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战后

“唔……”

磁针缓缓醒来，看着天花板。

“哪……这里是哪里……”

磁针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仿佛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张没了骨头的人皮一般。

磁针只好躺在床上，环顾四周。

在她自己看来，她正处于某个奇怪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些金属做的，这些金属还异常的光滑。

磁针感觉不太适应。

而且最诡异的是她一点劲都使不上来，别说站起来了，连起身都是种奢望。

“你现在还是无法行动的状态，虽然你身体里毒素已经排空，但是你现在还无法行动，全身换血治疗带来的副作用还没消退，要静养一段时间。”

某个冰冷的机械声如此回答道。

“谁？是谁？”

磁针对这阵出现得莫名奇妙的声音很明显的不适应。

“我是莉加奈购买的ai，现在的名字叫莉奈。”

莉奈说道。

“购买？我以为奴隶制在我出生前就没了，你是被莉加奈大人买来的？”

“…………不……我，这个问题我无权回答。”

“现在请睡吧。”

莉奈说道。

“莉加奈大人在哪？”

“她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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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奥兰蒂……”

“碧奥兰蒂……”

“醒醒。”

碧奥兰蒂幽幽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什么人背在身上。

“你醒了……”

莉加奈便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背上的碧奥兰蒂，之后便继续向前走着。

“她们……”

碧奥兰蒂看着周围，周遭的景色在慢慢后退，莉加奈在背着她前进着。

莉加奈提着一个金属箱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她继续四处看着。

然后她看见了，那两个被莉加奈抱在怀中的裹尸袋。

“不是你的错。”

“真的不是你的错。”

莉加奈继续向前走着，虽然词语斩金截铁般肯定，但她的语气格外柔软。

“…………嗯……”

碧奥兰蒂缓缓回应道，莉加奈能感觉到，她能感觉到自己后背微微湿润。

她能听到那被隐藏得很好的微微抽泣声。

莉加奈能用念动力感知到周边的情绪，有时她自己的情绪也会受周围的情绪影响。

但现在的她，只感觉怒火中烧。

“到了……”

碧奥兰蒂说道。

轻咬银牙的莉加奈没有注意到她们已经快要回到地面，但碧奥兰蒂发觉了这一点。

她从莉加奈的背上下来，将她一只手抱住的两个裹尸袋拿了过来。

“碧奥兰蒂，你不用……那些老鼠，那些老鼠会付出代价。”

莉加奈有些气血上头，她的声音微微提高。

“我会杀光它们的雄性，再剁碎它们的雌性，它们的居住地会燃起永不熄灭的火海，它们的婴儿会被我掐死于襁褓之中，它们……”

莉加奈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并非是莉加奈气到语无伦次，而是碧奥兰蒂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舌头。

“唔咕……”

“哈……”

时间不长，但这一吻足够让莉加奈冷静下来。

“抱歉……”

莉加奈轻吻着碧奥兰蒂的眼睑，随后是睫毛和眼角。

『咸咸的……』

“我们回头再说吧……”

碧奥兰蒂说道。

“好，我们回头再说。”

莉加奈看着碧奥兰蒂那明显疲惫不堪的脸庞说道。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渐渐的没入光之中。

………………………………………………………………………

“受烈火所吞噬的是囚笼，受烈火所吞噬的是枷锁。”

“她们燃起的火焰将是她们身为战士的不屈英魂的最好证明。”

“愿其步入火焰，一如既往，如她们活着时一般释放出如阳般的温暖，如光般的闪耀。”

“见证吧……”

莉加奈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坑，那大坑之中躺着的是装在铁馆的玛格纳特人的遗体。

依照习俗，布兰茨人和玛格纳特人被分开安葬。

玛格纳特人是火葬，而布兰茨人是土葬。

莉加奈此刻在做的就是葬礼司仪的工作。

“她们已拥抱火焰，她们已与火焰融为一体，她们已升华火焰。”

“亦如出生之时一样，现在也将步入火焰之中。”

悼词念完了。

“嘶呼！”

