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Plan

第六章 Plan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充斥着整个废弃大楼。

疯笑，狂笑，奸笑，讪笑，耻笑，，讥笑，嗤笑，玩笑，痴笑。

包涵着各种各样的含义的笑声萦绕着所有人的耳蜗，在水泥墙壁和生锈铁柱上反弹回响，在大脑里犹如声呐般不断回放。

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他们认为我是个疯子。

他们认为我是个蠢货。

他们觉得我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可以忽视的小人物。

他们觉得我仅是一个不小心被卷入他们的游戏的人。

而事实上，他们没有错。毋庸置疑，千真万确。

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停下了手臂，停下了视线。

在场的所有生物随着爆笑声把注意集中在我身上，我确实地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充满着疑惑和荒谬。

来吧，看着我，看着我，绝对不要移开视线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立马跑起来，所有人只顾着观赏发疯的傻X，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当然也多亏了在我自虐过程中锻炼出来的肌肉，我的跑步速度超乎他们的预想。其实我也有点吓到了，我还是第一次全力冲刺。

无视掉被我擦声而过的男生们，我的目标固定在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才是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那个人才是此时此地最为重要的中心。

只要盯上那个“根本原因”，我将有机会成为“最终后果”。

苍美讶？不是。

悠君？不是。

“呀——”

那个人微微发出惊愕的尖叫声，但没能惊动到周围的人们。毕竟他们还在愣愣地观看我的一举一动，就像在动物园看到稀奇的动物一样。

在这一片奇特的静谧中，我对着她说道。

“你好呀，莉莉学姐。”

小泉在她身旁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我。

而我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对着两个人，在所有人能听到的范围内，轻轻说道。

“你真是个臭**。”

——啪！（女孩的脸被男生扇了一巴掌的声音）

从手掌传来一股刺痛的热流，酥麻的刺激通过触觉导入我的大脑里，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用力拍了一个女生的脸颊。

我才不是什么绅士，我才顾不上一个女孩对我怎么想，世人对我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被我杀死的妹妹怎么想。

只不过，我早已无从得知这一点罢了。

莉莉的反应非常之慢，她都没有伸手抚摸她那红彤彤的左脸颊，旁人一看就清楚的知道那有多痛。

小泉，不愧是好朋友，反而回应地相当及时，她已经向我用力挥手，想对我进行同样的羞辱打法。只是女生的臂力，尤其是一点也没有运动的不良少女（碧池），极其羸弱，打过来的速度肉眼可见。

经过我的仔细盘算，决定闪开她的挥臂，并对她的颜面上吐痰。

“呸。”长时间没有刷牙的口腔里聚集而成的粘稠的乳白色口痰射到小泉满是化妆的脸上，和化妆进行混合，逐渐变成黑色粘稠体。

小泉被突如其来的羞辱睁不开双眼。莉莉目击到了这一幕后，眼睛的血丝愈来愈浓，另一边脸颊也被涨红，犹如烧水蒸汽沸腾的水壶，水壶表面被烧得鲜红鲜红的。大家看大家看，她的头上冒气呢。

“————！！！”

莉莉似乎说了一些什么话，她因狂怒口齿不清，没人知道她说了什么。

但是包括我，所有人都能明白她想说什么。

显而易见，她的话语的意图就是——杀了我。

所有男生离开苍美讶的身边，都向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我则犹如扮演一位英雄一样张开双手，悠哉游哉地迎接即将到来的血腥暴风雨和海啸。

一切愤怒，一切暴力，一切辱骂，都冲着我来……啊啊，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我是多么被神祝福的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噗——咳！啊！额！呃！咳！……呕！噶——嘎嘎啊！”

第一个打我的人使用了朴素过头的拳头，虽然不是很痛，但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之前的人也不闲着，随着人数增加他们也不断地对我施加制裁。

不知何时我被打倒在地上，不知不觉我的口腔充满了血，自然而然我的骨头已经被打碎了几根，顺其自然我再也站不起来。

我的右脚似乎被踢成畸形，左脚则就像气球膨胀起来。

手指好像也被弄断了几根，折断的肋骨没有刺进肺部真是可惜啊。

上述之所以都是不确定的推测，是因为我已经睁不开左眼了，右眼只能在护手里保护住，当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咯。完全都靠我那天才的般感官感觉。说笑的。

他们拿着废弃大楼里的铁管或铁棍，或者直接踢我踹我。打在我身上从而发出的声响，忽然在我耳朵里听起来是一种管弦乐（orchestra）。

如此动听；如此悦耳；如此激动人心。

“咳……哈哈哈……该不会就这样被打死吧……”

我觉得这样死去很对不起孤儿院院长，也不太适合作为对妹妹的赎罪。但没办法吧？因为我已经没资格苟且偷生了啊。

突然，管弦乐队里闯入了一个摇滚乐队。

不和谐音扰乱了整个音乐。

“让开。”

我好像看到了摩西分开红海的奇迹。

男生们停止了暴打，往两边退开，把路腾出来让给这里的真正霸王。

“悠君！！！把他杀了！！！让他生不如死！！！不然我这个气绝对消不掉啊！！！”莉莉婉如疯婆子对悠君分泌大量的口水。小泉也在身边随口符合“没错没错！！”。

“……”

悠君静静地盯着我软瘫在地上的我。

我也在侧视着他俯视我的模样，我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某种感情。

“咳咳……哈哈哈哈哈，亲爱的，悠君……怎么，你也来打我呀？”

“……”

“哈啊……墨迹什么呢？赶快来打我啊？那我来出气啊……你的女朋友可是被狠狠地被我羞辱了哦？”

“你……”

悠君一边说，一边踹了我一脚。

咚——

明明是轻轻的一脚。

这一脚震动了我的全身全部骨骼全部血肉。

然后我就想一只小狗一样被踢飞到二十米外的墙角。

厚重的巨大钢管就像金字塔一样堆积在那里，而我这么一撞，钢管金字塔受到强烈的冲击，开始纷纷塌下，巨大钢管滚落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其中一个钢管正好掉落到我的脚下，正当我松一口气时，它一边滚一边把我骨折的脚压在钢管下面。

