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17之初

“这里就是高中日本代表候补合宿的地方吗？”

　　“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把我们这样的初中生叫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

乾贞治：“……0%。”乾一手翻开笔记本，一手推了推眼镜，“直到去年为止都没有召集初中生到代表合宿的先例。日本高中代表候补人员现有270－280名，从初中生中选拔50人加入……有问题的概率100%。”

　　“沙沙”，树枝间有什么东西在转动。

　　“大石，快看快看！是监视器哎！”灵活的红发大猫一个健步就窜上了监视器的杆子，换来大石头痛地呼喊：“喂！英二，快下来啊！”

　　……真热闹啊，大家。不二浅浅勾了勾嘴角：“桃城和海堂好像还没到的样子呢。”“嗯。”手冢一如既往的简练。——“不，好像已经来了呢。”远远的，一阵尘烟滚滚而来，仿佛一团沙尘暴漫卷。

桃城武：“混蛋海堂，不准跑在我前面！”

海堂薰：“你才是！别给我挡路！”

　　这两个人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不罢休你死我活啊……不二轻笑出声，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看向远处的合宿基地，有些许迷离。

　　……又一次回来了。u－17合宿。这次……精市，也会在。

　　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自己的固执，和他的坚决。一直是被包容着的，都快忘了那个人有多么的强势。只是偏偏这件事上，他真的什么都不能说。两世为人，他清楚有些重负不该说出来。重生的秘密，是这个世界冥冥中自有的规则，他如此幸运，却更要谨慎小心。而且，现在的，仅仅十五岁的这个精市，没有承受过爱情的苦涩和等待的暗无天日，那些过往，就都不知道好了。

　　那一天，生病的自己因为得知前世精市的心意，受到的冲击太大，下意识地就想要回避那个担忧了他一夜、一大早就跑来照顾他的少年，态度与语气都不受控制地有些疏远冰凉。是人都有脾气，一片关心却遭到这样的回应的精市在得不到问题的答案又被这样沉默地抗拒着之后，愤怒而不解地离开了。——如果不是顾念他在生病的话，估计会想要揍他吧？呵呵。这一回，是真的伤到他了。

　　——之后就没有联系。

　　恐怕精市是等着他“恢复正常”然后去道歉的，他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打通那个电话，和那个少年道歉，请他原谅，对他那么温柔那么好的那个人不会拒绝的，等再过一段时间，精市的气消了，两个人就又能恢复原来的亲密无间。只是……

　　还要维持那样密切的关系吗？

　　不二深深地犹豫着这一点。他恐惧着再一次让精市陷入得不到救赎的无望的爱情中，自己成为他最深的伤口。不能确定这件事的话，自己还是先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这么多天了，反反复复，他也想过，如果，如果自己爱上精市就好了，不会有无声的陪伴，不会有等待的悲凉。可是……想了又想，他对自己的心的回答还是只有一个：不知道。

　　精市太重要，对他而言。而且，幸村精市是不二周助最好的朋友已经成为铭刻在他骨子里的真理，前世七年都是这样的认知。突然间，他知道原来那个对于自己像家人一样最重要的人，对自己怀有的，并不是友谊，而是另一种感情……

　　太大的冲击，以及太深的羁绊，让他反而无法清楚地判断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如果，如果因为两个人关系太好而对他产生了爱情的错觉，那么是对前世的精市那样纯净而毫无保留的感情的侮辱。正是因为那个人在他生命中太重要太特殊，他才无法辨别出自己对他真实的心意。一日日这样困惑与纠结着，不敢拨通那个最熟悉的电话，怕不成熟的决定带来后续的伤害与潜在的悲剧。

他知道这样不联系的行为会让那个人更加愤怒与难过，但是，如果命运依旧走出上一世的悲欢曲线，再靠近会让精市再一次喜欢上他，而他自己却又没有办法给予相同的回应的话……他没有办法去思考那样的结局。

　　观月在告白之后，他可以和他保持联系和友谊，固然是因为他纵容着观月的期望，又何尝不是因为，观月对他而言只是普通朋友，他固然心疼着那个少年，却无法为他求而不得的心情感同身受？所以看到他在自己身边出现，会歉疚，却不会由衷的疼痛。

　　而精市，他冒不起那个险，一点点都不可以。

　　所以，在确定不会伤害到他之前。他宁可不和他联系，宁可保持疏远的距离……哪怕，哪怕有一天自己确定不会给他带来伤害之后（无论是幸村喜欢上别人还是他可以回应幸村的感情），想要再靠近他要艰难上数百倍，他也别无选择。

