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terwheel Ⅱ

寻常的夜晚，一如平时见到的那般平淡无奇。街边的忽明忽暗的路灯点缀着无星的夜空，偶然间传来的酒鬼吵闹声给这无聊的夜晚的平添了一丝生趣。

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但在街头追逐的奇异二人组还是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特别是走在后面的那位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轻女子，尽管身材的魅力被长衣所掩盖，但姣好的面容可是藏不住的。这样一位可人儿现在正扶着路灯气喘吁吁，引人多看两眼也不足为奇。

“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啊，亚兹拉尔。”

与无害的外表不同，低沉的吼声依稀透露出一丝凶残的本性。刚才还在用余光偷瞄的醉汉现在也被吓醒了几分。

“我说过吧，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我。”

走在前面的白发少女皱起了眉头，散发出的不悦让周围原想看热闹的人群绕道而行。

“约定的内容是你只能在我的监视下行动，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好点很过分吗。”

听到这句话的白发少女总算有了行动，她带着困扰的表情原路返回，却还是忍不住咂舌抗议。

“没记错的话，是莫兰你擅自给我包扎的吧。我可不记得为受伤的事请求过你帮忙。”

嘴上说着不领情的台词，但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犹豫。先前还落于下风的白衣女子也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你是大脑出了故障吗？那种出血量不接受包扎可是死路一条。”

“倒也未必，根据我当时的判断，抵达致死量至少得两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止血类草药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八十，综上所述即使没有对我施以医疗援助我也不会这么轻松地死去，你所做的不过是多此一举。”

被称作亚兹拉尔的少女一本正经地说出古怪的话来，白衣女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心情编造出了这些数字，不过真如你所言的话岂不是还是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死在当场吗。”

亚兹拉尔轻笑着驳回了她的疑问。

“这么想也是不合理的，如果当时只有我一人，那获救的可能性确实不高。但考虑到你可能有过医疗经验以及随身携带着急救箱这点，我的生存率就大大提高了。”

“如果我见死不救呢？”

“你可不会袖手旁观。”

“我会的，明智先生当时并没有死的事我早在第一天就察觉到了，直到离开我都没有向其予以援手，你能获救只是因为我还有想知道的事。”

白衣的女子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最后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我杀过人，亲眼看着他们在我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无动于衷。为什么我会选择救下你呢，明明放着不管会更好。”

危险的对话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回荡，若是被人听见怕是免不了遭到举报吧。白衣的女子倚在路灯柱上，迷失了方向的飞虫围绕着灯泡盘旋，她们都知道这不是能轻松讨论的话题。

“那不是你的过错，明智先生的事和你身边友人的事，那些东西你无能为力，如果我能早点解决的话——”

“为什么当时要从悬崖上跳下去。”

白衣女子仰望着没有星光的月夜这么问道。

“在你真正犯下错误前，我要不遗余力的制止你继续行动。”

亚兹拉尔和她背对背站着，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就像是一对要好的朋友。

“而且，根据悬崖的高度和当地沙滩的柔软度判断，只要不是头着地就能避免死亡的结局，大致是这样的。”

“不还是碰伤了脑袋吗。”

“那是，相当正常的意外事故。”

看着羞红了脸的亚兹拉尔，白衣女子忍不住捂住肚子大笑。

“服了你了，我也算休息够了。你还有想做的事吧，趁着还有时间赶快去吧。”

“没有继续寻找的必要，过去了这么久，目标已经死亡的可能性很大。”

亚兹拉尔看着从衣服里掏出的怀表，发出一声嗟叹。

“大概在明天的报纸上占据一块版面吧，现在去寻找只会被请去做笔录的。”

白发的少女心神不宁地往来的方向向回走，留下那位白大褂焦急地在路灯下徘徊。

“稍微给我说清楚了再走，万一还有获救的希望呢。”

“来不及了，莫兰，早在你把我叫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想知道具体情况就回家在聊，这可不是慢跑时的谈资。”

“对了，以后就别叫我莫兰了。我的名字是——”

“莫兰很好。”

白发的少女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惊愕的莫兰。

“莫兰这个名字我很中意，倒是你不要再用亚兹拉尔这个名字来称呼我。你知道吗，每当被人用这四个字来称呼我就由衷感到反胃。”

白发的少女在月下报出了自己了名字，死亡天使和死神，最强的组合在今夜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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