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8-2 教授

秃鹫级战列巡洋舰非常普通，它就是将小鹰级巡洋舰上的一些结构精简了，然后换为规格L的零部件（巡洋级的装备规格是S/M，护卫驱逐则是S），从而获得速度与火力。

相比之下，战列巡洋舰的装甲防护和姿态调整能力甚至还不如巡洋舰，这其中如何取舍自然也是舰队的实战需求，说不上亏了多少或者收益多少。

这艘秃鹫级战列巡洋舰普普通通，就是从流水线上随便抓过来用的一艘，里面甚至还没有装修过，满是刚下生产线的金属与除臭剂味儿。

赛扬已经进入这艘战舰，同时，一个经过大量裁剪的轻量级舰组成员班底进驻该船，他们统一接受赛扬的指挥，但特殊决断时刻需要向UEPC内务委员会负责。

安全理事会和内务委员会是两个机构，前者负责UEPC的调度、作战，后者负责科研、行政部分，二者相辅相成，但在有些地方免不了也有权力交叉的部分。

比如说赛扬的舍伍德实验室，同时涉及到作战需要和科研需要，考虑到保密和必要的资源请求，所以还涉及到人事管理和舰队调度。

因此有时候就会产生矛盾，那时候就要ACD来协调了，最终解释权归属ACD而不是UEPC的任何部门。

……

白金百无聊赖地坐在休息区的桌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柠檬果冻，他旁边摊着一张红牛牌薄饼。

红牛：“哇，没有动力了，我想出去飞，这样一直憋在船里，也不怕憋坏了自己。”

白金：“大妹子，是空间站。”

红牛：“还不一样吗。”

白金：“区别大了。”

红牛：“小老弟，你怎么回事，身上又痒痒了？过来我给你挠挠。”

白金：“我觉得不行。”

两个人在那儿贫嘴，这种场景时有发生，赵前都看在眼里。

他决定要稍微激励一下士气，并不只有败仗会令士气低落，懒散也一样。

赵前直接去找马洛茨，他是严厉、理智、好说话的舰长，而且经验丰富，深谙带兵之道。

马洛茨，鲲鹏级航天母舰“银河”的舰长，也是“银河”战斗群指挥官，经验丰富，智勇双全。

即便如此，他在同赛扬打交道的时候也感到非常的无所适从。

赛扬在那艘战列巡洋舰里面鼓捣，一会儿让船员帮着拆掉一些东西，一会儿又叫安装一些东西，时不时地还来个舰上爆破，导致不少杂物被直接炸出船体。

马洛茨同赛扬交涉，希望他以安全为首要原则，赛扬回答说知道了，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马洛茨是没有权力阻止赛扬进行研究的，赛扬也没有权力阻止作为战斗群指挥官的马洛茨向他发出建议。

两个人经过最初的扯皮以后进入了一个人继续大胆研究而另一个人时刻提心吊胆地守候在一旁的状态。

赵前恰好这时候跑来找马洛茨了。

赵前：“报告！”

马洛茨：“请进。”

敬礼以后，赵前说明了来意。

马洛茨：“哈，这些小事，赵前同志，请你自己决定，战斗群现在没有任何别的任务下达给你们飞行员。”

赵前：“舰长同志，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的班希望能够出一份力。”

马洛茨思考了以下：“你知道如何同醉心于研究的人打交道吗？”

赵前：“不知道，舰长同志，但是我和我的班组成员可以学习。”

马洛茨：“我看了你们的资料，你们是新人，稚气未脱，有种学生的架势。也许，教授会更愿意和你们打交道也说不定。这样吧，我单独分配给你一个任务，希望你可以竭尽所能地完成。”

赵前：“是，舰长同志，请说。”

