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拘一格变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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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丹方怎么放的这么随便？须弥草，止行根……很像辟谷丹啊？”

无垢又随手拿起桌上另外一张纸。

“咦？怎么还是行军丹？”

无垢将两张丹方比对了一下，仅仅是炼丹工序，药物用量稍有不同。

又拿起一张进行比对，依然如此。

“这是在进行改良这种丹药吗？看这配方所需的各种草药都不是什么特别稀有之物，丹方等级应该不是很高才对。嗯？等会，居然还加了这种东西？”

无垢瞪大双眼，朝桌上的一应竹筒里扫视了一番。

果然，这配方中居然有“蛇香果”。

这“蛇香果”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常被一些医师制成活血化瘀的跌打药，且药效极好。

不过，这蛇香果却有个不小的副作用，那就极易成瘾。

不过这后遗症比起救治人的性命来却是算不得什么了。

无垢望了一眼案板上的红瓶。

莫非那瓶子里装的就是“行军丹”？

无垢一把拧开了瓶盖，一股药香扑鼻而入，浓烈无比。

“竟然是刚刚炼制好没多久？”

无垢随手倒出一颗，直接就扔进了嘴里。

味道居然还有些甜。

无垢用舌头裹住丹药舔动了好几口，口中生津。

一股饱腹之感立马升起。

果然，这“行军丹”有辟谷的作用！

无垢轻咽了一口吐沫，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药效。

没想到经脉气旋突然大开，周身灵气居然自发的朝无垢所在的地方聚拢。

这，这不是聚气丹的效果吗？

无垢心中一惊。

他的身体可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不同。

此时若是吞服下这“行军丹”。

搞不好体内精血立马就会被抽的一干二净。

说不准就会突然力竭晕倒。

到时候被人发现，被逮个正着就惨了。

无垢心念至此，赶紧将口中丹药吐出。

好一会儿，四周的灵气波动才慢慢消散。

“呼~好险……”

无垢轻抚了一下肚子，体内精血居然在刚才擅自就凝聚了，完全无视了自己这个主人的意愿。

想不到如此简单的丹药，药效居然这么强，这方世界的炼药水平不可小觑啊。

“行军丹……看这单方……应该还是有不小的改进空间的。”

无垢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

他在身为仙人之时，可是有好一段时间都醉心于丹道的。

而且因为有师尊纯阳子的面子，使得他能随意出入老君阁，久而久之竟与太上老君交上了朋友。

也亏的老君常年炼丹却少有朋友看望，见到有后生小辈来与他攀谈，竟是高兴无比。

不然堂堂老君与他一个整日里游手好闲，名不见经传的闲散仙人怎么也不可能尿到一壶去。

无垢那时脸皮也是厚实，炼丹之时遇到一点点小问题也是跑去问上个半天。

但老君却是一直笑容满面的接待他，且见他如此喜爱丹道，可是在私下里传授了不少隐秘炼丹之法。

时间久了，两人不是师徒，却更似师徒。

无垢感念至此，不禁心叹老君可否还记得自己。

一时间无垢竟有些技痒难耐。

随手在桌上取了一只笔。

便提笔写下……

末了，无垢看着自己手中的“作品”满意一笑。

时间不多，就这么简单改改吧，算是“换药”的报酬吧。

“无垢，草药抓齐了，就是这丹炉……”

无垢转过头去，花有蝶手里正上下摆动着那张纸条，纸条上最后一条可是写着“需炼丹炉一个”。

没想到他找药的速度还挺快！

无垢心叹一声，小脑袋巡视四周，摆手道：“你在周边找找看，这里有人炼过丹，说不定周边就有炼丹炉也说不定。”

