加藤同学，但实在是有约在先不能反悔，抱歉啊，凉。”

凉怎么都没算到隼人居然没空，随后便想起来，隼人一直是相当受欢迎的，收到邀请也是常态。因为这段时间经常跟自己出去玩，就下意识地认为隼人应该和自己一样相当有空，闲人一个。

对啊，其实到头来，真正闲得没事干的只有他芥川凉······

“我忘记你是个大忙人了，糟糕。”凉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这下子我就孤立无援了。”

“要不我回班里叫一下千绘？她的学习成绩可不输给我。”隼人想了一个点子。

凉果断拒绝：“不了。我知道你们两个郎才女貌成绩惊人，我最近可没少麻烦人家，这次绝对不能在给她添麻烦了。再说了，千绘能答应给我帮忙不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吗？”

他后怕地回头看了一眼，生怕那个小巧可爱的短发女孩又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偷听他和隼人的对话，然后带着温暖的笑容说道：“没关系的哦。”

这种事情只要体验一次就好了。还好，他身后没人。

“你真的认为千绘是因为我才给你帮忙的吗？”隼人问道。

凉转过头来：“我不是很清楚啦，只是有这种感觉。虽然她当时说的理由是她很喜欢加藤所以愿意帮忙。等下，难道说······”

他迟疑了一下。

隼人惊喜道：“你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啦？”

“······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帮忙的？那我可就不能只欠人家一个人情了，起码也得两个啊。”

“我收回我刚才对你的期待。是我太傻。”隼人满脸黑线。

“你刚才有说什么吗？我好像没听见。”

“当我没说。”

凉叹了一口气，露出苦恼的神色：“难不成我要自己教她？要我教她ACG知识我能教个三天三夜，如果ACG知识储备量能评职称的话，我好歹也能算是个副教授，擅长JOJO系知识的那种。不对，照这样说，全世界的死宅都能成为一个知识丰富的教授。但如果是学习，我可带不动她啊。”

眼前的凉很熟悉，但也很陌生。隼人想着，把面前的少年和记忆中童稚的孩子相重合，忽然又再一次想起芥川凉在小学的时候还是一个学霸，自己和凉长居全校一二名，两个人还约好了第一名轮换着当。没错，成绩排名这种东西，他俩是可以控制的。人啊，只要聪明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长得帅也可以为所欲为。）

（既机智过人还倾国倾城的那是可以像天皇老子那样为所欲为都不怕了。我没有针对吐槽某个帅气男孩哦。）

直到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芥川凉偶然接触到了轻小说······

从此，夏目隼人的发小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还是坚定不移地走上这条路的，连头都不回一下还大步往前冲的那种。

ACG害死人啊。至少害死了一个男孩内心的学霸灵魂。

“那你就自己教呗。”隼人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可不相信我自己。”凉没好气地说。不过，眼下的确没有人可以帮他的忙了，那就硬着头皮教吧。

说实在的，高中目前教的东西芥川凉都懂。但他就是懒得学。二次元这么美好，拘泥于三次元的烦琐事情干嘛？

教就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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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还是要自己来辅导加藤啊。凉回想着早上的情景，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拿起还有点微微冰凉的橙汁汽水猛灌下一口，满足地叹息一声。碳酸饮料果然是让人快乐的神仙水。

生活在此时此刻显得那么美好。

凉继续着他一个人的午餐，活动室里静的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和装着汽水的易拉罐中传出二氧化碳气泡上浮直至破裂的滋滋声。

“哗——”活动室的门被拉开了。

凉惊愕地抬起头，第一反应就是大江为了甩开谷崎学姐躲到这里来了，就短短的一瞬间，他连吐槽学长的句子都想好了：“哟呵，霍比特人也有要东躲西藏的一天啊，你看看隔壁别人家的比尔博，魔戒都在他手上兜了一圈，又是出书又是享受退休生活的，现在131岁高龄还在和福尔摩斯对戏演华生呢。”。