　　——那个人的幸福与否，他不敢赌，赌不起。

　　“咦？超前不在啊？！”——这个声音？不二回头一看，一群穿着黄绿相间的运动服的少年走了过来，前面是一个红头发、穿着豹纹的少年。——四天宝寺中学！

　　“什么啊，你们全员都来了吗？”忍足谦也轻轻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慵懒和邪魅感，虽然尚属稚嫩，不过想到另一个关东的姓忍足的家伙，还是让人不得不对忍足家的基因感叹一下。

　　白石和手冢打了个招呼，然后轻笑出来：“真想再会会那个有意思的小子。”“好好哦，优胜学校所以全员都可以来~~像我们这边裕次啊财前啊都没有能来呐~~”这个销魂的尾音一听就是金色小春。

　　四天宝寺一行过来打完招呼就自顾自地先走了，走在最后一个的千岁千里还不忘回头刺激他们一下：“……不过被支柱逃掉了，青学也就完了吧？”“要你多管闲事啊！”和越前关系最好的桃城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有点郁闷——那小子，要是在就好了……

　　“哼，青学的，快点滚开！”

　　身后有车的喇叭声，伴随的是一个骄傲的声线。桃城敏锐的反应神经让他下意识地向旁边跳开，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声音，不是冰帝某位嚣张的大爷吗？

　　“冰帝学园？”

　　豪华舒适的大巴毫无顾忌地一直开到大门口，车身上印着的字母和校徽明白地昭示着来人的身份。眼神睥睨、一颗泪痣骄傲地点缀在眼角的少年步伐优雅地率先走下停稳了的巴士，用一贯优美却高傲的声线和青学领队的手冢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掠过手冢身边的不二的时候略略停顿，目光相触，点点头，然后就带着冰帝的一众越过青学走到前头去了。

　　“喂，快看那家伙！”“真的是初中生吗？”

　　“有不少对于初中生来说算大个儿的家伙嘛。”

　　……会被这样评价的，在国中网球界，撇去身边这个面容成熟得仿佛二十多岁上班族的人不说，就最可能是一个人了……被称为“皇帝”的真田弦一郎。

　　这么说……立海大的，也就在前方了。这样模模糊糊地想着，抬起头的时候，对面遥遥的有视线无比准确地投过来，是熟悉而陌生的温度。

　　……幸村精市。

——还从来没有过。

　　锋锐的鸢紫色视线从他脸上平平淡淡地滑过，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却分明有种被刀锋划过的冰凉尖锐。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容，神造般的完美弧线勾勒的轮廓上没有一丝一毫动容。视线只是轻描淡写地滑过他——却又分明带着冰凉的压迫感。

　　幸村的视线仿佛漫不经心地越过不二，仿佛自然地打量了一下青学的众人，然后自然地收回。开口说了什么，随机一众立海的人远远地走开了去。

　　——从来没有过的。

　　哪怕心里清楚幸村精市就是那么一个乍看温柔美好实则冷厉疏远骨子里有着某些阴冷的东西的人，不二周助也从未这么直观地感受过这样的视线——一直，都是他旁观着幸村以这样富有压迫感而陌生的视线看着别人的。

　　因为不二周助在幸村精市最柔软最回护着的圈子里。

　　却原来一旦离开了这个范畴，就会感受到这么冰凉的气息啊。

　　不二试图对自己笑一笑，却终究只是弯了弯嘴角——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样的表情，才不叫微笑。——明明，是有心理准备的啊。做了那么任性过分的事情，用那样不知好歹的态度。被这么冷漠冰冷地对待是理所当然的。

　　却依旧会不舒服。

　　理智和感情从来都是两条线上的东西。他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疏远去回避，却没有办法真的对这么做的后果坦然受之。

手冢国光：“怎么了，不二？”

不二周助：“嗯？没什么。昨晚有些没睡好。”

　　“啊。”手冢淡淡地收回目光——不二不想说的东西没人能让他说出来，所以哪怕明知道身边这个人气息波动得完全不止是“没有睡好”这么简单，却也只能点到为止地提醒一下。

　　“稍微等一下，那边的小兄弟们！”

　　身后传来的招呼声让不二些微清醒了一些，旋即浅浅挑了挑眉梢——唔，是这两位活宝前辈啊？进入u－17遇到的第一关。说起来，罐子游戏什么的，难道不是青学非正选闹着玩的东西吗？

　　“这次合宿被特别允许参与的超级初中生，选拔的就是你们吧？”

　　“要想从这里过就先把罐子打倒看看吧。”

　　“一个人给你们10个球哦。”

　　青学的众人默默地各自低头叹气——拜托，他们可是很期待合宿的！你来这么一招，不是降低他们对合宿水平的期望值嘛？！

　　那边的高中生还在继续：“喂喂，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你们在这里可就要完蛋啦！”“快点啊，初中生们！”

