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4:超越

在空无一物的黑暗之海中漂浮，亚古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位置。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原来一直在自己耳边呢喃的极渊不在了，没想到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才几天就又被送回来了，如果自己再要求回去可能要费上一番功夫了。

“找到你了啊。”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出现，巨大的眼睛镶嵌在满是触须的身体上。

“极渊啊，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如果还想回去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孩子，这样直接问我要代价的，你还是第一个。”苍老的声音还未结束，另一只眼睛突然睁开朝向亚古斯。“人类，你回去只有打穿整个深渊。”

“你给我回去！”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这些世界是禁锢我们的枷锁，但这些枷锁只是限制我们不能自由进出每个世界，本身并没有具体的形态。如果你要理解的话，所有的世界就是你们那个世界中的星球，你现在所在的位置，相当于太空，并且是‘暗物质宇宙’的深处，你只有打开暗物质宇宙的【门】才能回到真正的“宇宙”，而正真的”宇宙“中，就有可以回到你那个世界的门。”

“那你第一次是怎么送我去那个世界的？”

“当时不是用【门】送你进去的，那个是一扇小【窗户】，如果那个世界中只有一个我送进去的人，还能蒙混过关，但一旦超过一个，那【管理者】就会发现并直接加以驱逐了。”

“那你现在让我走正门，岂不是说明又有人前往那个世界了？”

“你说的很对，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去了，不过跟你当时降临的地点差很远，应该不会对跟你有关系的人做什么事。”

“那一切就清楚了，那么，我什么时候开始干活？”

“现在！”

一股巨大力量将亚古斯向下拉扯，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他坠落到了一块不知名物质的上面。眼前无尽的黑暗让他有些发毛，完全不知道往哪走，自己好像也失去了从极渊那里获得的力量。他瘫坐在地上，仰望着无尽的黑暗，分不清是深渊还是天空，口袋里的东西硌到了他，他掏出来后，是琉雅给他的那条项链。

忽然，一股强烈的不适感袭来，确切地说，是强烈的杀气，在这样的黑暗中有嗜血的生物，无疑是雪上加霜。好像被铁锤打中一般，亚古斯被撞到在地，在黑暗中似乎有一个黑影，举起了手上的镰刀状肢体，在斩中亚古斯的瞬间被他用左手抓住，钻心的剧痛从手上袭来，但却并没有血液的流出。尽管如此，但他依然感觉体力的飞速流逝。此时一股魔力的流动从心脏处流向全身，黑红色的魔力在右手中化作球状，亚古斯对这个并不陌生，这正是【魇魔】的招数。

“轰！”黑红色的光柱直冲黑暗的天空，刚刚袭击他的不明物体如同烟雾般消散，也不知是不是死了。口袋中的项链发出光芒，很快化作一个金黄色的光点，飞在了亚古斯的面前，为他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琉雅的项链，不对，这个项链是艾琳娜给她的，艾琳娜是管理者，那么这个项链实际上就是她们在这个深渊中的引航灯。”亚古斯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放松了好多。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刚刚的黑红色魔力上。【魇魔】的能力已经被他吸收了，不过它到底有多少魔力，还得自己亲自体验。

亚古斯在心中默念，两把暗红色的长剑就出现在他的手上，其散发出来的魔力气息的强度与当时用极渊的魔力创造的双剑在伯仲之间。随后他调动魔力流动全身，那些在最初的世界中留下的伤疤开始复原，很快就恢复如初。

“看来，要回到她身边，只是时间问题。”

黑暗中觊觎那点微光的暗影开始蠢蠢欲动，亚古斯丝毫没有退怯。他握紧了双剑，集中了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准备开始返回世界的战斗。

在【陨灭之战】的战场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房子和一小片花园，银发的少女一直住在这里，原本只是个小帐篷，但因为亚古斯做出的贡献，凯德塞斯命人在这盖了个小屋，修建了小花园，安排了一小队人守卫她。

今天也与之前一样，她拿着水壶来到花园中浇灌花朵，满园的曼珠沙华还没有全部盛开，银发的少女在花丛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意识渐渐朦胧。

“小古，你在那边应该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吧，琉雅躺在了花丛上，蜷缩着身子，似乎这样能够感受到亚古斯的存在。”

