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迟来的告白与注定的别离

耳边传来企业的笑声，与以往有些含蓄不同，是好不掩盖的，欢快的笑声。

“还没笑够呢。” “因为确实很好笑嘛？” “意大利面扣在人脑袋上是那么好笑的事吗？搞不懂你的笑点在哪里。不过有好好忏悔哦？” “嗯？”

弗兰卡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说道：

“对没吃完的意大利面。” “噗.....”

企业一只手挽住弗兰卡，另一只手则是用力捂住嘴，强迫自己不笑出声来。而弗兰卡则是面带微笑，拉着企业朝电影院进发。

（果然揍人是抒发郁闷的最好方式啊）

弗兰卡这样想到，经过对刚才金毛的一顿训练，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至少已经好到了这时发现杨醒不会将他打死的程度。

“不过，真没想到餐馆会给我们免单呢。” “是那个家伙先找的事，出于声誉，自然就会给我们免单吧。” “这就是所谓的‘吃人嘴短’吗” “差不多吧。”

弗兰卡给予近似肯定的答复，带着企业进入了西京最大的电影城。

由于工作日的缘故，电影城人比弗兰卡预想中要少得多。弗兰卡找的是一部有关人类与舰娘的爱情片，虽然他自己对于这类题材没什么兴趣，但他相信企业会很喜欢。

电影的内容比想象中还要老套，扮演男主角的小鲜肉极力想演出一种军人的风气，可惜还是满满的娘炮风格。女主的演技也显得矫揉造作，弗兰卡环顾四周，发现几乎都是女主角的粉丝，还有人甚至激动的大喊出“琨琨我爱你”之类的话。

但相较于的弗兰卡，平时没有什么观影体验的企业，倒是看得十分认真，好好的完成的观众的任务。

（今天....就算最后了啊）

虽然知道这种平凡的日常总会有结束的一天，但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仓促得让自己没有一点准备。

“早知道就不要一天除了看病就算工作了。”

影片的声音盖过了弗兰卡的自言自语。

从成为指挥官的那一刻，到8年后的今天.企业一直都在身边陪伴着自己，即使是最困难的时期，自己身后也有企业的支持。

“战争结束后想做些什么？”

某一场与塞壬的战役后，弗兰卡这样问道

“之后？” 企业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她做出了回答

“我....我的话，大概还会跟着你把，毕竟战场之外也只有你身边比较安心了，你愿意.....带我走吗？”

对于她的心意，弗兰卡却从未做过回应，但是现在....

（是时候了）

弗兰卡露出释然的笑，伸手摸了摸怀着的物体。

“是时候让一切继续下去了。”

之后，弗兰卡带着企业来到城市另一头的游乐场，很多新奇的游乐设施让企业十分惊喜，以至于病患弗兰卡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时，企业才终于停了下来。两人有简单的吃了些晚餐。弗兰卡带着企业来到了一处人工湖前。

“指挥官？有什么事，非要在这里说吗？”

“有啊，有件我早就该做的事，我就要在这里完成了。”

“是什么啊？” “企业....”

弗兰卡猛地抓住舰娘的双手，将她拉到身前，注视着她璀璨的双瞳，说出来自己早就应该说出的话。

“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企业仍旧是一脸一脸懵逼的表情，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愣住了。

是的，自己从八年前见到她的那时起，从她被任命为自己的秘书舰那时起，从自己生病时她第一次通宵陪护那时起，从她愿意和受伤退伍的自己待在一起的那时起，自己就应该说这句话。

“我说———”

弗兰卡用迄今为止最大的嗓音喊了出来，不想会有多少人注意到，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只是今天，在这里，想把自己心中的话就只这样说出来。

“我喜欢你，我爱你，从八年前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可自拔的爱着你，所以...”

弗兰卡单膝跪地。将怀中已经准备了八年的戒指掏了出来，轻柔的戴在企业的无名指上。

“我爱你。” “我....”

眼泪，顺着企业的脸庞无声滑下。

“奇怪，明明很高兴.....为什么我会想要哭呢？”

“让你等了8年，对不起幸苦你了。”

弗兰卡站起身，双手环抱住企业，将她的头埋进自己怀中。

“虽然我知道你很坚强，但至少现在，请任性的，哭出来吧。”

“我...我...唔....哇啊啊啊!!!!!”

