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one night in beijing （5）

将那辆乍眼的水银色玛莎拉蒂停在东直门内大街的街口，三人一下车，便望见了前方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街巷——

簋街。

老北京一个神奇的地方，即使现在的世界的时局那么不景气，这里的热闹依然不减。

白木兰看着这个地方，似乎心情也一下好了很多，对林晚露说道。

“小晚，你是土生土长的天京人，着地方你比我们俩要熟悉的多，今天晚上有没有宵夜吃，就看你怎么带队了。”

林晚露笑了笑，感觉自在大方了很多，接着说道。

“没有问题，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每到周末总要来这里面从东到西逛一回，虽然不吃什么，但也就是跟着凑这热闹。”

白木兰也是笑着答应，然后转过去看向了姬九。

姬九站在车边，看上去同样感觉有些拘谨和不自然。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么热闹的地方，或者是就没有想象到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大街上到处都是闲逛的游人，在这带着暑气的夏夜里都穿的十分清凉，以年轻人居多，男男、女女、男男女女的，反正要么是一对儿一对儿，要么是一堆儿一堆儿扎在一起。

街上密密麻麻的挂着望不到头儿的大红灯笼，把整条街都映的红彤彤的，仿佛今晚上就是年三十一样。

大街两侧是一家挨一家的店铺，挂着一排排京味儿十足的招牌，卖的大多都吃的，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浓郁香料气息的油烟味，沾染在走过这条大街的每个人身上。

人在这个世上，不再庙堂，便在市井，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呆，而无论在哪里都远不了江湖。

对姬九来说，如果刚才逼人的是贵气，现在逼人的就是烟火气。

因为无论那一种，都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非常陌生的东西。

相比于之前的高楼之上，喧嚣市井间中却是鱼龙混杂，反而来得更加的复杂，可相比之下又自有一股豪气、爽直在里面，没有那么多的虚伪的东西。

白木兰走过来向姬九伸手了手，爽朗的笑着对姬九说道。

“来吧，姬九”

“从现在开始，欢迎回到人间。”

白木兰说道：“唉，难得我第一次带你出来，大晚上的陪你逛街，你还不乐意了。”

白木兰说道：“大晚上的带你逛街，”

但是从她压制着的笑意里面可以感受出来，姬九此时

可惜姬九此时脸上戴着医用口罩，挡住了她的笑颜，

本来还在观望的姬九，听见白木兰说了这句话，先是当场就给怔住了，但片刻之后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隔着医用口罩导致看不清她的笑颜，但从她爽朗悦耳的笑声里，能够感受到姬九的确是被白木兰这一句给逗笑了。

过了一会儿，姬九才收敛笑声扶着额头说道。

“白姨，你这是在哄小孩吗？”

“不就是换个吃饭的地方，还回到人间，也说得太夸张了，至于吗？”

白木兰却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你还先别急着撇清，我就问你，你长这么大逛过街吗？”

接着伸手指向了街边，一边指一边问道。

“我问你，你吃过火锅吗？”

“没有吧。”

“吃过串串吗？”

“也没有吧。”

“吃过麻小吗？”

“还没有吧。”

“咱不说吃的，你自己买过衣服吗？”

“买过包包吗，买过鞋吗？”

“看过幻影吗，去过酒吧吗？”

“等等，这个酒吧，现在对你来说不大好，你没去过也不要去......”

姬九听到这儿，本来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上却突然表现出一丝兴趣，眉毛微不可查的扬了扬。

白木兰此刻却没有注意到姬九一闪而逝的细微表情变化，只是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对周围的环境变化反应慢了那么一拍。

就在她对姬九连问一大串的时候，三人已经开始步入到了热闹的街市之中，本来热闹的街市，在他们三人经过的片刻，总会陷入到一种微妙的安静氛围中。

人流拥挤的步行街上，仅白木兰这位冻龄美人一人，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了。

中正古典如那如水中之月般的面容，孤傲的清冷里又带着婉约的魅惑，加上一身低调又不失雍容的香奈儿订制套装，高贵冷艳的强大气场顿时向身周逸散开来。

当然还有林晚露，这个平日里一直穿着军装常服的严肃姑娘，现在换上了一身PRADA黑色的OL职业装，一白一黑正好形成了视觉上的完美搭配。

身高一米七五的她身材自然是高挑欣长，因此及膝裙下一双裹着黑丝的小腿，实在是太具诱惑力。

再配合上一头干练清爽的Lob短发，看上去时尚靓丽，透着一股大公司女总监的职场精英范儿，稍画了淡妆便是妥妥儿的八分美女。

三人当中打扮最普通的当属姬九了，可一眼望过去，最吸引人的却是她。

不说别的，光是姬九鼻梁上的大墨镜，脸上的医用口罩，在夏夜的热闹街市上，这种打扮算得上是奇装异服了。

再加上姬九那一米八，超过大部分女生的个头儿，即使身上穿的十分简单朴素，但还是掩藏不住她高挑挺拔的好身材。

不仅没有让人忽略，反而使人联想到她会不会是什么大明星，而旁边的那两位大美女则是经纪人和助理，陪着她来逛夜市体验生活来了。

因此，这三人组合在热闹的街市上刚一出场，就吸引到了相当之高的回头率。

白木兰和林晚露对这样的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但热闹是他们的，对于姬九来说，这样的情形使她明显很不适应。