嘎叽叽叽叽……骨头粉碎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么大的动静难免会招来废弃大楼的管理员，不过我想管理员根本就不在所以莉莉他们才能这么为所欲为吧。

但是隔壁楼的人们或街上的人们应该能注意到，莉莉他们一定也清楚这一点。

“糟，糟了！我们发出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有闲人注意这边了！”一个男生大声喊叫。

莉莉咂舌说道：“切！不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那，那个男生怎么办？”

“别管他了！就让他死这里好了！快跑啊！”

虽然不出乎意料，但还是很过分呐，我们都已经有那么深的肌肤交流了。

不良少年少女们就如老鼠群一样从废弃大楼里窜逃出去。

呵呵，毕竟是一群未成年人，一面临完全没预料到的情况就手忙脚乱惊慌失措，我没听到开车的声音，大概把车丢下来就溜了吧。真不仔细。

“啊，好痛……真的好痛……一点也拔不出来啊。”

卡在钢管下面的脚无论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只会让粉碎的骨头愈来愈多。

“说起来……苍美讶呢……？”

一边忍着剧痛一边看向门口和大楼内，并没有见到那头蓝发。

反之我看见的是一头红发。

“……”

“悠君……”

我满头都是热汗和冷汗，其实我有点分不清冷热之分了，现在我的五官就像错乱了一样，难道我要变成迦南（kanan）里的女主角吗？

我不明白悠君为什么还没走，他明明可以丢下我走的，就连苍美讶也走了哦。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愿意帮助我逃脱这个困境的意思，和刚才一样用冷淡的眼神俯视着我遭受痛苦的样子。

“没想到你是享受别人痛苦的抖S呢……哈哈哈。”我试着开玩笑。

“……”

显然这一点也不好笑。

她对着苦笑的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你是为了帮助苍美讶，才故意惹怒莉莉和小泉的吧。为了让所有人的注意集中在你身上，只要目标定格于你，苍美讶就可以免受任何**。”

悠君的口气充满了确信，没有犹豫，没有怀疑，好像就这么定了。

他的这种态度令我异常的不爽。

“……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个帮助他人的大好人？你了解我什么？你知道我什么？哈，真是一点也不好笑。”

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说，明明你和我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为何说的很明白我似的。

“告诉你，我是没资格活在世上的人，没权利享受正常人生活的人，我是应该替妹妹死掉的人！所以我才寻找痛苦！寻找暴力！追求着，渴望着绝望！然而你说什么？为了帮助苍美讶？！放什么狗屁！开什么玩笑！”

我气喘吁吁，呼吸的频率越高，我的痛楚就越强烈。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哈啊哈啊，我啊，我可是自虐狂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虐待我自己！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赎罪！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个自私的垃圾！我是个利己的混蛋！你能明白吗？！你知道了没有？！！”

唔——因为痛苦我又趴下来，欲言而止。

“……”悠君只是看着我，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默地盯着我。

然后他说道。

“…………夏目。”

“……哈？”

“以后叫我夏目就行。”

他突然向我自我介绍。

然后走过来推了一下钢管，不过因此钢管再次碾压了我的脚，我的呐喊声突破了天际。

我无论怎么推也推不动的管子，夏目他很轻松的就成功推动了。

究竟是为何？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

“我以后不会再让别人碰苍美讶，或者你。”

“什么……？”

“但愿我们没有机会再见了。”

语毕，他就冷酷地离开了我身边。

我呆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红发意外的好看。莫非是天然的吗？

不过我没有手机，也没有人在这里，难道我只能等外面的人进来才能去医院吗？再继续放着不管，可能腿和手要肿胀爆炸了。我一个人孤独地留在了大楼里，空虚感强烈地袭击我的精神。

但是和我的预期相反，不到一分钟，有人过来了。但是因为痛楚和精神疲惫，我的意识已经沉入睡眠的海洋，细微的视野里我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身影。

在我模糊不清的意识中，我被那个人背起来，被送到了户外的一辆救护车。

那个人戴着一副只有教师会戴的扁圆形眼镜，而我被安置在救护车里的病床时，在我那模糊不清的视野里偶然瞥见了蔚蓝色的长发飘荡在风中。

该不会……还没想完，我就闭上了双眼。

当我睁开眼后，已经过了2个星期。

▼ ▼ ▼

“为什么不说你是异能者呢？中坂。”

在黑暗中，我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吧？观察室内部的灯光全关掉了，伸手不见五指，完全被黑暗包裹住。但是我完全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旁边还有人。

“唔……”

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头痛并没有马上消失。捂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电子表，时间显示的是AM 3:43。

看向夏娃的隔离室，那边也是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那纯白色的身影。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不过能快点回答我吗？”

我只能听到声音从对面传过来，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困意。完全听不出歉意是我的错觉吧？

“我记得睡觉前你也是醒着的，难道没有睡觉吗？”

“我只需要最低限度的睡眠就可以，最多可以一个月不睡觉。”

我走向隔着夏娃房间的透明墙壁，坐在地上，面朝墙壁说道。

“让你等久了，夏娃小姐，你希望我回答什么？”

“都说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异能者？而且还是‘八贤者候补’。”

已经都知道了吗，虽然早知道很快就会发现，不过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夏娃立刻告诉了答案：“迈克尔告诉我的。”

……原来是那个臭小子吗。应该是检查身体的时候说的吧。

“跟他问了点关于你的事，他立刻就回答我了呢。他对你很有意见啊，中坂，你到底怎么得罪他的啊。”

“我什么都没做哦，他只是讨厌我因为我是人类最才推荐的人。”

“啊，对，迈克尔总是把最才当做自己的对手呢。不过他应该也知道心影水视已经超越他很远很远了吧。”

“本来是教授NO.2的你说这种话没关系吗？”

迈克尔对人类最才抱有的是一种嫉妒心理，还有愤怒。对于人类最才抛弃自己，抛弃SRT出去到世界外，感到生气吧。更何况人类最才还支配了一个part【虚拟】，达到了自己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或许迈克尔是既崇拜又羡慕着心影水视吧。那么原NO.2是怎么想的呢？

