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从梦中醒来

【这里有着一切，人类的智慧，永恒的和平，无尽的财富。】

“为什么……”

【除了苏菲的笑容之外，我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就让我杀死哥哥……亲手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我明明就只是为了苏菲，为了大家……”

【三年，从哥哥消失的那一天起，已经过了整整三年！】

“三年……”

【实际的ElDorado，是被骇鬼支配着！】

“骇鬼……”

马丁面容憔悴，漫无目的地挪着步，好似一具走肉行尸，走进了电梯。

“苏菲所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马丁用手指抓着自己的脸，指甲抓烂了皮肤也浑然未觉，“因为我的研究，害死了所有人……”

【对的，就是因为你，那些人才会死，全部都是你的错。】

脑海里响起了陌生的冰冷的声音，马丁抬起头，透过金属的电梯门，呆呆地望着倒影中的自己，那一个自己正面露笑容，笑得很嘲弄，不含分毫怜悯。

“所以……苏菲才想要杀死我……”

【没错，她无法原谅你，因为她和你一样，是非常单纯的存在。】

“我把苏菲逼到这一步，让她哭得那么伤心……我本应该让她幸福的。”马丁深深埋下头。

【承认吧，你已是大罪之人，因为你除了妹妹的幸福，什么都不想要。】

到这里，脑海中的神秘之音产生了一缕情绪上的改变。

【如果你心中尚存私欲，留下一丝让你堕入因果的阴影，我也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镜中倒影，向马丁伸出了戴着指环的右手。

【安心吧，我的人偶，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梦，对的，一场噩梦，现在，这场噩梦已是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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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快，再快一点！”雨铭催促着，“苏菲的哥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彻底附身，用我的能力，也许可以斩断他身上的因果。”

“别催我了，已经是最快的了！”

雨音现在是竭尽全力在奔跑着，去地底密室的途径她知晓，但最快的电梯因需要身份认证而行不通，也只能依靠双腿了。

“小姐姐，难得都来了，你还想去哪里呢？”

蓦地，这道突然落入耳中的声音让雨音浑身一栗，赶紧刹住脚跟，抬眸凝视着如鬼魅般出现在前方的少年身影，面色一片严峻。

“你是谁？”雨音的身子绷得很紧，最高级戒备。

“真是让我伤心啊，小姐姐，才短短两年，你就把我忘记了吗？”闻声的荒看上去很失落，随即却又如同变脸似的马上换了一副笑容，“真好，我所衷爱的小姐姐又回来了。”

“……”雨音没有出声去接这一话题，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眼前的‘009’是她在上一个世界里遇到过的，所谓言多必失，有关记忆丧失的事情，不能让除了雨铭之外的第三人知晓。

轻而易举就被敌人看穿了的话，死得最快。

“让开，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浪费。”雨音拔出匕首，表露出很强势的姿态。

“虽然我也很想遵照小姐姐你的意愿，但很可惜，那位‘ElDorado之王’的觉醒，我不能让任何人过去干扰。”荒摊着手，表示无奈。

雨音不再说话了，轻吐出一口气，握紧了手中之匕。

“嘭！”

正值此时，侧面的墙壁被人蛮横打穿，一名身穿夹克、手持黑皮衣的男子从破口处走出来。

“啊啊，该死的现代化建筑，修这么复杂，浪费本大爷力气。”

没错，打穿墙壁走出来的‘人’是骇，来到这条走廊，骇朝着雨音吹了声口哨，打招呼道，“哟，女人，好久不见了。”

“我以为你已经死外边了。”雨音没好气地说道，对这个作为骇鬼的‘契约者’，她不想露什么好脸色。

“女人，你应该感激，本大爷可是特意前来帮你。”见雨音的态度，骇一脸不爽。

“好，那现在就帮我处理掉前面那个挡道的家伙吧。”眼下并不是内讧的时候，雨音手指向荒，给还下达了指令。

“这家伙可不好对付，女人，你倒是很会给本大爷找对手。”虽然这么说着，但骇一点都怯场，面向荒，咧牙狞笑，“吞噬了你，本大爷的实力就能更进一步了吧。”

“吞噬同类的骇鬼么……”荒眯起双眼，望着雨音，“小姐姐，你还真豢养了一个挺麻烦的家伙啊。”

“现在是给你东张西望的时候吗？”

见荒被自己锁定了还敢移开注意，骇当即就发动了袭击，狠狠一拳朝荒的头部打去。

荒是被动的一方，却是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一拳，紧接着发动雷霆般的反击，一脚将骇踢退了好几步。

“你居然拥有加速的能力？！”稳住身形，骇再看向荒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许些。

荒冷冷一笑，口中吐出平淡词音：“二倍速。”

咻！

破风声响，荒的身影在空气中拉出残像，进攻猛烈，只消片刻便给骇带来了多处创伤。

“分化！”

骇也不是吃素的，觉察到对方实力强劲，便也动用了自己的异能，他肩上的细胞蠕动，分化出了两道分身。

分身技，他在顶上花园与奎因战斗时曾经使用过，虽然那时候是被完虐，但现在的他，已经吞噬过无数同类的力量的他，与那时候不再可同日而语。

对战奎因的时候，骇曾因为自大轻敌而吃了大亏，如今也算吸取了教训，不再是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戏，转而联合分身一齐行动，对荒展开了合围。

“女人，你不是有急事得去做吗，这里放心交给本大爷就行。”战斗中，骇头也不回地冲雨音高喝。

“……”雨音静默片刻，说，“你自己小心。”

比起方才，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现如今，骇对上干部一级的精英A级骇鬼也具备一战之力，即便最终敌不过荒，逃跑肯定不成问题，所以完全没必要为他担心。

雨音不再犹豫，跨过荒所把守的关隘，疾速向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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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音在地底密室里找到了苏菲，但是，却没有看见马丁的身影。

“苏菲，你还好吗？”苏菲的眼睛显得有些红肿，雨音看得出来，她才哭过。

“嗯，已经没事了……雨铭哥哥呢？”虽然是同一副面孔，不，应该说是同一个身体，但雨音和雨铭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苏菲一眼就分辨了出来。

“我在这里。”精神世界里的雨铭传出念音，“你哥哥去哪儿了，知道吗？”

“不知道……这下面我已经找遍了……”苏菲心事重重地说。

“苏菲，用你的管理员权限调控塔里的监控设备。”

“嗯。”

听雨铭一提，苏菲马上拿出手机，点进中央高塔的监控系统界面。

“找到了！”

瞳孔中反射出某一处的画面，苏菲大声喊，“哥哥正在电梯里，不对，他已经出了电梯，在一楼！”

“走。”

目标的方位已经明确，雨音喊着苏菲一道进了电梯，管理员身份已得到认证，电梯当然变成了可使用状态。

从电梯口出来，再通过两条走廊，便看得见敞开的高塔大门，门前，马丁那充满了寂寞色彩的背影落入了雨音与苏菲的眼帘。

“哥哥……”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面对马丁，此刻苏菲显得有些难以自处。

“苏菲，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是梦境，现在，我就要从梦中醒来了。”

听见喊声，马丁转过身来，惨白的面上露出微笑。

“不……不要，哥哥，不要……不要啊！”苏菲隐隐觉察到了什么，唤声惊恐，她想要跑过去，但是被雨音紧紧拉住。

“已经来不及了。”精神世界里，雨铭的声音充满无奈。

现在，无论苏菲说什么马丁都已经不去听了，他耷拉着双臂，仰面于天，紧闭双眼。

霎时，指环之上红芒闪烁，霎时变成一张狰狞可怖的巨口，将他吞没。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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