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无冕之王

“呐，拉瓦先生，”楸再次发挥了他完全不会看气氛的功力，向着拉瓦发问:“这个地方有什么故事吗？”

不过这次问道到了左山十分感兴趣的话题，所以他故意没有打断楸。

意料之外的，拉瓦倒是十分大方地回答了:“啊呀~你想知道吗？”

“麻烦了，”左山也加入了进来：“我也很好奇啊。”

“嗯，就让你们知道也好… ”

拉瓦的眼睛望向渺远的方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两十年前 维斯提姆大森林」

在维斯提姆的西郊，生活着一个精灵村落。

住在那里的精灵，全部都是“罪人”，其中大部分便是犯下了所谓的“亵罪”——即与异性诞下新生。

精灵们认为新的精灵只能在神树下出生，如果由精灵间交配诞生，就是亵渎月神，最终会使精灵的血脉降格为人类。

格里·穆勒属于一个犯下“亵罪”的家庭，这样的家庭，在那个年代是没有任何地位的。

由于和实力强大的人类帝国法尔姆兹接壤，落后的精灵族不得不事事听从法尔姆兹的安排，其中便包含着一点——奴隶贩卖。

要说精灵奴隶的用处，真的是要多少有多少，女性精灵在人类贵族间很受欢迎姑且不提，帝国本身也有精灵奴隶的需要——用来充当敢死队，既满足了忠诚度的需求，又少了人伦上的顾虑，实在是非常方便。

而这种出售给帝国的奴隶，就可以从“罪人”的村落里秘密抓捕。

对于这一点，格里比谁都搞得明白，要问为什么…

因为他的双亲都被以这样的形式抓走了。

格里一直怀恨在心，于是一早就开始谋划要改变现状。

要改掉精灵贵族和整个精灵族的麻木与偏见固然困难，但格里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关于「精灵之王」。

传说里说，被月神认可的精灵，只要在缇丝丽雅的月祭台上念出祈求月临的咒语，便可获得精灵王者之力，统帅精灵族走向兴盛。

但传说也提及到，不能被月神认可的精灵，会被月神消灭。

而且即使获得王者之力的精灵，寿命也会急剧缩短，本能活过五百年光阴的精灵，一旦获得了王者之力，就只剩下十年活头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传说，三十几年来，从没有精灵去过月祭坛。

格里当然怕死，但他实在无法忍受法尔姆兹王国对自己亲人的胡作非为。

但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连缇丝丽雅的大门都进不去。

于是格里混进了法尔姆兹帝国求学，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甚至忍痛割下了自己的尖耳朵。

没有想到的是，格里对魔法居然意外地拥有极强的悟性，几乎以跳级的玩法直接横扫了所有的魔法教育体系，开始自主研究魔法的本质。

在法尔姆兹学习了五年，格里不仅收获了堪称战略级的魔法战术，还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他终于能够明白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惜犯下重罪也要共结连理了。

那位可爱的人即使知道自己是精灵也毫不介意，知道自己的志向后甚至大方地说如果将来孩子长得像人类就跟妈妈，像精灵就跟爸爸这样的话。

可是那一天，她的父亲哭丧着脸抱着一个精灵婴儿出现在了他面前，告诉他那个预言般的玩笑以最可怕的形式应验了。

那个可爱的人因难产死去了。

又一次巨大的打击将格里从安逸的现实中强拉了出来，他知道这个孩子在人类社会中是无法生存的。

最终，格里的命运还是被摆在了世界秩序的对立面。

他将婴儿暂时托付给了岳父，自己则开始积极地准备作战。

在一次法尔姆兹使团向精灵族的出行中，格里便混进了他们当中，跟着他们进入了缇丝丽雅，随即用高阶破除魔法解除了他们的护罩，然后抽出随身的短剑，一刀枭下了领队的首级。

当时所有的精灵贵族一下慌了神，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格里举着使团领队的头颅高呼

“我是格里·穆勒！你们的精灵王！”

尽管这当然是相当荒唐的行为，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就照格里说的做了。

于是，就在当晚，格里被贵族们推上了月祭台。

随着祈求月临的密咒在格里四周被念动，整个月祭台开始变幻，花蕊般的穹顶缓缓张开，洁白的月光撒在了格里的身上。

仪式带走了格里数百年的寿命，还给了他能号令所有精灵族的力量。

在格里的号令下，懒散了数十年的精灵军队终于重振旗鼓。

获得力量后的格里当然知道杀了法尔姆兹的使者，大战在即。

所以他并没有消停，而是积极地开始筹备战争，甚至将王冠也摔碎掉用来铸造兵器，这便是无冕王之称的由来。

经过了五年艰苦的战斗，法尔姆兹由于消耗太大，终于放弃了攻打精灵族。而格里也才终于将自己的儿子接回了他的家乡。

自此，精灵族正式迈入第二次全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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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好意思，自顾自地讲了这么久”拉瓦有些害羞地拂了拂裤子“那么，我们继续到其他地方转转吧？”

“嗯……”左山仍然停留在格里的故事中，被兴趣早已分散到别处的楸拽着离开了月祭台。

“这月祭台下面就是精灵族的神树，在老爸治理的年代，精灵们已经逐渐开始接受精灵间的繁殖，所以神树已经成为一种单纯的象征了。”

拉瓦现在已经逐渐有一个导游的样子了，再加上他本来就十分熟悉这片土地的故事，所以更能将人带入进故事里去。

左山一行就这么由拉瓦领着在缇丝丽雅逛了一整天。

在太阳即将西下之时，拉瓦带着左山一行来到了精灵的王宫门口。

“老爸今晚要宴请你们，我不习惯里面的气氛就不陪同了，你们先去吧~”

这么说着，拉瓦转身消失在暮色中。

左山一行也转过身，看向了落日照耀下的精灵王宫。

那是一座建在神树背面树冠部分的木制城堡，看看背后，皎洁的月亮已然升起，但这次升起的月光，非但没有给左山什么安全感，甚至……

让他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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