“每个天才都有自己追求的对象，对迈克尔来说就是人类最才。大部分SRT研究员追求的是人类最疯。我呢……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的声音里包涵着某种落寞感。

“我还是挺怀念以前和迈克尔、心影水视一起热衷于研究和学习的时候。那时，我的目标就是查理。也是为了超越查理，才志愿参加AD实验的。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我已经不是教授，也不是NO.2。现在的我是一个怪物，八贤者‘人类最绝’，和我的智慧和才能没有任何关系，完全不关我的天才，只是凭借这身生化兵器站到了顶点。”

“……”

“但是心影水视靠着她的智慧站到了那个位置。她靠自己的能力和才智，成为了‘人类最才’。七年前离开SRT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了——她早已远远超越了我和迈克尔。我跟你说，水视，她真的是在我见过的天才中最最特异的怪诞天才。当我听到她成为八贤者、《虚拟世界》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惊讶。”

我觉得，她应该和迈克尔一样，羡慕着心影水视。如果，她没有参加AD实验，没有成为人工破坏体的失败作的话，说不定还能和水视竞争吧。但是她连这种机会也没有了，只能一直被关在这个SRT里。

“明明和她一样是八贤者，却只觉得一直被她拉开距离，而我永远也追不上，赶不上跑在前面的人类最天才。不，她应该是走着的，我仅仅是站在原地，无法移动罢了。”

“对迈克尔来说，心影水视和你是永远的NO.1和NO.2吧。我是这么想的。”

“大概是吧。”

就连天才夏娃也心理没准地说道。

我和夏娃在漆黑黑的黑暗中，奇怪的是我们都没有打算打开灯，仿佛享受着身处在黑暗中一般。在黑暗里进行对话感觉怪怪的，但也颇有新鲜感。

看不到对方的脸和身体，只能任凭自己的想象在脑中建立起符合说话口气的形象。那么我就想象夏娃穿着**围裙，在房间里和我说话吧！

穿**围裙，举着汤勺的夏娃对我说道。

“那么？我还没有听你回答呢。”

我露出满足的猥琐微笑，回答她。

“真的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的。简单地说……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说明吧。”

实际上，我就是故意不跟她说的。

为了我在心中正在计划的事情，本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但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

“哼嗯……”

夏娃似乎还不能释怀的样子。啊，该不会她烦恼了一晚上吗？稍微产生了点内疚感啊。

于是我为了弥补，对夏娃说：“作为补偿，我会回答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这样可以吗？”

我好像听到了夏娃满足的轻笑声，她一定是对我露出了可爱又妖媚的笑容。

“好啊，不要后悔啊。”

“不会不会。”我都后悔一辈子了。

随后我从黑乎乎的房间里听到了改穿成水手服的夏娃的声音。

“迈克尔告诉我的是……你是GPC保护之下的‘最后觉醒的异能者’，而且是‘八贤者候补’，不过可笑的是到现在也不能使用异能，并且曾被《二十六字母》袭击两次，两次都成功活了下来，捕获了其中一人，然后为了调查神秘药囊的血粉主人身份，想获得SRT的协助，而来到了这里……啊，还有具有严重的自虐倾向。大概这些事吧？”

“你这不都已经知道得很全面吗？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当然有了。首先第一点，你为什么不能使用异能？”

“——”

不愧是天才，一开始就提及要点了吗。不过我认为不管是不是天才，都会很好奇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觉醒后，我就被带到GPC测试中心，想再次发动异能却没有成功，所以到现在也不清楚我的异能是什么。”

“异能者使用异能的时候只要心里一想就可以，并不需要什么特殊条件。如果想要进行精密动作的话，就需要肢体动作辅助，在脑中更形象地绘画画面。不过异能都是不同种类，各种各样的异能有自己的使用方法。既然不知道你的异能是什么，那么任何参考都做不成，的确很麻烦呢。”

“好惊讶……没想到你这么了解。”

“你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可是为了复制‘异能者’而进行的AD实验的失败作啊。”

“啊，对。”

最成功的失败作就是了。

“异能中可以分类为科学性异能和超现实性异能吧。”

“嗯，人类最才对我说过。”

“第一次提出这种分类法的也是她。总之，科学性异能是已经被SRT和其他科学家证明原理的异能。超现实性就是即使是SRT也无法搞清楚原理的异能。异能和漫画里的超能力很相似，看起来很简单，但非常不科学。比如说操纵火焰，明明空中没有什么可燃物，但使用异能还是凭空创造出火焰来。所以解开超现实性异能的未解之谜就是SRT里的所有研究员共同目的、最终目的。”

“原来如此……”

关于异能的探索和研究从七年前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

“说不定这就是你被人类最疯关在这里的原因啊。”

但是夏娃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是什么意思？不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存在，还擅自接触你了吗？”

然后引起了人类最疯的注意，使他对我感兴趣，把我软禁在SRT内。

“那个也是原因之一吧，但说实话，知道我在SRT里的人多了去了。除了【表面】，其他parts可是知道我的存在啊。仅仅因为这一点，就把你关在这里，有点勉强啊。但是如果说你是八贤者候补的异能者，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为什么？”

有种不好的预感。

“查理也是没能解开异能秘密的科学家之一啊。虽说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执着于研究异能了——自从AD计划失败之后呢——但是谁也说不准，他可是反复无常的‘人类最疯’。很有可能是为了彻底研究你才把你挽留住啊。”

“…………”

那个把自己的大脑拿出来放在水槽里的疯狂科学家的话……极有可能。

“希望不是那样呢~哈哈哈，哈哈……”

我发出干燥的苦笑声，夏娃也知道我是在逞强。

“嘛，我也想快点出去呢。不过查理所长也答应了，只会把我关押到血粉调查结果出来为止。应该没问题，吧……？”

“谁知道呢~？”

“咳……”

这个问题少女！竟然关键的时候不给明确回答！她的意思是不能排除人类最疯取消约定的可能性吗？边说“唉？有说过那种约定吗？大脑在身体外面，记忆里不好了啊~”边解剖我的身体。啊啊啊，突然着急起来了！可恶！我可不想要这种结局！