“小雅！”金发的少女出现在门口，她带来了一些糕点和茶水。

奥薇拉公主的来访并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得知亚古斯的消失和琉雅住在这以后几乎天天都会来这，虽然亚古斯与他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对方毕竟是拯救了三个国家而牺牲的英雄，那自己也就没理由不照顾这个“英雄的妻子”——目前这个事情三国的人已经人尽皆知了，尽管本人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啊！”亚古斯在深渊中与四处飞窜的暗影进行着残酷的厮杀，在他发现【魇魔】的魔力可以构成翅膀后他向上攀登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但黑暗的天空似乎看不到尽头，只有袭来的暗影越来越强让他知道自己还在上升。

两道紫色的光束扫过他的面前，长着巨大眼睛的肉块出现在黑暗中，这有些眼熟的形象让他想到了一个东西——极渊。

对方没有说话，数十只触须如图箭矢般飞射而出，尽管只能看到细微的影子，但每一根触须都凝聚着杀意，这让躲避这些致死的攻击变得简单。挥动着翅膀在触须中四处飞窜，突然迸发出紫色的光芒，数百道细小但致命的紫光密密麻麻的射向亚古斯。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紫光只是杀死了还在周围飞行的暗影，并没有打算攻击亚古斯。随后，眼前的肉块上飞散着紫色的粉尘状物质。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悬浮在半空中。

“用跟你相似的形态可能会让你好受一点。”老者开口了，虽然须发全白，但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场确实无比强烈。老者挥动右手，一个黑色的球体将两人包裹在内，球体内似乎有着站立的空间，很快一个整洁的平台出现在黑暗中，四周也有了光亮。“我是你的导师，也是你必须杀死的人。”

老者身着黑色的西装，手执一把长剑，亚古斯也没有犹豫，收回了翅膀，握紧双剑，冲向老者，挥剑砍下。乘着对方用剑挡下右剑的攻击的同时，他挥动左剑斩向对方腰间。老者猛地抬剑随后很快的从右侧斜向斩下。

猩红的血液从亚古斯胸口喷涌而出，老者再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盲目相信魔力，忽略了最基本的技术。”

在【极渊】魔力的帮助下，伤口很快愈合，亚古斯再一次攻向老者，这次选择了双剑从上而下交叉的斩击，却被对方一剑直刺胸口再次踢倒。再同样的结果重复了几次后，亚古斯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

“先摒弃魔力的帮助，这本来就是辅助品，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那里就成了主要力量。”老人慢慢的走到亚古斯面前。“人类的极限，我见过，但完全摒弃了魔力的人的极限，我见的不多，希望你能让我见识一下。”

“我必须要尽快回去，你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看来你需要静心。”老者手起刀落，斩下了亚古斯的左手，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右手没有复原，但也没有痛感和出血。“斩断空间的一刀，这就是恢复魔法的天敌。建议你闭上眼睛好好思考一下，找到最适合你的状态，然后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才能拯救自己。”

随后老人坐在了亚古斯的面前，闭上了眼睛。“别想着偷袭。”

亚古斯只能盘腿坐下来，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的一生。在还算美好的世界的出手，随后就遇到了由【魇魔】引起的灾难，然后家破人亡，最后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十几年的东西很快就回忆结束了，但另一段记忆突然涌入了他的脑海。从蛋壳中出生或是由骸骨构筑而成，或是从母体中脱离，这些似乎是被【魇魔】吞噬的生物的记忆，随后无数人的记忆不停的涌入，顿时亚古斯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不过是万千人类中的一个。随后，一段最奇特的记忆出现了，睁眼是在一片泛着白光的平台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站在高处望着记忆的主人。“如果人类找到了超越我们的阶梯，那就用这些将他们毁灭!”随着记忆的主人转过头，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漫山遍野的【魇魔】。

“怎么会？”亚古斯心中一阵寒意。毁灭世界的【魇魔】，是由神创造的，来维持自己高位的工具，白色长袍的老者下面，有七十二名的神，再往下则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也许只是身份地位低下的小神。在其中也看到了之前被消灭的丰收之神和铸造之神。他们创造这些与神明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的怪物，却没想到自己中的一些日后也会被他们所消灭。每个神明可能降临某些世界，并且会对这个世界的发展产生引导作用，而他出生的世界则恰好没有神明降临，所以在日后的发展中出现了强大的科技力量，探索海洋，远征太空，以至于最后让神明感到了危机，最后启动了【魇魔】来消除威胁，不免真的令人唏嘘。

“怎么样，看起来你找到状态了。”

“不错，还请多多指教。”亚古斯接过老者扔来的铁剑，右手单手握剑，摆好了战斗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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