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遥遥无期的尾声

早早回到公寓里的蝶衣此时已经换上了平常的睡衣，一脸期待的等待着凌烟与雪迎的回归。

【阿拉阿拉阿拉！那个时候的凌烟可真是有够爷们儿的啊……我都差一点心动了！后面居然直接拉着就走了什么的……嘻嘻嘻，虽然没能看到好戏很遗憾，嘛，等他们回来后再调戏调戏也不失为一个愉快的选择啊！】

就在蝶衣还在盘算着等两人回来后怎么一边恭喜凌烟与雪迎，一边趁着两人还害羞的时候捉弄他们时，大门前终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回来了！】蝶衣带着期待一蹦一跳的走到了门口，正想要带着笑容迎接时，却看到双眼红肿，失魂落魄的雪迎。

“雪迎？！你，你怎么？凌烟呢？”

雪迎一言未发的换好了鞋后，低沉着嗓音说道：“……我，先回房间了。”

“等一下！你，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蝶衣你没看到吗？”

“你们那个时候直接就上出租车了，我总不能跟电影里一样打个的，然后来句：‘追上前面的车！’吧？”

蝶衣尽力的开了个玩笑，而雪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说道：“诶，是吗……我回房间了。”

“不等一下啊！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回来了啊？凌烟呢？”

雪迎听到凌烟的声音后皱起了眉头，委屈的眼神中眼泪不停地打转。而最后雪迎却还是尽全力忍了下来后向蝶衣说道：“……他貌似有事去别的地方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真的要回房间了。”雪迎转头便大踏步回了房间，而后将自己锁了起来。

看到这幕，蝶衣彻底陷入了迷茫：【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什么啊？刚才那个情况之后，就算没有说是直接马到成功，也不应该会是这个情况啊？

……这，这到底算啥啊？！

周凌烟同学？！你到底都干了些啥啊？！？！】

另一边，老路的书店里，老路看着趴在榻榻米上的凌烟抱怨道：“你下次要来就早点来，别每次都已经搞得跟个僵尸一样了才想到找我。”

凌烟并没有做任何回答，而是用右手手臂捂着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老路见状嘲讽的说道：“……嚯？说起来你这次又出什么事了？大学课程挂了还是你终于被人打了？”

“都不是。话说第二个理由是什么鬼？我可是一直秉持着小心做人的原则和平处事。”

“你要真是个和平主义者，就不会老是被一大堆麻烦找上了。”

凌烟一言不发的将身子别了过去，而后就像是只受寒的小猫一般抱膝蜷缩成了一团。

“……喂！你要是啥都不想说就给我直接回家啊！”

“……我没有家。那只是花钱租的公寓而已。”

“别搞得跟只野猫似得！就算那里不是你家，我的书店也不是你家。快点回去。”

看到凌烟依旧一动不动，老路一脸拿他没办法的站了起来，而后从榻榻米下的书架上随便的选了几本书放到他旁边说道：“读完了就快点回去。”

凌烟爬了起来，看了看几本书的名字：

①《笑对失恋》

②《忘记她的一百种办法》

③《失望与雄起》

凌烟一脸无语的盯着旁边的老路说道：“……你故意的吧？”

“不够啊？我还有！”

趁着老路还没有把其他更奇怪的书像武林秘籍一般掏出来，凌烟赶忙说道：“算我输了行不！我说还不行吗？”

老路悠闲地抽着烟，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凌烟则在胃疼了半天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讲起来。

在吞吞吐吐之中，凌烟终于向老路阐述清楚发生了些什么。

老路面对凌烟的回答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就你还敢拒绝别人？你不是说你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吗？”

“……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才应该拒绝啊。”

“说的也是！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听完了就给我去找点正常的书啊！”

老路先是继续大笑，而后他突然收起了笑容走到凌烟旁边蹲下，迅速的将他脖子上的吊坠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看着吊坠，老路脸带杀气的说道：“果然呢。你到现在还戴着这个？”

凌烟将老路抓着项链的手挥开后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说不关你的事。所以——这关你什么事？！”

“哼。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喜欢在自己在伤口上撒盐后，还来给医生添麻烦的伤员。”

“……如果只是逐客令，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老路冷笑着坐回了原来的位子后，带着一种讽刺的声音说道：“别那么嚣张，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我也不是因为当你是客人才总是对你这臭小子这么好。”

“……我知道。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老路看着此时纵然脸带愧疚，却依旧紧紧握着项链的凌烟，只能带着一副因无能为力而变得悲哀的语气说道：“记住，我的药，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你继续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不管是再强的药给你，你都会回不来的。”

凌烟面对老路的忠告一言未发，只是仿若望着远方般继续握紧着项链。冰冷的眼神下，蠢蠢欲动的疯狂如深渊下的回声，回荡着不祥的预兆。

自知自己此时是什么样子的凌烟，自嘲的说道：“我明白的，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可悲的家伙。但是，就再让我这么下去一段时间吧。”

说完，凌烟便走下了榻榻米，穿好鞋子准备离开。老路看着凌烟的背影，如例行公事般问道：“‘事到如今，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烟面对这已经被老路问了无数次的问题回过头来，望向老路的疲惫眼神中充满着反问。

在片刻的沉默后，凌烟却只是轻松的说道：“……别问这种中二病爆棚的问题啊，你不害羞我都会害羞的啊。”

“哼，像我这种读书读多了的，不时不时说点装B的言论，可是脑子会坏掉的啊。”

“……拜拜了。钱怎么付给你。”

“算了，今天我不小心拽了你重要的东西。就当我赔礼了。”

凌烟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而后便离开了。

走出了老路所在的老旧小区，穿过黑暗栖息的小道，开阔街道上自一间间充满人烟气息的屋子里透出的各色灯火，将光明再度带到了凌烟身上。

犹如一个崭新的世界，却也似一片新的幻境。

但凌烟藏在兜里，却依旧微微冻麻的手背，提醒了他这片繁华才是真实。

凌烟朝手背哈了口气后朝地铁走去，脑袋里再度浮现出了今日发生的种种。

【“……为什么？”】

那是夜色中，少女脸带期待的询问。

【“事到如今，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是书店里，恩人脸带同情的明知故问。

【“……那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是我呢？凌烟？”】

那是紫色天空下，少女脸带不甘的质问。

面对这些在脑海里纠缠不去的烦人提问，凌烟看着唯剩一片残月悬挂着的夜空，面无表情的想到：

【……我当然不知道啊。怎么可能知道？如果，我知道为什么的话】

——那么，这个故事。早就能有一个结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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