为了报复她，我把夏娃想象成穿着护士服的样子，继续我们暗中对话。

“不管怎样，也只能等到结果出来了。到时候一切才会明了吧。释放出去还是继续被软禁。”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夏娃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

——我说，外面的世界怎么样啊？

“……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怎么了？我还没有问完话呢？”

“啊，是吗。那等你问完了再说好了。”

我委屈地低下头。

夏娃毫不留情地无视我，继续提出问题。

“为什么你会有自虐倾向？”

又是这么接近核心的问题，她到底有没有自觉啊？这让我很困扰耶！

“……这个必须要回答吗？”

“是你自己说的‘我会回答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原来你是个不守信用的男人吗？啊啊，真令人失望，那么我在这里直接给你告白答复好了，我要拒——”

“因为我在七年前‘横岛事件’现场抛弃了妹妹导致害死了她，所以我就开始自虐了！！”

我一口气说出了我的心理阴影，整个心脏在蹦蹦跳，体温猛然直升。这么突然地，让我直面面对不想提起的过去，有点激动啊。

“原来如此，妹妹吗。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哦，哦……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令人意外的是，我这次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歉意。

她说：“所以你才能毫无顾忌地握住我的手吗……有点小失望呢。”

失望？对什么失望？

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夏娃继续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我。”

“哦，好。”

“你是为了自虐才故意接近我的吗？”

“不，绝对不是。”

毫不犹豫地，我立马回答。

其回答的速度让我和夏娃两个人都颇为惊讶。夏娃沉默了一段时间，我也僵住了一阵子。

不过，我并没有说谎。能轻易接触充满危险的夏娃，我承认是因为我的自虐心理消除了抵触心理，不然我也会和普通人那样远离夏娃。但是我接近她绝不是我的自虐在作祟。

我的的确确对她感到了感情，深深的感情。虽然不热烈，更接近于平淡，但是这种感情让我的心激昂了起来，就像初恋的少年那般心跳着。

那个时候我看到夏娃后感觉到了“喜欢”的感情。我是这么相信的。

虽然那之后，被夏娃本人全面否定，甚至答复也给搁置了，不过这份情感绝无一丝虚假。

不知为何，夏娃一直没有回应，寂静降临在黑暗中，未免有种阴森的气氛。

“……那个，夏娃小姐？在吗？睡了？”

为了活跃这个冻僵的微妙气氛，我试图唤回夏娃。

“啊……嗯，我没睡。那个，你可以问我你想问的问题了。”

她的口气在抖动着，很明显她动摇了。为什么会动摇，我就无从判断了。

不管怎样，为了继续话题，我不能错过她给我机会。

这可是为了巩固我的计划而必须的一个环节。

少了这个环节，整个计划就不将成立。

所以我赶紧对她说。

“夏娃小姐，你被关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六年。正好是在SRT成立之后，现在已经六年了。说起来我已经过20岁了啊，身体已经不能成长了呢。没有年龄概念了啊。”

唉，这个意思是，六年前就是那个魔鬼身材吗？！发育得太好了吧！

我一边咳嗽镇定激动的心情，一边继续问道。

“六年间，你一直没有出去过对吧？”

“对，我一直被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连一只鸟都看不到，全在动物实验区那边。”

于是我对夏娃问：“那么，你想出去吗？”

“废话。”

夏娃回答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一直闯到0楼的啊？”

为了发泄，破坏公务，以及找所长麻烦。

我忍住这些话不说出来，不然我就要被夏娃的怪力活活揍死了。干得好！我！

但是多亏了听到她的回答，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明白了。”

我站了起来，走回床上。

“我没有想问的了，时间也晚了，我要睡了。晚安。”

“哦，好。晚安。”

夏娃似乎没想到我会断然选择睡觉，好像想继续聊下去一样依依不舍的说道。

由于看不到表情和眼神，我无法弄清楚她的真意。现在一想，人们交流的时候，语言占一部分，脸部神态和肢体动作还占了一部分。看不到脸的情况下，交谈也有困难之处呢。

思考着这些没用的东西，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心中祈祷：希望在梦中梦到夏娃穿着OL服装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我又梦见了过去的苍美讶和夏目由佳里。

心中疙瘩逐渐扩大。

吞噬着我的精神。

▼ ▼ ▼

下一天上午，我从观察室出来后，直接找皮埃斯、洛克和岚。

我们在2楼大厅的交流平台，不少小孩研究员从身旁走过，丝毫不给这边一点兴趣。不过这样无视我们反而更方便交谈。

我对皮埃斯问道。

“怎么样了？和人类最才联系过吗？”

“联系上了，吾问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的真意是什么。她很轻松地就告诉吾等了。这么简单反而令人恼火，那个人类最才真是受不了。”

皮埃斯扶着额头叹气着，继续说。

“她是这么说的：‘我的确是料到查理所长不会轻易答应的，所以我计算好夏娃大闹一场的时机，把你们派到SRT，让你们和查理所长交涉的时候，正好遇到夏娃。只要你们知道夏娃的存在，查理也一定不得不把你们留在SRT里吧，100%。不过我完全没想到的是，中坂时空竟然对夏娃告白了，还擅自接触了她。他的右手还是被SRT的纳米机器人修复的吧？欠了SRT一个人情，真是不得了呢，哈哈哈。总之查理答应协助调查血粉主人，所以可喜可贺了，不是吗，100%。’”

岚说：“和我们想的一样，这都是人类最才给我们设计的。如果事先告诉我们的话就好了呢，真是恶趣味。”

“汝就放过她吧，吾等和人类最才先前商量好的话，一定会表现得很不自然，当然也会立刻阻止中坂做出突然举动吧。成功引起人类最疯的注意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

这时候，洛克插口说道。

“部长，这么说的话，苍美兰副所长和海什副所长是察觉到人类最才的真意，所以才会那么游刃有余的吧。”

“她们一定是知道了水视的意思。所以说这些天才真的是让吾头痛啊……”

来到这里后，皮埃斯捂头的次数变多了，小心变老啊，萝莉部长。

皮埃斯给我直接来一拳，把我撂倒在地上。

“汝找死啊。”

