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朗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因此他没做声,干脆等阮温悦主动开口。
他抽着烟,心里说不上平静但也没什么波澜,只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阮温悦正式打电话,他虽然表现得从容不迫,实际上也是不大自在的。
只是没有阮温悦那么容易显露出来罢了。
“青中的事情也不复杂,就那样。”阮温悦道,礼尚往来,她也没打算告诉阮朗太多事情,“我朋友被人间接陷害,然后跳楼自杀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什么了。”
“跟你没关系?”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在逃避。”
阮温悦默了默,半晌她轻笑,意味不明,“是吧,我以前也这么觉得来着,这事儿就是跟我脱不了干系,我的确有责任。”
“具体点?”
阮温悦语气平淡,就这么直接回答他:“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了,跟你半点关系没有,你不需要了解。”
阮朗闻言微怔,指间的烟身顿了顿,星火明灭了刹那。
感情这丫头就是记仇,还把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了。
以牙还牙,的确有一套。
他笑了声,从阮温悦那边听筒中也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她蹙眉正欲开口,却听嘟嘟两声,电话被扣死了。
阮温悦啧了声,干脆将手机收了起来,反正阮朗说的话跟没说一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老爷子方才在餐桌上说的话,此时此刻仿佛又在耳畔响起——
阮温悦知道,他敢这么说,就真有能左右她命运的能力。
……真讽刺。
原来她的所有引以为傲,在他们阮家
阮温悦只觉得遍体生寒,她敛眸拦下辆车,报了地址后便靠在窗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温悦还发着呆,便听司机唤她,她瞬间回神,见已经到小区了,便付钱下了车。
裹了裹自己的外套,阮温悦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她抬手轻揉了揉鼻尖,有些心酸地叹了口气。
不会感冒了吧?
这后半夜过得可真是有够惨。
阮温悦想罢,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抬脚慢悠悠走向自己所住的居民楼,边走边满怀着心事,整个人都有些丧气。
回家泡个热水澡就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还要早起。
阮温悦眸光黯了几分,习惯性的隐忍让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悲还是无感,她慢吞吞走近了居民楼,不意间抬首的那一瞬,她怔愣在原地。
银白灯光下,黄明昊双手抄兜半靠在墙壁上,他难得没抽烟,头略微后仰抵上身后石墙,光晕流转,延顺着那漂亮的下颏骨,刹那耀眼。
他双眸微阖,安静闲适的模样很是少见,看得阮温悦几乎都快要忘记了,他并不是个岁月静好的少年。
几步路的距离,听闻声响,黄明昊睁眼,侧首看向她,二人就这么对视着,无人开口。
半晌黄明昊正过身子,对阮温悦轻轻张开双臂,唇角含着清浅而温柔的笑意,“抱抱?”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阮温悦不知怎的,鼻子就酸了。
酸得她差点哭出来。
她撇了撇唇角,几步上前,乖乖投入了黄明昊的怀抱。
他的怀抱很及时,恰到好处的温暖,刚好安了阮温悦的心。
黄明昊心里清楚这小姑娘去阮家了
阮温悦眼眶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泪水涌出的那一瞬间她始料未及,太久没用哭泣的方式来宣泄情绪,久违的酸涩感充斥整个胸腔,堵得她呼吸都有些急促。
难受地要喘不过气来了。
泪水一出来,所有被密封好的委屈都一同涌现,汹涌吞没了阮温悦的理智,惹得她眼泪掉得止不住。
她咬紧了唇,心中委屈和难过糅杂,难受不止一星半点。
阮温悦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很自卑的人,因为自卑所以要强,唯一的骄傲与安慰便是母亲。
即便她不懂自己,这份委屈也自己承受。
可现在她的骄傲被人踩碎,被人告知她的资本从来都是别人的施舍。
阮温悦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害怕自己这种想法,她害怕得要死。
她活在黑暗中,却比谁都惧怕黑暗。
她拒绝希望与光明,却又矛盾的想要被救赎。
……她真的是乱七八糟啊。
阮温悦哭得悄无声息,黄明昊却异常揪心,他柔下声音,一字一句地对她道:“阮温悦,我在。”
“我在。”
阮温悦紧紧环着黄明昊的腰,突然觉得自己这即将枯河的命,寻到了希望的水源。
他在。
而且会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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