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筑基

说起来，自己之前是怎么克制住的呢？

星羽弹完一曲，脑海中又浮现出方才怀中那个女孩惊讶娇羞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已经凑到眼前了才发觉对方的脸并不是自己脑海中的那张面孔吧。

希望经过这次小兰也能长点记性吧，要是再来一次他可不觉得自己还能把持得住。

“雪零落……”星羽喃喃自语着。

“果然如此啊……为什么我仍然存在些许幻想呢？”再度想到那个白发少女，星羽也是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在她面前这份感情却只能掩在心底，不敢将其揭露出来。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彼此之间存在着一条很深的鸿沟，似乎能将他们彻底隔绝开来。

明明自己也在她的帮助下成为了修道者，但这种感觉并未消失，反而愈加强烈起来，仿佛她与他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是因为她是长生不老的吸血鬼吗，星羽心想。他对这种寿命论其实并不太在意，如果自己的另一半能够永葆青春，他心里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对了。星羽突然想到了什么，即便是这段时间的接触认识，虽然他们之间已经能像熟人朋友一样交流，平时也有聊些琐事，但对彼此的认知也只停留在开学相识以来的这段时间，而各自对对方过去的经历却都并不了解。尤其是对自己而言，雪零落在印象中永远是那个镇定平和地坐在琴前等待着教导自己的形象。

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会来到这所学校，怎样和小兰相识的？

伴随着心中的一连串疑问，星羽突然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这么想要去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想对她了解得更多……

思绪逐渐变得混乱，星羽再度弹奏起曲子想要平复一下心情，却发现自己弹出的曲调也有些浮躁起来了。

算了，今天就练到这吧。舞动的双手缓缓停下，星羽看着旁边那张空空的椅子，果然只有他一个人是没法安心练习的啊。

他看了看手机，原本觉得流逝飞快的时间此刻却仿佛又慢了下来，自他来到这里后原来才仅仅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看着窗外依旧明媚的阳光，星羽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了那本小册子。看着自己身上再度换上的麻布衣服，他突然觉得还是这件衣服穿着比较舒服。

“正式开始吧。”集中精力，星羽翻开了小册子的第一页，上面是几句简要的说明与目录。

“修道初学者起步筑基，须按以下经脉选其一或数种调动内力进行周天循环，待内力粗至一指时即视为筑基成功。”这几句简要的标注并非印刷而是由人书写，看这浅淡的样子想来是许久之前写下的，但字迹风格倒是极为刚劲，应是男人所写。

星羽向后翻了翻，接下来的内容则都对应着目录，是人体一道道经脉的线路图。按照标注上说的，只需要从这些经脉中挑一个进行循环就可以了，那还记录这么多经脉干什么，难不成不同经脉对内力成长的效果不同？

怀抱着疑问，星羽看了看这些经脉的种类，一共有十种，对应着全身上下的不同部位，每一条经脉循环都是由丹田开始，再至丹田结束，而且光是经过头部的就有五种。另外，不同经脉的长短粗细各不相同，想要一下子挑一个进行修炼还真有些难以选择。

既然这样，那自己先都试一遍吧。

星羽闭上眼睛，将丹田中的那一小部分黑色的内力调动了一丝出来，开始沿着小册子上记录的第一个经脉进行循环。这条经脉连通口鼻肺部，也是是吸纳灵气时的必经通道，不知对已经转化的内力有又何影响。

“啊？”然而，正当他调动着丹田外的那丝内力沿经脉开始移动时，这丝内力却匪夷所思地越来越淡，最终在还未抵达肺部时便消散了。

星羽愣住了，他想起雪零落之前帮他引气时费力的样子，心中也是明白过来。没想到不光是外界的灵气、别人的内力，就连已经转化完成的自己的内力也会逸散。

“这可有些麻烦啊……”挠了挠头，星羽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这是什么糟糕体质，照这样子修炼根本没法开始，自己还是没法成为真正的修道者。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年龄太大没有及时激发内力才变得如此难以修炼的？星羽想了想，沉下心，再度调动了一部分内力移出了丹田开始按着经脉开始循环，这次他直接一口气调动了一大半。

随着黑色的内力沿着经脉流转，星羽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虽然自己的内力在经脉中的确会不断流失，但速度并不算快，加上他这次调动了这么多的内力，照这个样子循环一个周天差不多能剩下一半吧？

如此想着，星羽已经指挥着内力来到了肺部的经脉所在。与此同时，星羽似乎看到眼前经脉的通道突然分出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的通道，而自己的内力也随之分成无数股，在肺部四散游走。

“唔……”星羽连忙集中精力，尽量不让内力失去控制。虽然指挥内力就如同控制手脚一般自如，但同时控制如此多的分支还是极费心神，不能有丝毫大意。

终于，无数分散的内力逐渐汇合聚拢，离开了肺部经脉后继续向上来到了口鼻处。这里的经脉分布倒不似肺部那般复杂，在沿着规定的路线循环结束之后，星羽指挥着内力原路返回，在肺部又是一阵费劲地流转之后终于回到了出发点，重新注入了丹田。

