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

“唔！咳咳咳！”惠乃香剧烈地咳了几声，摸了摸嘴角的涎液。琉咲的脸色似乎有所转好。刚刚惠乃香一边将琉咲体内的污秽吸出一边将自己体内的灵力输送给她，稳定她的伤势。然而另一方面污秽也一并吸收着惠乃香输入琉咲体内的灵力，惠乃香并不是没有察觉，而是她不得不这样做。琉咲的身体已经太脆弱了，就像是一株长在荒漠上的孤草，虽坚韧，但是被摧毁也太容易了，一旦她自身的灵力被吞噬一空，惠乃香也回天乏术。惠乃香不敢懈怠，调整呼吸，继续为琉咲清理体内的污秽。

就这样，促成了一个此消彼长的局面，惠乃香不知道最后会是是恶灵还是自己，亦或者是琉咲先撑不住。但说实话，惠乃香认为还是自己的输面大一点，因为自己现在的灵力已经有些供不应求了。

真是被扼住了命门呢。惠乃香抬起眼帘望着琉咲的脸，她可以看清琉咲轻颤着的睫毛，感受到她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惠乃香流露出了欣慰的眼神，但其间仍夹杂着一丝苦笑。她闭上眼，在体内寻找到了那团狂暴的能量，这是自己吞噬进来的部分恶灵，刚刚那团蓝色的灵体已经被自己消化转换成灵力了，但是这团东西，惠乃香一直不敢去碰，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一旦触碰了它，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但现在她没有选择了，如果自己先一步倒下，那么琉咲也命不久矣。

……

一股恶寒从惠乃香的心底蔓延了出来，眼前琉咲的样子化为了厉鬼，四周的世界也混沌了起来，但惠乃香仍就一动不动，她还能感觉到嘴唇上那绵软的触感，与萦绕在鼻尖的一丝眷恋清香。这是幻觉……她的心中没有一丝迷惘。

然而周围的幻象愈发失去控制，惠乃香的胸膛被十几把长刀刺穿，望着血液从自己胸口顺着刀锋一滴滴滴落到地上，她似乎看见了自己逐渐暗淡的瞳孔，随后身体已经不被重力拘束，自己不知被拖入了什么地方，那里存在的千万只手，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撕裂，而自己却无力反抗……下一刻，自己又躺在了一个广场上，四周人声鼎沸，这是闹市？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与头颅被绳子死死系住，无法动弹，这是刑场，她回忆起来了，随着长鞭的鞭挞，马的嘶叫声淹没了人声。而后自己又来到了那存在着无数只手的地方，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裂。画面再次一转……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这是幻觉！无数次望着自己的死状，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嘴唇上的触感，一点又一点，逐渐变得遥不可及，鼻尖充满了腥臭……自己死了多少次了？还要再死多少次……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惠乃香倒在了琉咲的身上，接着翻身滚到了一旁的地面上，眼中一片死灰，她抱着脑袋身体蜷缩起来，恐惧碾碎了她的理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与之前不同，这不是源于疼痛，而是源于对疼痛已经默然的恐惧感。

而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惠乃香脸上的惊恐忽然在一瞬间消失了，化作了嗜血的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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