马洛茨也是当局者迷，当他冷静下来整理一下思绪以后，发现赛扬其实是个比较好打发的主。

马洛茨之所以像是降智了一样失了体统，主要是因为他也是知情者，知道赛扬·舍伍德这个人和舍伍德实验室意味着什么。

价值就是责任，责任就压力，马洛茨承担这份压力就必然导致他可能本心不稳。

果然他稍稍自乱阵脚了一下，但他毕竟经验丰富，知道如何在自己状态不对的时候及时调整。

现在他重新考虑一下，觉得能够让教授好相与的，必然只有学生。

事实上，赛扬真的就是老学究型的学者，他醉心于科研，也喜欢带学生，非常讨厌说官话的场面和各种耽误时间的会议之类。

他有那个实力可以说这世界上所有的会议都是在耽误他的时间，而且现在的科学界的几个主要领域里面，赛扬要是坐第二把交椅，其他人就全部得站着，何况赛扬还根本没有把屁股挪到哪个位置上面去，其他人就更加要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个科学家了。

如此撑起科技大半边天的人，马洛茨自然心慌慌的，但是如此纯粹的人，也是最好哄的。

给他学生，让他进入带学生的状态，那么学生提出的一些要求，不就应该照顾一下吗，这是师德，也是赛扬强调的。

赛扬可不傻，他有自己的手段知道他身边的人是什么货色。

要说现在能够是学生身份的，基本上都在母星上，而有资格在赛扬附近晃悠的又都早八百年就从学校性质的组织里面毕业了。

纵观整个社会，居然只有赵前班的各位最符合要求。

马洛茨知道UEPC是有一些精英种子存在的，赵前班不是唯一的例子，事实上像他们这样年少有为的那是大有人在。

只是，UEPC不会放手让那些年轻人来的，所以马洛茨只能就近用到赵前他们。

而他的这一策略果然成功了。

赵前带着自己的班坐穿梭机到战列巡洋舰上，在走过一些走廊的时候还能看到有些船员在焊接五大三粗的结构和模块。

这艘船可以说已经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真的不知道赛扬是要干什么。

赛扬所在的位置在舰桥背后，原本是舰载主机的地方已经清空了，使用赛扬自制的一个巴掌大的运算模块就完全代替了原本的舰载主机。

现行的舰载主机运算能力惊人，但赛扬自己用的那一套玩意儿则全部是他重写的精简指令，不经过他调整是没办法使用的，而一旦他用起来，效能顶尖，无人能及。

UEPC曾经希望赛扬开放接口出来，赛扬反对说他们暂时还用不到这些，好比说在外星人笔记本上运行晶体管微程序一样，硬件可能是支持的，但是软件完全跟不上，表现出来的能力可能极端低下而非高效。

这且不提。

走到已经改装为赛扬个人工作室的原舰载主机控制室前，赵前深吸一口气。

他已经听说了这位赛扬·舍伍德的能耐，以及他那同样举世闻名的怪脾气和性格。

再次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以后，他敲了敲门，然后带头走入其中。

赛扬正伏案制图，头也没抬：“来啦？”

赵前决定在第一句话就决出胜负：“赛扬老师。”

赛扬抬起头来，赵前笑着走进去，身后跟着的是一些懵懂无知的小年轻。

其他人都不知道赛扬的事情，只知道是个科学家，这会儿赵前既然叫老师，他们自然有样学样。

众人依次叫出的“赛扬老师”就像是连环拳，将赛扬彻底击倒。

他起身绕过办公桌：“你们先坐，都坐。”

那表情，真的像极了导师第一次看到一个高年级学生带着一队学弟学妹来参加自己主导的项目一般。

而这种光景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赛扬的那些学生，有过桀骜不驯，有过才华横溢，有过惊天动地，有过默默无闻，现在都成为了历史而他永远也看不到他们。

人如此脆弱，以至于当人类变得不那么脆弱以后，赛扬反而失去了当老师的想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但这么朴实无华，毫不做作的师徒见面，真的是几百年才有这么一次了。

赛扬坐下来，看着面前一个不好意思笑着的赵前和其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小家伙，露出了难得的老师看智障学生般的笑容：“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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