周围向这边投来奇怪的眼神，引起周围的注意可不好。啊，别打了，部长，我错了。开玩笑的啦。

镇定激怒的皮埃斯部长后，重新坐回座位上，我对她问道。

“那么分析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岚回答我：“明天。”

“这么快？”

“因为是SRT嘛，甚至还可以帮我们定位这个人所在的地方哦。还像是通过DNA追踪系统，运用GPS定位这个人的所在位置……苍小姐告诉我们的，具体原理我们也不清楚。”

“太超科学了吧……SF小说吗。”

我吐槽这超现实的超科学原理，仅仅靠血液还能追踪到主人，真的是太‘科学’了。

皮埃斯补充说：“这只不过是只能在SRT使用的技术，外界是不可能使用这项技术的，大概也不知道存在吧。所以我们借用这项技术不成问题。”

“不是这个问题吧……”

嘛，还是算了。

岚看着我，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话说你最近真的很老实啊，在观察室很舒适吗？”

“啊？呃，还行吧，没什么不方便的。说实话和夏娃交谈还挺愉快的哦，稍微了解到心影水视和夏娃和迈克尔的过去也挺好玩的。”

还能有机会看到夏娃的**，真是大饱眼福……啊，不好！

皮埃斯立刻对岚说。

“他在享受这种情况，而且还喜欢看夏娃**。”

“别给我歪曲事实！我就看了一次而……”

“中——坂——啊！”

“禁，禁止使用异能噗——！”

“那我就用手刀！”

手刀的手尖刺进我的肋骨之间，害的我无法呼吸。这种窒息感也挺不错的，啊啊，好痛苦。

“真是无可救药的自虐狂变态……”

皮埃斯可怜地鄙视着我。别那么看着我啊，我会更享受的。

之后我简单地告诉他们关于教授NO.1、NO.2、NO.3的事情，以及人类最疯有可能取消约定的事情。

“……的确，吾等疏忽了这个可能性啊。那个反复无常的疯狂科学家，是有可能无视口头约定的。早知道要以书面形式保存协定了！”

“就算他不放你走，我们GPC不惜和SRT战争也要把你抢回来的。”岚以可怕的表情说道。

我苦笑着说：“但愿不要发生那种事情啊……我们不能现在就写书面协定吗？”

“吾等没有时间了，明天就会出结果，而且现在查理所长也不开放0楼，吾等没有机会见到人类最疯。”

“拿到结果后立刻离开SRT呢？只要没有妨碍就可以马上出去吧？”洛克问道。

“问题是如果有妨碍，吾等很难平安无事地从这里出去。”

而且万一人类最疯亲自出马阻挡我们的话……在这个科学牢狱一样的地方，疯狂科学家会如何尽全力阻挡我们……简直不敢想象。

“那么请求副所长们帮助呢？”洛克问道。

皮埃斯回答他：“应该不行，他们始终是属于SRT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立场。至少海什是不可能，不过苍美兰的话…………”

“在说我吗？”

苍美兰突然出现了。

“——”“——！”

皮埃斯和洛克大吃一惊。

“哎呀，不要那么惊讶哦，我只是路过这里的而已。”

我平淡地向她打招呼。

“苍小姐，你好。您别来无恙？”

“哎呀，中坂，你看起来气色很好呢。右手没问题了吗？”

苍美兰很自然地坐在我的隔壁位置，对我搭腔道。

“是的，多亏了SRT的高科技，右手恢复成原样了。”

“不过你身体内还残留一些纳米机器人，别忘了哦。”

这个意思是，让我别乱来吧。

皮埃斯紧盯着苍美兰说道。

“……吾等体内的纳米机器人难道不能取出来吗？”

“那是不可能呢，毕竟是SRT的规定。虽然我相信你们是不会泄露信息的，不过查理所长就不一定了呢。”

她依然用悠游自在的语气说话着，感觉不到任何紧张感。

“但是不用担心，只要你们从这里出去，纳米机器人就没有任何功能，除了判别你有没有泄漏SRT情报。不会被外人黑进去，也没有破坏人体的功能，也不带GPS定位系统。对你们没有任何危害。”

真的是这样吗？根据之前迈克尔所说的话，如果我们说出去了，就会被‘消除’的可能性很大。

我瞥了一眼皮埃斯，她用眼神示意着苍美兰并没有说谎。

……那么肯定有其他途径杀人灭口吧。

但唯一肯定的是，这个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绝对不安全。

“那么，你们刚才在说我吧？我可以问问是什么事情吗？”

“……”皮埃斯稍微尴尬地闭上嘴。

为了缓和气氛，岚主动开口。

“那个，苍小姐。我们怕查理所长会违反约定，把中坂继续挽留在这里。请问你能保证中坂的释放吗？”

“唔嗯……”苍美兰思考了一阵子，然后说道。“恐怕保证不了。”

听到苍小姐的回答，岚失望地背靠椅子。

“怎么会……”

“不过我会尽力帮助中坂的，我也不希望女儿朋友被关在这种地方呢。”

苍美兰向我露出微笑。

那个毫无做作的微笑让我安心了许多。

看到这一幕，皮埃斯也只好接受，岚露出安心的表情，洛克也松了一口气。

我看了看墙上的表，告诉其他人我出来会见的时间结束了，要回观察室才行。岚他们和我说声告别后，离开了交流平台。

苍美兰也和他们道别后，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那个，苍小姐。”

“嗯？怎么了？”

“可以和你单独谈一谈吗？”

▼ ▼ ▼

三年前的“十日里中学绑架事件”结束后，在医院里我第一次遇见了苍美兰。

“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女儿！”

她突然抱住了躺在病床上的我，丰满的双谷紧紧地压住了我的胸膛，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触感。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母性的爱”。

看着苍美兰真心地担忧着苍美讶，并且温柔地关照她的样子，深深地打动了我。毕竟我几乎没有被母亲爱过，我印象中的妈妈，就是暴力和轻蔑的化身。

有人会问我，我是亲生儿子吗？

是啊，直到妹妹出生为止。

总而言之，我对苍美兰的印象只有“住在美国的单身母亲”，而且美讶说过很少见到妈妈，所以我以为她一定做着很忙的工作。

谁会想到是【科学】的SRT副所长呢？

“中坂？”

