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照绸缪——
“白哥哥,你啥时候能教我元素啊?”
一日,一身黑色筒裙的米兰练习的间隔,忽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配合着那可爱弧度的脸庞,一副讨人爱的模样对我开了口。
“等你长大了再说。”
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依旧喝着那在旁人看来我从不离身的酒囊。
视线略微不着边际地看了米兰的领口一眼,却见那银色挂坠已经不知何时被她戴了起来,看那模样,颇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感觉,甚是有一丝动人。
“那就是说你愿意教咯?”
“再看。”
话落,就见米兰嘟了嘟嘴,看到她的模样,我略是哭笑不得地猛地拍了她脑门:“你个小丫头,平时练剑就急心急躁的,关键时刻怕是要掉链子。”
说着,我就是揪着她的后衣领,在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下,走到了隔间另一个稍微空旷的地方,指了指她手中的绷带太刀,又指了指我,示意她展示展示这几天的成果。
“来。”
我掌心向上,对她微微曲了曲手指,漫不经心地抬起了酒囊,顺势就是准备再喝一口。
见到我似是轻蔑的模样,米兰不禁银牙一咬,左脚迈出,提刀就是一道银龙般切开空气,刹那间就是抵达了我的面前。
唰!
我一个退步,让她的攻击落空,紧接着她不依不饶地一转刀柄,横切一扫,刀尖瞬间变化方向划向了我的腹部。
唰!
我一个下腰,刀身自我的腹部擦边而过,带起阵阵悦耳的风声,拂过了我的身躯,刀尖落空,让米兰的攻击再一次落空,而她的身子也是险些不稳,但接下来,她却是在我意料之外,可也意料之中的顺着刀身的划动,一个大转身,刀尖自她的脚下地板掠起,犹如银蛇上扑般,狠狠一撩,撩向了我的脸庞。
咚!
却听一阵沉闷的碰撞声落入两人的耳畔,就见我的酒囊从她的刀侧轻轻一挡,虽然没有挡下她的攻击,但却让她的刀尖划行轨迹出了偏差,不偏不正地从我的耳边掠过,带起了一丝丝我的发梢。
哒。
被我轻轻一碰,米兰的身影就是停顿了下来,甚至被震得退了几步,连呼吸都是急促了很多,看来简简单单的几招,却是让她用尽了浑身解数。
在她眼中,或许我一直都在躲闪,而且还接连闪避了她的招式,但在我眼中,一个从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能到现在这种过几招,还带给了我一丝风险的感觉,这种人,不是莽夫,就是奇才。
我看着米兰,淡淡一笑:“不错,不过还不够。”
米兰抿了抿下唇,似是有些嫌弃我以大欺小,看到她这副模样,我不禁打了个哈哈,随后边喝了一口,边开口:“刚刚我下腰之后,你刀身落空,如果你能够在那一刻止住身体,反手握剑,对我的威胁就更大了。”
说着,我就是伸出手,轻轻一拍她的手心,就是将她手中的太刀拍起。
咻!
太刀在空中一翻转,我一把就是取了过来,同时对着一旁的木桩,模仿刚刚米兰的动作,重重地横扫了一刀,而在刀身错位木桩的一瞬间,陡然对着刀柄狠狠一拍。
啪!
刀柄瞬间抵消了将身子带出的势头,与此同时,右手一个反握刀柄,狠狠地将太刀扎在了木桩上。
嗡嗡。
太刀刺入木桩,惹得木桩与太刀都是轻轻一抖,锐利的光芒掠过刀身,似是在说明刚刚的力道凌厉异常。
“懂了?”我反看了米兰一眼,问。
米兰则是摇了摇头:“不懂。”
“多学学就会了。”我笑了笑,知道此事急不得,所以也未急于逼迫她什么,淡然地将太刀从木桩从抽出,横着递给了米兰。
“我得学多久才能像白哥哥你一样呢?”米兰接过太刀,面露疑惑与期待的神色,仿佛巴不得我说明天就能让她跟我一样似的。
“练东西,特别是练手头的东西,就别想着快了,快了无用,用了无意。”我狠狠地揉了揉米兰的脑袋,随便提点了她之前步伐的错误,示意她下次别犯错:
“你脚步动的慢了,脚步跟不上手,还有,视线别太集中在自己的武器上,感知自己攻击范围即可,更多的注意应该去关注,对手接下来的动作……”
稍微批判了几句,看样子差不多了,我就收了收话语,留下米兰自己一个人去意会,而米兰也不负所望,自己去木桩前专心念叨了起来,虽说也夹杂着对我的闲话,但她认识到自己错误的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门房外,维多尔看到我与米兰的交流,也是不禁饶有兴趣的对我拍了拍肩:“哎,你说,我能不能学学这种东西?”