花有蝶点点头，立马就找了起来，现在时间可不多了，更别提待会儿会不会再有取丹弟子突然来到这里。

花有蝶目光四扫，居然就在大桌下的左边最里处发现了一个罐罐。

蹲身取出。

是有盖的，这是不是炼丹炉啊？

正准备拿给无垢看看，不远处的药架居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无垢听觉比花有蝶更加灵敏，转过头看见花有蝶双手抱着“罐罐”，也来不及细看，只以为花有蝶已经寻到炼丹炉。

便又从红色大瓶里倒出一颗“行军丹”，冲着花有蝶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将“炼丹炉”收起。

花有蝶得到了无垢的指示心中一喜，这才确定手中之物没有拿错。

便赶紧将“炼丹炉”收进了乾坤袋。

“扯呼！”

无垢一声轻呵，便弓着身子朝脚步声传来的相反方向而去。

花有蝶自然也是紧随其后，只是路过一个身旁一个药架，脑子还未细想，手就在架子上轻摸了一把。

“咦，太阳都快落山了，师尊竟然还未过来，我还想试试这新的丹方呢？”

一个身着炼药阁专属弟子常服的少女嘟囔着小嘴不满道。

少女梳着两根长辫，身材高挑，气质脱俗，容貌秀丽。

若是无垢与花有蝶还在此处，定能认出这女子就是在炼药阁一楼给两人指路的女子。

少女绕到桌前，随手收拾着桌上胡乱散放的药勺。

“诶？居然有张新单方？这字迹这么清秀好看，不太像师尊的草书啊？”

少女将单方拿起，只以为是哪位新晋弟子送来的。

这种事常常都有，总有些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弟子想要在师尊面前展示才华。

不过这些人总是太过瞧得起自己。

行军丹丹方早在八百年前就由百草盟放出，天下炼药师无人不晓，这些自称“天才”的新弟子们所谓的奇思妙想，在这八百年之中早就有人提出过不知多少遍了。

但往往并不能提高丝毫“行军丹”的效用。

毕竟这“行军丹”虽说只是低阶上品的丹药，却也是由“那个时代”最为惊才绝艳的一批炼药师联手研制出来的。

往后的这些所谓的改良，要么就是让效用提高，副作用却更大。要么就是让副作用消失了，但聚气的作用却完全消失了。甚至有人直接加入高级灵药，这更是与那些先贤的理念完全相悖。

“行军丹”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可是有它的必然使命的。

少女随意的扫视着新“丹方”。

很快就察觉出了一丝不对。

“这炼药讲究循规蹈矩，容不得一丝有误，这炼药之法居然如此有违丹道！简直是大逆不道！”

少女抬手重拍了一下桌子，竟在桌边随手就留下一个手印。

如此力道，这少女的修为该是比传功阁那些尚未筑基的弟子强上不少了。

少女胸脯微微起伏，脸上余怒未消，又看到一条“取蛇香果藤藤芽若干。”

“这，这简直胡说八道！那腾芽细小若丝，有个屁的药效啊！”

少女竟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也是察觉道自己言语有失，少女赶紧用一只手捂住了小嘴，长长睫毛下的“明珠”不断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听到，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

少女本想将手中的“废纸”放下。

却又看到末尾一句古怪至极的话。

“兑水成液，药成。”

“这……”

少女心中一颤，“不成丹？成液？有道理啊！八百年来好像还无人想到这出吧，凡间医师用汤药救人，为何这丹药就不能如此了……”

心中疑问频出，少女的脑海一时间竟是犹如潮水翻腾。

“不，这不是炼丹的正道……”

少女赶紧摇头，这纸上的炼丹之法实在太过离经叛道。

“但，万一能成呢……”

少女身躯微抖。

眼神飘忽许久。

“啪。”