坐在办公桌前的苍美兰叫了我一声。

隔着书堆如山的桌面，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苍美兰。

“啊，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些事情。”

“哎呀，快点说话更好点哦？不然迈克尔又要生气你没有按时回观察室了。”

苍美兰把盛着咖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给了我一杯水。

“谢谢。”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她说：“想和我说的话其实就是女儿的事情吧？”

充满自信的语气，作为天才的她早已料到我想说什么一样。事实上她只猜对了一半。

“啊，是的。也包括那个。”

苍美兰顿了一下。

她应该想不到我还想和她说什么，这也难怪，对她而言，我单独找她谈话的目的只有女儿这件事。

“请问，苍美讶她……到底知道多少呢？”

这是我最想知道的，既然母亲是SRT副所长，那么她的女儿肯定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我有这种预感。

苍美兰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回答我说。

“这应该由你来问她吧？中坂。”

“我会问的，但是在那之前，我想知道，美讶和这个世界有没有关系。”

Parts、异能者、八贤者，这些在【表面】背后隐藏的秘密……苍美讶究竟知道到哪种地步？她深入的程度有多少？

苍美兰似乎为女儿着想，犹豫着说不说实话。

“美讶她……至少还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不管是parts，还是异能者……”

我大吃一惊。

“异能者也知道吗？七年前的横岛事件也是？！”

苍美兰紧盯着我，她的眼神并不是和往常一样开玩笑，异常犀利并且严肃。

“中坂，你和我说过，你没告诉过苍美讶对吧？关于你是异能者的事情。”

“啊？是，是的。她不知道我是异能者，也不知道GPC的事……”

“拜托你，继续保密下去好吗？我只希望她能平凡地活在【表面】……她已经知道得太多太多了。”

苍美兰露出悲哀的神情，用手指抚摸着茶杯口。

我坚定地回答她：“请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我也希望能保护她的日常。”

“谢谢你。”

苍美兰对我微笑道。

“等手头的工作结束了，我就要休假回去陪一陪美讶了，到时候你也过来玩吧。”

“乐意之极。”

这样就搞清楚了，苍美讶只是隐瞒了parts的事情而已。实际上，也说不上她对我说了什么谎话，对她来说我还是普通人，所以不说出来才是正常的。

既然妈妈是SRT的副所长，那么难免她也知道一些世界的真相吧。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

“对了，您认识户田勇次郎这个人吗？”

“唉——？！”

预想之外的过度反应。

很明显苍小姐是认识这个人的。

她举着咖啡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没想到她动摇的时候，特别不淡定。

“不，不认识哦，为，为什么问我这个人？”

而且特别不会说谎了，全都写在脸和举止上。

不过直言不讳地指出她在掩饰也不合情理，这一次还是饶过苍小姐吧。

“啊，其实我和美讶的班主任就是他，户田勇次郎老师。我想您作为学生家长，应该认识他吧？”

饶过才怪，这时候应该更加深入挖掘。我的八卦心理蠢蠢欲动了！

“啊？啊，对对！我想起来了！哎呀~我这记性，在SRT呆久了记忆力就下降了，是不是该退休了啊~哈哈~”

极其不自然，满满的违和感。

这么不会演戏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话说如此动摇是为什么啊？我很好奇！

“我想起来之前看到户田老师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书，然后就想告诉你一声。”

“是吗？是什么书？”

苍美兰紧张地喝一口咖啡，喝的时候我告诉了她那本书的名字。

“《罗密欧与朱丽叶》。”

“——!”

她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之后，慢慢地，缓缓地，放下杯子。

愣愣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诧异。

“……怎么会？”

“是吧？可能是巧合罢了，不过就是因为我在您桌子上看到了这本书，于是就像和你说一下户田老师。家长和班主任看着同一本书，不是偶然会是什么呢，哈哈哈~”

“……对，对对，哈哈哈……”

苍美兰的奇异反应正好证实了我的推测。

——户田勇次郎和苍美兰有着特殊的关系。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关系，但是关系好到让户·田·看·管·自·己·的·女·儿。

每次美讶遇到紧急事态的时候，户田勇次郎就“非常不自然地”对美讶表现出“关心”。户田总是向我询问美讶去医院检查身体的状况，还有那一次，我第一次帮助苍美讶并且被夏目揍到半死后被送进救护车的那一次，我的确看到了苍美讶以及户田勇次郎。

虽然进到高中我才知道户田勇次郎这个人，不过我隐约地觉得户田勇次郎一定和美讶有某种关系。

但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为什么？当美讶被火焰女性袭击的时候，户田勇次郎什么也没做。应该说他一直表现得像普通的教师一样。

“不过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户田老师会看着和我一样的书呢。”

“啊啊，我也是，这么巧合，不禁觉得是命运呢。”

“真的啊……”

苍美兰的脸颊泛出红晕。

……难道是恋人关系？记得美讶爸爸是七年前去世的，那么七年的空挡，找到另一个人生伴侣也不奇怪。不过很难想象那个四眼老师喜欢我眼前的这位美女啊……

不管如何，这三个人的关系非同寻常。到底是怎么样，在这里也得不到答案。苍小姐是绝不会回答我的问题的。

下次我问问美讶好了。话说她会好好回答我么。

“对了，苍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来着。不是关于美讶的。”

沉浸在思虑中的苍美兰猛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回答我。

“哎呀，看我走神的，你说吧，中坂。”

我喝了口水，然后向前倾身，倚靠桌子，越过纸堆对她提出至关重要的问题。

“能告诉告诉我海什的事情吗？”

#，夏普，海什。

疑似是人工智能的SRT副所长。

▼ ▼ ▼

和苍美兰副部长谈完话后，我回到了观察室，发现夏娃不在隔离室里。

说不定迈克尔带着她去做一些精密检查，如果不对她做一些奇怪的举动好了。说笑的。

说实话，我无法想象夏娃在SRT的人生究竟如何。每天无时无刻都在被检查，也不能随意走动，毫无自由可言。她被关在这个透明的房间里整整六年，六年的话就是2190天，啊，加上闰年就是2191天呢，2191天有52584小时，3155040分钟，189302400秒钟。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夏娃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延续她的生命的呢？