出乎意料，门前的是三岛由纪。

凉硬生生地把吐槽咽了回去。

“果然在这里啊，芥川同学。”三岛自说自话地走进来，手上还提着自己的便当盒，“一个人享受人生啊？不介意的话，我也能在这吃午饭吗？”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儿啊？听你这口气好像还是专门来找我的。”凉觉得三岛来这肯定没什么好事，“要找耽美小说这里可没有。如果你想要隼人的生活照倒是可以找我预约拍照。大家都是同学，看你第一次来可以给你优惠价，拉上好朋友一起来，两人同行一人免单，只限今天。至于拍照技术你放心，至今为止我的好评率是百分百，没有一个客户投诉我或者给我差评。”

三岛由纪在桌上放下便当盒，坐在大江真司的位置上：“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凉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他很早就开始做这门生意了，他周围隼人的迷妹很多，有同校的也有别的学校的，大家都希望有张印着隼人殿下绝世美颜的照片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作为夏目隼人从小最亲近的死党，凉也是靠自己的发小发了一笔横财。没事掏出拍立得（这玩意儿也是用买照片的钱买的，以前用的是手机）找个好角度拍拍隼人的照片，就能对着那些花痴卖出一个好价钱。

事实上，他还不是偷拍，他还跟隼人说好了······

哥俩一起活动的时候，凉觉得这个角度看过去不错，马上从包里拿出相机，叫住隼人：“诶，隼人你不要动，这个角度的照片很棒，来，头抬起来一点。哎呀，过了。低一点、再低，好。就这样。别动啊。OK。换个姿势。”

少女们看到照片都十分满意，疯狂抢购，还有回头客。

然后，赚到的钱两人各分一半。

“怎么感觉这是出卖自己的灵魂才得来的钱······”隼人在数钱的时候经常会这么说。

“反正出卖的又不是我的灵魂。”凉一般都会无所谓道，“这个月的小说和漫画就靠你啦。”

虽然自己长的不帅，但我发小长的帅啊。照样可以发家致富。

当然，凉这么想的时候，都有一种很悲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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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来买照片的。”三岛由纪打开了便当盒，拿起自己的筷子，“我对一个男生没有兴趣。”

潜台词就是：我对两个男生就有兴趣了，是吧。凉在心里想着，开口道：“那三岛同学你来找我干嘛，这个时间不应该陪着津岛大小姐吃午饭吗？为什么来找我这个庶民啊。”

“我来跟你说些事。”三岛拿着筷子的手停在空中，迟迟没有夹起便当盒里的配菜，“关于尤娜的。”

凉隐隐有些预料到了什么，他在三岛由纪继续说话之前就打断道：“关于大小姐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的下一句话是——‘尤娜啊，其实是个好孩子哦’。”

“尤娜啊，其实是个好孩子哦······”三岛几乎和凉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被凉说中了，意外地呼道：“啊！”

凉见预测成功了，不禁得意地嘴角上扬：“我没说错吧。我知道津岛是一个好孩子，但这不能改变什么。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大小姐，唯独看不起我，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也没有讨厌她，毕竟我连讨厌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神情逐渐认真起来：“我呢，也是有脾气的。不是被人叫庶民没有不舒服感觉的麻木人偶。我只是对应付她感到厌烦了。三岛同学，你既然是津岛同学的朋友，麻烦你劝劝她，放过我吧。”

三岛仿佛也料到了凉会说这些话，像妈妈抱怨自己调皮的孩子般叹了口气：“唉。我就知道尤娜做得过火了。芥川同学，其实呢，尤娜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而已。她想和你做朋友罢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和你交流，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和你说上话。

“她不太擅长表露自己的心意，又想维持自己的大小姐身份，于是就在不知不觉中对你更加过分了。如果尤娜得罪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

凉正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听听三岛能扯出什么幺蛾子的话来维护津岛的形象，恢复自己对她的好感度，至少不会继续往下降，但这番话还是太扯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扯。

芥川凉虎躯一震，汽水呛到了。

“咳咳，啊咳。咳咳······”凉咳嗽几声，用看聊斋的眼神看着一本正经的三岛由纪，“你是说，那个天天喊我庶民各种鄙视我的大小姐，其实想和我做朋友？开什么玩笑？”

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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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差的马虎少女还不知道自己的复习有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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