莉加奈呼出一股火焰，火焰燃烧起来。

摇曳的火舌吞噬了遗体。

此战，跟随着伊利斯下到地下的玛格纳特人之中，五名缶伦人阵亡，一人在身受重伤后被开膛破肚，而那个年老的鼹鼠族人也是如此。

碧奥兰蒂感觉很不好。

她当时在现场，但却没能救到别人，这让她感到羞愧和不安。

两人的家属都表达了充分的理解，这个世界很美很大，但这个世界的死亡却异常残忍和狭小。

而那位缶伦人的家属甚至感觉到光荣，因为她们觉得自己的亲人为了保护碧奥兰蒂这样的人而死是十分光荣且体面的死法。

但她自己不能释怀，于是她打算投入了以往的工作，为自己减轻心理压力。

但是莉加奈不打算这样。

她直接把碧奥兰蒂横抱到莉奈那里吸了一口麻醉气体，放在医疗仓里沉沉睡去。

虽然可以打针但莉加奈实在不想伤害自己的爱人，因此采用了较为麻烦的方法。

而地上战线方面，三族的伤亡几乎达到了二十人。

玛格纳特人加上布兰茨人总共只有八百人，这一战算上受伤者后死伤至少五十多人，这还是在主场战斗的优势下打出的成绩。

而鼠人的伤亡则粗略估计在百万人左右，光是玛格纳特人和布兰茨人就击杀了至少十几万鼠人，而莉加奈更是大杀特杀了至少数十万只鼠人。

战力交换达到了一比一百甚至一比一千的夸张交换比。

这么夸张的交换比完全是因为玛格纳特人和布兰茨人那远远凌驾于人类的战斗能力，以及鼠人费拉不堪的战斗能力。

但这对于已死之人毫无帮助，它们的尸体都不能拿来吃，根据莉奈的分析报告，这些鼠人的肉都含有毒素，吃多了轻则拉肚脱水，重则昏迷。

同时莉加奈严重怀疑现在见到的鼠人可能只是一只分队，至少不是主力军。

证据之一就是鼠人的鼠道。

根据莉奈汇报，地下鼠道错综复杂，有至少五条以上的分支路段，由于探测距离的问题所以尚不清楚到底通往哪里，但基本可以确定这些鼠人群落不是唯一的鼠人族群。

莉加奈甚至有种直觉，她觉得鼠人的数量不止如此，自己所扑灭甚至只是一个小巢穴。

她必须强大起来，也许还得强迫别人强大起来，因为她爱的人在遭受威胁。

………………………………………………………………………

葬礼结束后，莉加奈找到了老者。

“伊利斯她……我很抱歉……”

莉加奈深深一鞠躬，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我是她的丈夫，她的保护者，我没在她需要的时候待在她身边……对不起。”

莉加奈紫色的眼瞳里充满着自责和愧疚之意。

“不，我们都有问题。”

老者摇了摇头，他的脸色稍差，变身后的剧烈运动对于他这把老骨头还是有些勉强。

“我们应该有所预料才是，常年的和平让我们太过松懈了。”

老者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已经日落西山，逐步被黄昏侵染的天空吐出一口浊气。

“那您有没有想要增强军力的意思？”

莉加奈与老者面对面，相对而坐。

莉加奈明白，已经由不得自己心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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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莉加奈与老者对话大致还算顺利，老者曾经参加过几百年前的对人类的战争，玛格纳特人当中也有不少的人曾与老者并肩作战。

因此老者也能理解莉加奈的想法。

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更强的武装，以及敌人的动向。

对于前两样，莉加奈大致有了眉目，但最后一项还有待调查。

“她怎么样了……？”

莉加奈向莉奈问道。

“生命体征良好，其余病患也无生命危险，您的伊利斯大概明天白天就会醒了。”

莉奈的回答让莉加奈安心了不少，至少死亡人数不会再追加，她也不用再追加葬礼。

“唉……”

莉加奈看着躺在医疗仓里的碧奥兰蒂和伊利斯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己现在做的对吗？』

『确实，无论如何我们目前都需要武器，鼠人的数量已经到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样的数量只是凭借目前的战力也很难应对，因此需要更多的战士，更强的武器。』

但这样也意味着他们要开始一场吐血的马拉松。

因为莉加奈对于第一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就是采用纳克尔的克隆士兵。

只要用纳克尔的基因克隆技术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但首先来讲，采用克隆人士兵是很不道德的，而且三族对于纳克尔的抵触情绪应该不小，而其余异人族，特别是西之座的那些普通居民对于纳克尔星人的抵触情绪绝对是势同水火。

虽然莉加奈可以用自己的血液让那些纳克尔克隆人娘化，来掩人耳目，但是纸终究会有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她不能有侥幸心理，她必须想出一个能够随时撇清自己和纳克尔克隆人士兵关系的对策。

而第二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就是使用列车上的载具和生产设备加快资料生产，除去有可能被别人误解自己和纳克尔星人的关系，莉加奈还觉得自己这样过于依赖莉奈甚至是格林娜的办法不太理想。

『我终究也就是肉眼凡胎，芸芸众生之一。』

『眼下，我所能凑齐拿出的牌，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打法就只有这样了。』

『这会是一场残酷的长跑。』

莉加奈看着仓内躺着的，自己的两位爱人，眼皮发沉。

她打了个哈切，然后上半身趴在两人的医疗仓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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