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九 真名之秘

“你……愿不愿意，和我缔结这个印记呢？”

我用力咽了口口水，不敢直视芙蕾尔的眼睛。

“呐，怎么样？”

“如、如果你不怕我做二五仔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我当然、当然是愿意的。”

芙蕾尔闻言，开心的一笑，整个人往我的身侧贴了上来，吓得我浑身汗毛倒竖。

“那好，你乖乖的不许动哦！”

“知、知道了……”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有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芙蕾尔绕到我的身后，伸出双臂环绕着我的身子，整个人从背后紧紧贴了上来。

“唔，你这……”

“不许动！”

“好好好！”

我只感觉后背传来一股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尤其是其中有两团弹性很特别的……强忍着那种羞涩感与把持不住感，我干脆闭上了眼睛，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别动哦，仪式要开始了……”

芙蕾尔环绕着我的双臂在我胸前交叠，一股温热的感觉从她的手心传来。那正是左胸的位置。这种感觉很舒适，很放松，让人感觉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好了。”

“这么快？！”

我有些惊讶：这么恐怖的契约，缔结起来这么方便的吗？

“这个印记要求双方诚心诚意，在缔结的过程中，心里不能有一点点抗拒。”芙蕾尔把脑袋从我肩膀后面伸过来，嘻嘻一笑，“要是心中有一点抵触的，印记都不会生效。但如果两人诚心诚意，缔结起来当然就方便啦。也就是说……”

她的脸离我很近，脸颊几乎都要贴在一起。我感觉自己的脸应该前所未有的红，哪怕小时候调皮偷窥女厕都没有这么红过。

“也就是说，你在心里对我没有一点点抗拒呢，莱茵同学~”

“那、你你你你心里不也一样吗，还说我……”我条件反射地要反击，却发现话说出来有些怪怪的。

“是啊，我对莱茵可是没有一点点抗拒哦……”

这话一说出来，我感觉一种奇怪的电流从脚底涌向大脑，差点让我失去理智。我悄悄用手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别有奇怪的想法。

“晚上山里这么冷，我们快回去吧，罗蒂还在马车里等我们呢！”

“嗯……也是，那我们走吧。”

芙蕾尔松开环绕着我的手，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我松了口气，也紧接着站起了身。

“芙蕾尔·卡兹莫多斯菲尔……”

我的脑中突然闪过这么一段名字，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嗯，不错，发音很标准。”芙蕾尔嘻嘻一笑，“这就是我的‘真名’了。”

“‘真名’？”我有些困惑，“和普通的名字不一样吗？”

“那是自然！”芙蕾尔晃了晃手指，“来，我慢慢给你科普‘真名’的意义。”

我们一边漫步在山坡上，一边轻声交谈着。夜晚的林地也有些热闹，不时有小虫子的鸣叫声响起，让人感觉分外安心。

“所谓‘真名’，与名字不同。名字是父母赐予的，意义在于区分不同的人。”芙蕾尔比了比自己，“‘芙蕾尔’是我的名字，艾尔斯兰大路上也可能有另一个与我重名的芙蕾尔。但我的真名，‘卡兹莫多斯菲尔’，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第二个的。”

“‘真名’代表着力量。当然，也不是力量越强大之人就能获得真名。一般来说，家族血脉极强且显现天赋的人、被极其强大的存在，比如圣光这样的神明眷顾的人、还有从属于一个极其悠久且强大的派系之人，这些人觉醒真名的可能性较大。真名的每个音节都有对应的意思。比如说我的真名，卡兹莫多斯菲尔，‘斯菲尔’是历代圣堂武士中觉醒真名之人都会带有的音节，涵义大概就是‘圣堂武士’。而‘卡兹莫多’则大概意味着‘最后的’、‘传承者’‘末路’之类的。因为我是圣堂武士，同时很可能是最后一个圣堂武士，所以觉醒的第一个真名片段就是‘卡兹莫多斯菲尔’。”

“等等，你说‘第一个’……”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意思是说，还会有更多？”

“对。如果我能顺利成长下去，并且获得一些机缘，真名还会接着觉醒下一个音节。而真名的音节越多，也就意味着更多的能力。比如说吧，我在蓝弧城打败那个拿镰刀的魔人时使用的那个技能，就来自于真名‘斯菲尔’。这是所有天赋强大的圣堂武士都能掌握的技能。不过……‘卡兹莫多’这个音节我一直没能掌握，也不知道具体能力是什么……话说回来，莱茵你的真名……”

我心中“咯噔”一下：在缔结印记之后，芙蕾尔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难不成，我这个冒用了一个月的假名，就这么被识破啦？

“我并没有感知到你的真名……这是个好情况。”

我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暴露。

“一般来说，成为圣堂武士的扈从之后，你也会觉醒第一段真名‘斯菲尔德’，意思是‘圣堂武士的眷属’。但我并没有感知到，这意味着……”

她展颜一笑，用寄予希望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意味着，你本身是有可能觉醒真名的。”

“……我？”

我指了指自己，心中窃笑一声：难道说，我翻身做龙傲天的日子就快来啦？

“对，因为如果你本身有未觉醒的真名，而且真名的强度不低于圣堂印记带来的真名，那就无法被圣堂印记所替换。当然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作为圣堂武士能获得真名，你作为艾尔斯兰最后一个圣骑士，再加上能听见圣光的神谕，没有真名才是奇怪的事嘞。”

我在心中默默记下，打算下次和圣光的见面的时候质问它一下。如果有那当然是最好的，没有……我也习惯了，大不了继续做一条咸鱼。

“慢着，我没有真名的话，那个印记……不就不成立了吗？”我挠挠头。

“如果你说的是传讯功能的话，只要双方缔结了印记，就算没有真名也一样可以传达彼此的心意。但有一些针对真名的强化或诅咒，必须要拥有真名才能使用。”

“强化和……诅咒？”

“对，强化和诅咒。”

芙蕾尔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地抬眼望着天上璀璨的繁星。

“莱茵，我问你一个问题哈。”

“什么问题？”

“人类，是如何确认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呢？”

“这个……”

我挠了挠头：怎么突然聊到这么哲学的话题了？我政治可一直都是挂科啊，哲学这东西……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物，包括人类在内，都无法确认自己在世界上的存在。”芙蕾尔凝望着夜空，神色有些恍惚，“因为人是由物质构成的，而物质终有一天会毁灭。就算是再伟大的文明，随着时间推移，也终究会毁灭，甚至包括这片大陆。”

我思索了一会，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的确，哪怕在我那个世界上，人类可以轻易改变环境、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竖立起万丈高楼，可那些东西终有一天都会化为尘土，然后尘土再归于虚无，就像宇宙收缩的理论所说的那样，整个宇宙，终有一天都会彻底消失。

“但是拥有真名的人不同。构成真名的，不是物质，而是概念。物质会湮灭，但概念在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会一直存在。比如说吧，‘圣堂武士’这个概念，是由‘圣光’与‘武者’的概念结合起来形成的。而继承了‘斯菲尔’真名的我，就相当于直接与圣堂的概念挂钩。在这种情况下，拥有真名的人就相当于成为了概念世界的一部分，是可以被‘确认’的存在。而一旦能够被‘确认’，就可以利用世界的规则运用真名。圣堂印记，便是其中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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