维多尔说着,还特意指了指米兰手中的太刀。
我笑骂着维多尔,一句话就是打发走了他:“你个老家伙连看书都没时间了,还来跟这个丫头抢东西不成?”
说着,维多尔也是尴尬一笑,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溜了回去。
声声笑言,伴随着再次响起击打木桩的声音,流转在了整个隔间。
倒少了一分寂静。
——
嗡嗡。
临近深夜,阵阵狂风涌动在了甲板上,许多船员也是不得不去加固桅杆,一时间甲板上人头涌动、忙碌不已,哪怕是待在卧房的我也是听得见外头略微嘈杂的声音。
顺着烛火,可以看见我与米兰难得一同休息在房间内,我与她背靠背坐在大床上,她依旧捧着她喜爱的故事书,而我则是闲来无事,看起了酒囊上的纹理。
稍是想起了什么,我看向了角落将自己埋在书堆中的维多尔:“维多尔,你对‘坠神海沟’有多少印象?”
“坠神海沟?我想想……”维多尔被我从他自己的思绪中拉回,略微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似的开了口,“哦哦,想起来了,我记得书上说,那片区域本来没有名字,不过后来有一位神的祭坛遗迹坠落于此地,所以也被称之为了‘坠神海沟’。”
“说起来好像是‘索灯鳗’一族发现的,据说坠落之日,天罗红日,云吞虹星,红芒过七州,沿岸整整下了接连三日的连绵大雨,那般场景,犹如神怒,”维多尔自己在那里细细品味着古典诗集,却并没有看到我脸上无奈的表情,不过好在他也是回到了话题上,“从那之后,海沟之中传闻就出现了一道‘无人岛屿’,‘岛屿’十分窄小,远眺呈现台阶状,十分漆黑,与传闻中九宫所搭建使用的‘角龙墨’很相似,所以也被人推测是一处祭坛。”
“只不过那块‘岛屿’只出现了大约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就被黄昏之海所吞没,貌似是沉入了海底,从那之后,就算出现,那也是相隔好几百年才有一些消息传出,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都是书上说的?”我疑惑地看了维多尔一眼,难不成这种传闻书上也有说?
“不不不,”维多尔摇了摇头,笑着回答,“是那些船员唠嗑的时候听了个大概,对于这种传闻,这些船员还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大多都是当故事打发时间。”
“那你刚刚说是被人推测?什么意思?”听着维多尔的回答,我又想起了什么,追问了一句,“从未被人证实过那是祭坛?”
“那倒不至于,”维多尔又是摇了摇头,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线,“因为九宫的八宫主,当时也传出失踪了的消息。”
听到这句话,我的眉头也是微微皱了皱。
维多尔看到我表情,自己略是思考了一下:“说起来,我记得那时候三大妖族也是都收了声,连续数个月都没有动静,这件传闻还是后面几个月才传出来的。”
“嗯,还有么?”
我又问了一句。
“没了,”维多尔刚说完两个字,当即又是补了一句,“哎,我记得当时九宫中最为至尊的大宫主,貌似还与八宫主是一对。”
“嗯?”一旁的米兰忽然插了一句,眨着眼睛看向了我,“你们在说什么?”
看到米兰好奇地神情,我略是简单地说了一下维多尔的话,不过这丫头倒不知道重点是哪里地反问了我一句:“一对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情侣的意思吧。”我稍微比划了一下,随便地解释了一下,毕竟这种事情,维多尔也是说的模棱两可,所以我也只是随意说了一句。
“情侣?情侣是什么意思?”米兰似是第一次听到了这种词汇,又是向我发问。
“关系亲密的意思。”我无奈地只能解释,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孩子,若是什么都不告诉她,我也是怕她会不会又一次出现以往那种畏畏缩缩的胆怯心理,所以米兰的问话,一般我能回答,都会给予回答,免得她心底有什么隔阂。
“哦哦。”
米兰略是明白地点了点头,看到她的模样,我也是没有再去理会,顺手启开酒囊,再次灌了一口。
不过米兰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我一口酒吐地满床都是:
“那我跟白哥哥是情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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