少女将“丹方”重重钉在了案板上。

太阳终落山，药房中烛台升起无数。

一老者负手缓步迈进房中，远远便瞧见房内有一弯腰娇影被投射于墙上。

心下深感安慰。

这温溪若是他两年前从传功阁亲自领回的弟子。

这孩子在炼药一道天赋异禀，且对炼药醉心无比，苗根出众。

武雄身为炼药阁长老，心中早就是将她视为了亲传弟子。

前些日子武雄希望借研究“行军丹”来亲自教导一下温溪若，也就与她约定每日傍晚来此。

没想到今日自己事务繁多，这才比往日来的稍晚了一些。

但此刻看到温溪若一如往常般勤奋，心下也是更加高兴，暗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武雄轻步来到温溪若身前，没想到少女却专心无比，手中动作一刻不停。

武雄点了点头，炼药就该如此专心致志才对。

低目望去，却陡然心上一跳。

差点没喊出声来。

幸亏武雄定力非常，强忍着心中疑惑继续旁观起来。

“这，这一步，不是该加入“蛇香果”了吗？那带着点点绿色的是何物？“

还未等武雄想起是什么东西。

却陡然发现温溪若居然拎着一瓢水就朝丹炉里直直倒下！

“卧槽！”

这要是炸炉了还了得，自己这爱徒可不过才筑基期而已，伤到了可怎么办？

武雄心中大骇，正准备出手防护。

没想到只听到炉中“哧哧声”不绝于耳，炉中却是安稳如常。

“这……”

武雄瞪大着双眼，饶是他身为炼药阁长老，竟是一时间看不懂自己的徒弟是在干什么。

正眼瞧去，却见温溪若面露笑容，已然是停止了控火法决。

“嘿嘿，成功了！”

温溪若一声娇呵，将愣在一旁的武雄拉回了神。

“溪若，你，你刚才这是？”

温溪若闻声扭头望去，居然是师尊，想起方才自己一应大逆不道的炼丹手法，恐怕全让师尊看到了。

千万别责骂我啊……

温溪若赶紧施礼。

武雄摆了摆手，快步走上前，直接绕过了温溪若。

轻轻摆手，一股气浪就将炉盖掀飞。

“这，这是药液？”

武雄转过头望向温溪若。

“额……是，是的。”

温溪若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还未等温溪若将方才所发生的事细细道来。

武雄便一眼瞧见了钉在案板上的“丹方”。

武雄一把取下，细细观之。

整个过程一如温溪若方才的表情一样。

直到看完整张丹方。

“溪若，这，这单方是谁人拿来的。”

武雄一看纸上的字迹就知道是别人所写，手里紧紧捏住丹方，语气都有些激动。

“啊？师尊不知？我，我一来就看到这丹方了，还以为是哪位弟子交于你看的呢。”温溪若老实答道。

武雄又是一愣，喃喃道：“不知是谁？”

武雄轻手将“丹方”放好。

低头将鼻子靠近丹炉。

“这药香竟环绕不散？”武雄似是想到了什么。

将药液小心的舀出一勺，毫不犹豫的就张口灌了下去。

“腹有饱感，气旋活跃，确实是行军丹的效用……而且这效用比普通的行军丹还要强上一倍。”

武雄砸吧砸吧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温溪若眼见师尊如此，面露担心之色。

武雄也是注意道了，抬手笑道：“徒儿放心，这药液一丝副作用也没有。”

温溪若一听，先是一喜，随后又有些震惊。

赶紧冲武雄喊到：“师尊，这丹方我见到之时，墨迹新亮，写方之人应是傍晚来此放置的。”

“哦，对，对，还是徒儿机敏，赶紧通告全阁，问问这丹方究竟是谁所写！”

武雄扔下勺子，冲着温溪若不停的摆手。

“是！”

温溪若也是顾不得向师尊行告退之礼了，随手将荡到身前的一根长辫拨到脑后，就飞奔着跑了出去。

“八百年了……”

武雄深深一叹，心中高兴非常，又小心翼翼的将桌上丹方拾起，细细折好放进了乾坤袋。

心中快意之下，想要开闸放放水。

便快步走到桌子左边，抬脚勾动，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心中有些奇怪，便蹲身朝桌下望去。

“老夫的夜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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