“应该说佩服她没有自杀吗？不过她能不能自杀也是个问题呢。”

纳米机器人紧固身体表面的分子，变成理论上坚不可摧的怪物体质；体内存在6382734种疾病和病毒，可以随时管理这些致命生化武器。

看她的性格和平时作为，不觉得她会自杀。

“趁没有她，赶紧解决了吧。”

真想称赞称赞迈克尔带走夏娃的时机，这么恰好的时机，可以让我单独留在房间里。

毕竟我并不想让夏娃发现我在和谁交谈，就算开启屏蔽，夏娃也很有可能通过唇语读懂我。我并不想引起夏娃的怀疑，她可是我一见钟情的少女。嘿嘿。

“海什，在吗？”

在透明的房间里，我对着空墙壁问道。

紧接着，透明墙壁上的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数码字体。

-在叫我吗？中坂时空。-

“反应好快啊，你是不是在哪里偷听着我们啊？”

-对此我不予评论。-

这应该是说“没错”吧。毕竟#可以进入SRT内部的任何电子设备和网络系统。不愧是被疑为人工智能AI的副所长大人。

-那么叫我什么事？我可是很忙的。-

“那我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问你了。”

我也不喜欢浪费时间呢。

速战速决，是最好的。

于是我立刻刺激她——

“海什，你是人类最才吧？”

说完话。

过了零秒。

过了一秒。

过了两秒。

过了三秒。

-我不是人类最才，可以明确地告诉你。-

直到显示这一行字，和前一行字的间隔足足有“三秒”。

这个空隙，这个间隔，让我的臆测更加地确信了。没问题，没问题，这不是毫无根据的直觉，而是有科学性理论根据的。我如此安慰着自己。

我一直保持着表面的镇定，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被她看出心理犹豫，故弄玄虚地说大话。

“海什，不，水视，你可以继续装蒜。但是我决定，以后一直称呼你为水视，这样可以吧？就算你真的不是人类最才，对你来说名称并不重要，这是你说的吧？”

-可以。随便你怎么称呼我，但我的确不是人类最才。你是凭什么根据这么自信地诽谤我的？-

我坐在地上，背靠床边，面朝屏幕，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自己都不承认自己不是人类最才，那么我在这里告诉你理由有什么意义？那还不如不说呢。”

-因为我很好奇。-

“嚯……”

虽然不清楚那个屏幕对面的她是什么表情，但是经过黑暗中与夏娃的对谈，我已经能稍微把握这种看不到对方的交流了——我已经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啊啊，真想看一看那个紫色卷发的幼女现在做着什么表情……想象力发动！

“那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无妨。”

-谢谢。-

干脆我就想象她现在什么也没穿，坐在那个万能沙发椅上吧。一边通过监视器看着我，一边在电脑上打字。她一定是个露出狂。

我说：“很简单，人类最才是七年前，AD实验失败导致SRO研究所破坏后，作为教授NO.1离开了SRO。不到一年，就统治了【虚拟】，成为《虚拟世界》。地球上的所有网络和电子信号全在你的掌控之中。黑入SRT的网络系统应该轻而易举吧？更何况，世界上所有的电子设备是你的玩具，没有人能比你更擅长掌握【虚拟】。怪不得至今也没人能查明海什的身份，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嘛。”

不过关于AD计划的详情，苍美兰也没有告诉我。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这无所谓。

“一年后，也就是六年前，你突然出现了。自称‘#’，一口气成为了副所长，甚至传出你是人工智能的流言蜚语。很奇怪吧？再说，竟然没有提出‘这么聪明的人会不会是人类最才？’的疑问，说不定背后是你在作祟。前提就已经消除人类最才这个选项，让大家更靠拢SF的选项。为什么偏偏是那时候？如此聪明的天才，难道之前SRO没找到吗？还有人类最才在SRO的时候，为什么没出现？”

-这是个人隐私，不可能会说的吧。-

“你从未说过关于你自己的事情，不管是对迈克尔还是对苍小姐。虽然不清楚查理所长清不清楚你的真身，不过这也太不正常了吧。不是说AI没有成功制造出来吗？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实际存在的人类了哦。”

-你没考虑过世界某个地方有个科学家偶然创造出人工智能吗？-

“连SRT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一个孤陋寡闻的科学家偶然创造AI？这不可能吧。就算如此，我相信那个科学家就是你——人类最才。只有你办得到。”

-莫非你的根据就是这个？毫无科学依据，连证据也谈不上。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恶意诽谤。-

“且慢，说诽谤就太过分了吧。嘛，你这么讨厌的话，说明你还是有感情的吗。所以你是人工智能的选项就排除掉了。”

-莫名其妙。-

“我的根据当然不只是这个。不只是你出现在SRT的时机和人类最才离开SRT的时机微妙重合，而且人类最才作为《虚拟世界》的能力。还有一个最最重大的证据就是……”

我对着屏幕，竖起三个手指。

“‘三秒’。”

-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跟我交谈，基本上只要我说完话，1秒之内你就能回答我，显示在屏幕上。非常迅速，几乎没有停顿。但是唯独那一次，你停了。你停顿了3秒钟。足足3秒啊，你应该知道这有多长吧？还是说，你吃惊得根本没有闲暇计算时间了呢？”

-只是3秒而已，这并不能构成任何证据。-

果然她会继续装蒜，我也没想过简简单单地得到回复。这么轻松的话，我也不需要这么多心理准备了。

不过我知道，只要在这里继续逼紧她，就可以制造空隙。

因为我很清楚所谓的“天才”。

谢谢，我亲爱的妹妹。

“别说笑了。人类最天才。”

我嘲讽般讥笑一下。

“你还打算装下去吗？100%完美主义者？你绝对是‘人类最才’心影水视100%。”

屏幕上没有显示更多的句子。

“你就承认吧，你失败了100%。你在我面前露出了空隙，这个微小的微乎其微的破绽，让我有了确信。这个破绽是你自己露出的，人·类·最·才·亲·自。”