终于，企业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在弗兰卡怀里失声痛哭，弗兰卡一只手抚摸着企业的银发。嘴角轻轻蠕动，无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当晚，弗兰卡宅

两人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半夜一点了，好在游乐园的老板是善解人意的存在，破例为两人开放了只属于弗兰卡与企业的夜间游乐场。看着躺在自己怀里不愿离开的企业，弗兰卡温柔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我怀里就那么舒服吗？” “舒服，舒服到永远不想离开。”

“好歹让我换件衣服啊，今晚，不是还有该做的事情吗。”

企业脸微微一红，从弗兰卡怀中起身。

“那我去给你接杯水吧。” “我自己来就好，应该说我要给你接杯水才是，今天某人可流了不少眼泪啊。” “那也不看看谁害得。”

企业嘟着嘴，但还是放弃去接水的打算。弗兰卡脱下外衣，揉了揉企业的头。

“你就先去洗澡吧，洗白白了等着我，还是说要我给你洗？”

“如果你有那个胆子的话，我等着你也不行不行哦，老公”

企业这样说着，确实飞一般的躲进浴室锁上了门。

“胆子变大了不少啊。”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弗兰卡从怀里拿出了杨醒给的那包东西。

“粉末状的强效安眠药吗，那个家伙...”

弗兰卡取出两个杯子倒上热水，将其中一个杯子一饮而尽，又将粉末投入另一个杯子中。

“抱歉，企业。但着也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骗你了吧。”

做完着一切之后，弗兰卡看着沙发边自己退役后与企业的唯一一张合影，陷入了沉思。

“指挥官，恭喜你出院，作为庆祝我们来拍张照片吧。”

“拍照吗...我...好吧。” “太好了。谢谢指挥官！护士小姐，麻烦你了。” “不要叫我指挥官，我已经退伍了。”

“这张照片，指挥官你好呆哦。” “啰...啰嗦，你要是不喜欢就删了吧。”

“不要，我要把它洗出来，一辈子珍惜！” “随便你吧。”

........

“指挥官！” “....” “指挥官！” “....”

........

“弗兰卡？” “唔....”

弗兰卡转过头，发现穿着睡衣的企业正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发了一下呆，那我去洗澡了。”

“嗯...那我...在房间等你。” “水记得喝了哦！” “知道了。”

弗兰卡走进浴室，浴缸已经被企业重新放好了热水，浸泡在水中，弗兰卡开始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当回想到他向企业告白的瞬间时，弗兰卡猛地将头埋入了水中。

（什么啊，自己明明给不了她幸福，却还要给予欺骗与希望）

“这不就是人渣吗，我啊。”

强忍着内心撕裂般的剧痛，弗兰卡穿好衣服，微笑着走进了房间。

来之前已经查看过，杯子里的水已经被企业喝光了，弗兰卡看着坐在床边的企业，好不容易露出的微笑差点再度消失。

“那么，我们开始吧。” “小女子不才，请多多指教！”

“我可不是重樱人，这种说法只有重樱本土才会使用哦。”

“是，是这样吗？”

被弗兰卡打断了节奏，企业顿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放轻松，交给我吧。”

弗兰卡将企业轻轻推到床上，吻住了她珍珠般粉嫩的双唇。

“弗兰....卡...” “只有今晚，允许你叫我指挥官哦。”

弗兰卡转移阵地，亲吻着企业的脖颈，企业面色逐渐变得潮红，双眼也逐渐迷离起来。

“指挥官....指挥官.....指挥官....”

企业重复的叫着着三个字，声音逐步带上了一丝柔媚，弗兰卡轻轻的抚弄着企业柔顺的银发，看着企业逐渐迷离的双眼，笑容被痛苦的表情所替代。

“指挥官，我....” “对不起....”

弗兰卡说出着三个字，印象中从未有过的眼泪滴落在棉被上，他眷恋的抚摸着企业的面颊，企业像是觉察到什么一般，努力的想起身，但却因为药的作用躺倒在床上。

“为什么....” “对不起，明天开始....忘了我吧。你应该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永远的被我束缚。”

“指挥...官。” “对不起，企业，我爱你。”

“弗兰卡.....不要...走....”

为失去意识的企业盖好了被子，弗兰卡在舰娘的脸颊轻轻一吻。眷恋的眼神被坚定所代替，他带过房门来到客厅，再度环顾了一下这充满回忆的地方，便转身离去了。

花园外，原本预定三点才到的杨醒早已经等在了那里，看见走出的弗兰卡，他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说道：

“和她告好别了吗。” “我们走吧。” “预定时间是三点，如果你还想陪陪她也没问题，毕竟药效是12小时。” “不必了。”

弗兰卡绕过杨醒，径直走进了车里，杨醒看着身旁笼罩在黑夜中的房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也进入了车内。

“开车，去码头。” “老杨，你有烟吧，来一只。”

“你身体不是不好吗？” “......”

弗兰卡没有回话，只是仍旧保持着要烟的动作。杨醒与他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慢点抽....很贵的。”

行驶的车辆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带着弗兰卡走向他回归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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