簋街并不窄，可这是在中国，更是在天京，再宽的街也架不住人多。

密集的人流中，姬九错着半个身位，亦步亦趋的跟着白木兰，才勉强可以避免跟别人发生擦碰。

墨镜下的赤瞳一直在暗暗的注意着四周，目光里隐含着的疏离和警惕。

可热闹的人群中，很多视线也自然而然的，集中在她们这三个人身上。

相比于之前在那个私密会所时的七八道不怀好意却故作矜持的视线，这里的视线则更加的直接和露骨，仿佛让三人周围的空气都升温了。

因此，每当有人迎面走过来跟她们处在一条直线上，或者视线不经意间相交的时候，姬九都会暗中一一注视、观察着这些人。

直到他们脱离了自己的安全范围，姬九才会将注意力移转到新的‘目标’身上，时刻都维护着自己身周两米范围的这个‘防御圈’的绝对安全。

可随着姬九越走越深，真正走进了这条繁华的商业街后，那街道两旁的新奇景象将姬九的注意力吸引走了很大一部分。

对姬九来说，感觉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整条大街上多彩纷呈的全息投影广告，便是簋街的第一大亮点。

仅是‘簋街’的那个招牌，对姬九来说，就有很大的看点。

一个高大，华丽，精美的明清风格的牌楼便是簋街的大门。

姬九抬头望过去，各种全息虚拟影像，让这个大门几乎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貌，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似乎已经模糊了。

牌楼下的大门里面，虚拟影像投影着几道大门，四周弥散着一团透明的光雾，弥蒙的烟雾间，有很多的明清时期古人打扮的游人在进进出出。

风度翩翩的书生小姐，卖艺耍把式的，叫卖吆喝的贩夫走卒等等，这些古人的影响就在姬九身边走来走去，如同数百年的时空在这里重叠了一样。

但是，走进了姬九才发现，这座牌楼上围绕的虚拟图像却是非常的反常。

本来应该是传统国画的画风里，却夹杂着荒诞的赛博朋克风格。

上面散布着各种嬉笑怒骂，神情各异的小鬼，就像是一座动物园里面的猴山，往日熟悉的黑白无常，却如同一团云气般，时隐时现，时聚时散，而牌楼的最上方则笼罩着大红袍子的判官，高大的身影和面目隐藏在层层叠叠的阎罗殿之上。

背景音乐虽然也是古风，可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竟然带着一股蒸汽波音乐的迷幻感，就好像是琵琶弹出了电贝斯的颤音，而拉二胡的则成了打碟的DJ。

既显得诡异荒诞，同时也有搞笑，时尚，非主流的感觉。

林晚露看到姬九抬头瞅着牌楼，仔细的看来看去，便走到姬九身边解释道。

“姬九，你是觉得这里的氛围很特别吗？是不是觉得有点诡谲，荒诞的感觉。”

姬九转过脸看着林晚露，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感觉是有那么一点，明明很热闹的一个地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林晚露笑了笑，两人一边走，一边给姬九解释道。

“古时候啊，天京市的各个城门都有专门的用途，不得随意使用。”

“比如朝廷出兵必须要走德胜门，而收兵要走永定门、处决罪犯必须要走宣武门一样。”

“咱们现在呆的东直门，只是专门做为往城里运送木材和往城外运送死人的城门。”

站在城楼上看城里是一条笔直的土路能看到鼓楼，而城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坟场。但由于有这道城门，这里就相当于当时的城乡结合部。”

“所以啊，那些以贩卖杂货菜果为主的摊贩们便在后半夜开市，黎明即散，摊主以煤油灯取亮，远处看上去灯影憧憧，再加上整条街上比肩相邻的棺材铺和杠房，故名“鬼市”。”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市场大潮开始后，东直门大街两侧的很多商家店铺也做过很多各种各样的生意，可没有一家能做的好的。”

“但偏偏巧合的是，人们随后发现在这条街上只有开饭馆能做的好。”

“而且这里的饭馆白天几乎没有人光顾，但是到了晚上却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另有一番繁荣景象。”

“至于是不是象当地老人们说的，到了夜里鬼们都要进城吃饭，而形成了如此繁荣就谁也解释不清了。”

姬九听林晚露说了这么一席话，不禁对这个簋街（鬼街）多了一层感受，凡事加一点奇闻怪谈进去，总是能引人耳目。

这样，姬九对这里的很多景象也就能理解了，比如很多人在门口买面具，戴上这些千奇百怪的面具戴上后才走进簋街里面。

不过她们三个人也只是看了看这些面具，并没有买，便越过那座诡谲的牌楼，进入到了簋街里面。

（最近忙于考试，更新变慢，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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