我微笑着，嘲讽着，讪笑着，鄙视着。

露出讥讽的笑容。

“你能忍受吗？你能忍受你的失误吗？现存人类最天才的心影水视，你的100%在哪里？你还能称为‘人类最才’吗？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太讽刺了！不觉得吗？海什？”

我用力捂住肚子，疯狂地爆笑着。

忘我地笑着。

什么天才，什么八贤者，什么《虚拟世界》，什么教授NO.1啊！搞笑！可笑！就像白痴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够了，别笑了。我承认了，好吗？真是的……”

心影水视的声音从屏幕传来。

我停住狂笑，抬起头看向显示器。那上面没有多余的句子，能看到的只有留着卷卷的紫发的人类最才，坐在电脑桌前，紧盯着我——不，是紧紧盯着摄像头。

她的表情很显然抱着相当的不满，不过不至于愤怒或者伤心。

……比想象中还要淡然呢，没有受大伤么。

“哈啊……完全没有想到啊100%。真的，应该说不愧是那个天才辉夜的哥哥吗？你总是超乎我的想象呢，中坂时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遇到夏娃的时候，还有这一次。为什么呢？当我发现你向苍美兰咨询海什的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虽然知道你开始怀疑我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你回到房间后，竟然毫不犹豫地立刻刺探我呢。那么有信心，那么坚定，那么突然，真的，这一次完全让我措手不及啊。”

水视苦笑着，反而在佩服着我。这样称赞我，我会害羞的啦。

“3秒吗，我还以为我很自然地回应了呢，没想到花了那么长时间。反而给你确信了啊，明明没有任何证据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这时候用的吧100%。服了，这个人类最才，服了你这个自虐狂。你成功惹火我了，没想到我会这么不服输呢。完美主义者吗，真亏你能发现我的性格啊。”

“谢谢夸奖，其实我妹妹也是个完美主义者，然后我想到迈克尔也是完美主义者。虽然夏娃并不是，但她算是抛弃了天才的身份，所以才不拘小节。于是我就有理由相信，人类最才的你也是完美主义者。只要刺激你这一点，就能让你承认了呢。”

“好好，我认了100%。不用继续刺激我了，不过你的演戏的确很真实呢，我差一点哭了你知道吗？哈哈。”

“已经看出来那是故意演戏的吗？但是你装出来的掩饰应该比我更难看出来吧。”

就算看出来我是在演戏，但是她依旧被我恼火了。本来她继续装作‘海什’的话，我也没办法揭发她的身份。

“那么难听的笑声还是第一次听到100%。”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哦。”

水视扶额苦笑着。

我自豪地笑着。

唯一可惜的是紫发的幼女并不是**，而是穿着大号的白体恤，坐在沙发椅上。就算倚在桌子上也看不到任何**，平板的身材果然很难激起男人的荷尔蒙。还不如不穿呢！

“那么，你知道海什就是我了。你想要我干什么？你是有‘需求’才找我这个‘供给’的吧。”

“唉？这时候不应该先跟我说明一下，你为什么离开SRT后又当成人工智能回来了呢？”

“……”

水视露出不服气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我。被那种眼神瞪着，也只会让我很开心啦。

她叹着气说道。

“因为我想要在这里，不行吗？”

“可以可以。”

我立马就接受了她的说法。

理所当然地，我知道肯定不止这个，但是既然她不愿意告诉我，那么就算我再怎么督促她也没有用吧。毕竟她是那个人类最才，而且真的惹怒她的话，也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报应。

水视咳嗽了一下，继续对我说道。

“我不觉得你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其他人，就算你告诉SRT成员也无所谓。”

“……难道查理所长知道？”

她笑而不语。

然后她对着摄像机，对着我说。

“但是作为一种褒奖，我会欠你一个人情的。”

嘛……不管怎么样，我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要获得人类最才的帮忙，其他的我就不要管了。多管闲事的话，会有麻烦的。我不是早知道了嘛。

我对她说：“水视，你对人类最疯很了解吧？还有SRT设施的内部。”

“当然100%。”

“那么你知道人类最疯的生命维持装置的具体位置吗？”

“……”

她思考了一会儿。

“我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夏娃闯进0层的时候，她对查理的大脑扔过一个石子，速度极快杀伤力极大的石子。但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石头穿过装置的场景，就像那是投影出来的虚像一样。我认为那是SOCF（球形光学迷彩力场Spherical Optic Camouflage Field）之类的科学机关在作怪。我猜的没错吧？”

“基本上啊。真亏你还能捕捉那个细节呢，但是那个并不是SOCF，而是查理所长亲自创造的全新科技。原理我也不清楚，运作方式也不清楚，听说还借鉴【混乱】目野家的技术，因此我也不知道那个维持装置在哪里100%。这6年来，夏娃一直闯进0层也没有找出位置哦？虽然真体肯定在SRT某处呢，是不是在0楼也无法证实。”

“是吗……那你不能黑进去查理所长的大脑么？”

“你在说笑么？那是从理论上就无法黑进去的构造。SRT在人类最疯的人体大脑控制之下，你告诉我怎么黑进人脑？就算我用‘#’偷偷黑进来了，这也是因为查理他允许我在这里的，不，应该说他对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吧。总而言之，0层是世界上我唯一一个无法黑的地方。那里的网络系统没有任何规则，只是无秩序的混乱，无法破解100%。恐怕只有人类最疯能理解100%。”

“唔……”

这就难办了啊。

我以为人类最才一定是知道的，但是这样的话，只能重新拟定计划了呢。

“那么换一个吧，水视，明天结果出来后，请保证我能够从这里出去，包括我的朋友们。”

事到如今，也不能浪费人类最才好不容易欠我的人情，所以就先在这里用上吧。

“这点事可以做到吧？”

“我尽力而为100%。”

作为‘人类最才’真是没有把握呢，说话这么没底气可以么。

“不能算还清人情。”以防万一我补上了这一句话。

“好好。”

随后她关掉了摄像头。

我和人类最才的对谈就这么结束了。

“……那么该怎么办呢？”

只能那样了吗？

啊啊……好头痛，说实话真的不想用的啊……

——我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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