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对无错

第十五章无对，无错。

一顿饭吃完，萧忆情被墨大夫扶回了房间，这回，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墨大夫看着萧忆情额头上的虚汗，“楼主这回，下定决心了？”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和楼主说这些事情。

萧忆情慢慢的靠到后面，舒了一口气，“算是吧，只是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

墨大夫把萧忆情的手拿过来，再次为他诊脉，现在，必须时刻关注着脉象，这样才能尽早找到规律，尽早解毒。“爱情，本就没有对错之分。两个人之间诚心相待就是最好。”

“我们要成亲了。”

这句话一说，墨大夫有些愣住，想过他们会重新在一起，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直接成亲，那薛姑娘刚才？

“那就恭喜楼主了。”

“墨大夫……”萧忆情忽然低声叫了他一声。

“楼主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这样，还能坚持多久？”他知道，长命百岁，好像没有什么可能了。

墨大夫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现在，只能说是强弩之末，只有那一口气在撑着，什么时候放下了，什么时候，就倒下了。但是这些话，应该怎么说呢？“只要楼主肯坚持，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僵硬的一句话，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

无常已然走进，恐怕来日无多啊。

萧忆情看着墨大夫，“我明白。”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脉象没有什么变化，跟我猜测的一样，现在虽然没有办法解毒，但是楼主的其他病症还是可以调养的，我去给楼主抓几服药，楼主先休息吧，多休息，自然没有坏处。”

萧忆情看着墨大夫离开的背影，最终不过一死，还有什么可调养的呢？

墨大夫到了门口，看见舒靖容和青茗正坐在院中，近看，青茗正在为她施针。墨大夫走近来看，下针力道，把握分寸都十分精准，有些地方，连自己都自愧不如啊。这样好的姑娘，却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真是替她惋惜。怕打扰到她们，墨大夫就一直在后面站着，也算是想跟着青茗学习一点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是结束了。看着舒靖容回到了房间，青茗才转过头来，“墨大夫，有什么事吗？”

“我要去药堂给楼主抓药，想着看看你还需要些什么药材，我顺道带回来。”

“对靖姑娘的病情，我也没有什么头绪，所以目前也只能施针，刺激穴位，内服药暂时还不需要。”

墨大夫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又被青茗叫住了，“墨大夫，对于楼主的病情，您有什么看法吗？”思来想去，对楼主终究还是不能就这样放下，就算是作为医者，也不能这样逃避吧。

“刚刚为楼主诊了脉，脉象与之前几天一样。楼主体内的毒，在上午还算平稳，所以我打算明天试着，在上午为他针灸治疗，再辅以药物内服，希望能有一点作用。”

“现在，只能压制了吗？用我那天说的那种方法，想要把毒彻底解了，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啊？”青茗知道，这已经是比较稳妥的办法了，但是这样终究也是治标不治本，过度压制，终有一天会全面爆发，她想让楼主真正的好起来。

墨大夫摇了摇头，“目前楼主体内几种毒性混杂，根本无法分开解毒，如果冒用险招，我怕楼主挺不过去，只能祈祷等过一阵子，他的身体底子能好一点，经得起我们的试验吧。”

青茗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片面，只顾解毒，却忘记楼主的身体状况，是自己，冒进了。“墨大夫说的有理，那墨大夫稍等一下，我还是需要墨大夫帮忙带一些药材回来。”说完，就赶紧跑进了屋子，片刻，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带着一张药方。

墨大夫将这一纸药方接了过来，简单的看了一眼，“这，都是宁神安眠，还有养胃的？”

“是，楼主醒来之后，睡眠状况和进食状况总是不好，每次吃饭，都紧皱着眉头，也吃不下去多少。我怕长此以往，楼主支撑不住，虽然现在还不严重，但能重视，就重视一下吧。”

“好，我只发现了楼主休息不好，还是薛姑娘细心。”

“那就麻烦墨大夫了，这一阵，我可能都要忙着替靖姑娘诊治，楼主那边还是需要您多多费心了。”

“薛姑娘，这些话，本不该我和你说，但，做人做事，都不用太过执着了。”

“青茗知道，多谢墨大夫。”不知道他们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但是，自己确实不能再执着与此了。

在楼主眼中，这世间女子，唯有靖姑娘一人而已，薛青茗，你对他的那一份情，只能深埋于心底。

墨大夫离开了，青茗也回到房间打算再翻一翻医书，路过萧忆情的房间，强迫自己不去看，但她还是听到了萧忆情说话的声音，靖姑娘，应该也在里面吧？有些话，很想说出来，但是不能，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执着犹豫纠结了，之后，她要一门心思为楼主解毒，她也只能这样做。薛青茗，你可以的，放下这些心思，可比救回楼主容易多了。

在屋内，萧忆情确实没有听从医嘱休息，刚才正要躺下，阿靖便进来了，带着纸笔，短短几天时间，她似乎已经能够适应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了。两个人写写画画，好不温馨有趣。他们打算在初五完婚，初六，就启程回到听雪楼，路上大概要花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赶上师兄的忌日。

“好，都依你。”对于阿靖的决定，萧忆情从不反驳“拜祭完师兄和父亲母亲，我们便到沉沙谷吧，这些年，白老前辈应该也很为你担心的。”

“好，我们一起去祭拜师父。”

萧忆情很知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之前，只为母亲，为听雪楼而活，这一次，他萧忆情，要为舒靖容而活。“正是以为你，我这支离破碎的一生，才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也正是因为你，即便不舍分离，我也甘愿舍了我自己。这些年，我始终在逃避，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内心的感受，却是这相思泪出卖了我自己，也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心。纵使前路荆棘，只要你在，我便无惧。”

萧忆情的这些话并没有落笔到纸上，阿靖也没有看清他究竟在说什么，正想问一句，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楼主，靖姑娘。”

阿靖看到萧忆情抬头往门口看去，自己也转过身来，看到青茗，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再行一次针，“萧忆情，薛姑娘说我一天要行两次针，我先过去了”

萧忆情笑了笑，“好。”

看着阿靖，好像怎么都看不够，“阿靖，我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但无论如何，我定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只是希望那一刻，慢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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