“呼。”内力重返丹田，星羽有些舒爽地吐了一口气，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不少。他又尝试着吸纳一些灵气，每一次吐纳吸入的量似乎也多了一点。

这可真神奇。虽然以科学的知识无法解释这一切，但他早已不在乎这些，随即又看向下一页的经脉线路，默默地把新的运转路线记在心中。

正如他所料，对应着口鼻肺的经脉能够加速灵气的吸收转化，那么其他经脉也一定有着各自独特的用处。

话说回来，之前的标注上也说了能同时选好几条经脉进行修炼，那如果自己每天把所有经脉都循环个遍会怎么样呢？

虽然他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但对于未知的东西总得试一试才知道结果。想到这里，他又闭上眼睛，准备继续调动内力进行下一次循环。

“这……”当他开始调动内力时，却发现此时丹田中的黑色内力只剩下了可怜的一点点，之前第一次的周天循环原本预计能保留下一半，但或许是由于自己不熟练的缘故，如今只剩下了十之一二。虽然他能感觉到剩下的这些内力似乎更加纯粹了些，但量总归是太少了。感受到这种情况，他便停止调动剩余的内力，转而重新吸纳着外界的天地灵气。

“呼……”过了许久，当星羽终于转化了足够的内力后，便继续投入了新的经脉的循环之中。

不知不觉间，太阳逐渐向西方偏移，蓝天也一如既往重新染上了火红的颜色。

钢琴前的座位上，星羽依旧静坐在那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坐定，时间在他身上似乎停止了流动一般。

“啧。”良久，当夜色即将再度笼罩下来时，星羽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摆着的这本小册子，心情不禁有些复杂起来。

原来修炼竟是这般枯燥乏味的事情。

吸收灵气，转化内力，循环，再吸收转化，再循环。

将近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他一直在重复做着这些单调的事情，还好勉强是把所有的经脉都运转了一遍。在这十条经脉之中第一条主管呼吸的经脉与五条经过头部的经脉都极难运转。尤其是蔓延在眼后和脑中的几条，其经脉的细密复杂程度简直让他抓狂，差点连第一次循环都没坚持下来。

更何况，这还是他控制自己本身极少的内力来进行运转，若是以后随着内力的精进加大运转的量，那难度肯定会更加令人咋舌。

不过，除开这几条经脉，另外几条倒是运转得极其顺利。最简单的当属丹田周围围绕在肠胃之间的经脉，由于与丹田极为接近，内力的控制也十分得心应手，加上本身这条经脉的构造就不太复杂，因此运转一个周天的效率还挺不错的。

虽说如此，肺经能助人加速吸纳灵气，眼经能助人明目，脑经能使人清醒聪慧，这肠经又有何用？星羽思索着，已经自作主张地给这几个未知的经脉起了名字。

“好像是能拓宽内力的容纳量。”仔细感受一番后，星羽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不过，这拓宽的量实在不敢恭维，他丹田的容纳量本身就比别人少很多，就算主修这条经脉，要想拓宽到常人的水平也不知道得等到啥时候。

此时的星羽早已放弃了同时修炼所有经脉的念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专精一条最合适自己的经脉进行修炼。这条经脉首先不能过于复杂，否则按他本身就匮乏的内力会极大地影响效率。其次这条经脉最好还能有着明了直接的增益效果，像脑经和肺经这样的就挺不错，可惜两者结构都过于复杂，因此也并不在考虑之列。

星羽重新把小册子翻了翻，眼光逐渐定格在倒数第二条经脉之上。

四肢经。他立刻就给这条经脉起了新名字。

正如他起的这通俗的名字所示，这条经脉主打强化四肢的灵活性，或许与提升自身的速度与力量相关，加上这条经脉虽然连通四肢较为亢长，但胜在宽厚畅通，内力循环起来也几乎毫无压力，流失的量也相对较少，对他而言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条了！”拍定主意，星羽心中一痒，闭上眼睛将内力沿四肢经又循环了一周，等再度睁开眼时天早已彻底黑了下来。

丹田内，那一小团黑色的内力看上去并没有成长多少，但似乎颜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除去这一小团黑色的内力外，还有一大团雪白的内力悬在一边，正是当初雪零落帮他贯通丹田后剩余的那部分。

“不知道如果用她的内力运转会怎样。”心中想着，星羽便调出了一丝白色的内力，谁知刚一出丹田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吓得他连忙收回了意念。怪不得她之前看上去消耗会这么大，顶着这种消散速度还能帮自己打通丹田，真厉害啊。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回去吧。

站起身，星羽收起小册子，心情似乎格外地舒畅，不知自己以后能不能也像那些传说中的大侠那样，一拳击破顽石，又或是一跳数丈有余。至于能否成为坐火车来时看到的那些如流星划过天际般御剑飞行的剑修，他连想都不敢想。

走在路上，星羽拿出雪零落之前给他的手机，想要看看时间，而且一天没顾着看，不知道纪晓宁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想到这里，他按了一下锁屏键。

没反应。

他又按了按，看着漆黑的屏幕，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手机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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