　　桃城从球袋里抽出球拍，然后拿起了球——“这样的话，我先啦。”——“嘭！啪！”“哦哦，打中了哦，lucky哟~”罐子被黄绿色的一道迅疾的光束狠狠拍瘪。之后是河村，伴随着“great！”的猛力大喊，一记重击吓了两个呆萌的高中生一跳。接下来，乾有些慢条斯理地站在了场地上，镜片微微闪动的瞬间水瀑倾泻而出——“waterfall。”“回旋蛇镖！”海堂长长的手臂抡出一条弧线，网球也划过一道曲线命中目标。大石的攀月截击有如穿针引线般精准无匹，控制力好得令人叫绝。在大石打出的球精准地撞倒罐子的刹那，一道灵活的身影轻盈地凌空翻腾，双脚稳稳地夹住了罐子带到地上，然后手在脸颊比出一个可爱俏皮的“v”字：“很棒哟，大石！”

　　——呵呵，看到英二的笑容，总觉得心情会好起来。

　　因为幸村的眼神而有些恍惚没有精神的不二终于微微扬起了嘴角，持拍，一如上一世的自如而不张扬，黄绿色的小球翻网落地，在地面一路嗖嗖蹭动着，擦出一道痕迹——“啪”。握住手心那枚击翻罐子后飞回来的小球，不二漫不经心地张开了眼睛：“手冢，只要一球就够了吧。”——真期待啊，等他开启天衣无缝之后，好想再对上看看。

　　手冢从不二手里接过球，哪怕面对这样轻松的小挑战也保持着全神贯注的认真和对要做的事情的尊重，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三个罐子，扬手，清喝，发球——“啪！啪！啪！”紧凑的轻响声，罐子在两个高中生震惊的视线中依次倒下。桃城睁大眼睛难以抑制地赞叹：“不愧是手冢部长啊，一球击中三个罐子。”

“你、你们算是过关了！”“但是别给我太得意啊，国中生！”

　　背后两个高中生努力使声音显得自然一些，却到底有些不受控制的颤音。“唉，还以为是什么考验呢。”菊丸噘着嘴巴有些不开心——太弱的话，可是对不起他的期待的啊。“放心吧，英二。真正的高手只是没那么快出场而已。”

　　穿过大铁门，走上宽阔平整的大路，两边都是网球场地，穿着训练服的运动员们正在做着练习。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不少一看就十分尖端的设备，当然不二很清楚这些东西的用途，毕竟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

　　“这次……”场地中的喇叭开始放出声响，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循声望去，“在20名一线队员远征韩国期间，选拔了50名初中生与246名二线队员一同参加合宿。虽然高中生各位或许有些不满，但是听说最近初中生的网球水准也有很大提升——”

　　“所以，我们希望各位互相切磋球技，提高u－17日本代表队的整体水平！”

　　微卷及肩的头发，英挺的轮廓。是黑部教练呐。不二微微勾了勾唇角——久违了。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但是，因为人数太多——现在，发出250个球！”有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在头顶滑过，黑部由起夫在这样的声响中面对下面开始有些骚动的学生们宣布，“没有拿到球的46人就给我回去吧！”

　　“真的假的啊？这不是开玩笑吧？”——用这种方式决定谁能留下？！

　　“白痴，快捡球吧！”

　　“……”

　　不二悠然伸手，轻轻巧巧将一枚小球捞到了球拍上稳稳停住——他们青学的可是很客气，拿到资格就好。而过会儿出现的那帮家伙可真是够狠的……啊，来了！

　　——“嗖！”一个人影凌空翻腾而下，顺手捉住了空中的一颗黄绿色小球。

　　穿黑色运动服的红发少年手中球拍兜出一个圈子，截住空中的球。

　　橘色卷发、相貌看起来阳光帅气的少年摆了个以手支头的pose，另一只手掂着球拍任由小球在上面轻盈弹跳……

　　嘛，不过这几位可真都算是客气的了。看那边——“哈哈哈哈！”红色头发外着黄绿色球衣，里头穿着豹纹的小个子毫不在意周遭的眼光，恣意大笑着，撩起的衣服下摆里头堆了满满一抱网球。

　　某个紫灰色头发上翘的泪痣大爷手里的球拍上摞了一座“网球山”……

　　“啊！！”“他们那里好多球！！”

　　高中生们震惊的视线慢慢开始转变成沸腾的战意，就在这样的战意即将爆发出来的刹那——“戳”、“戳”。

　　“嗯？”

　　被戳了的高中生回头，身材高大的榴莲头眼镜君有些苍白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面。

　　一颗黄绿色的小球静静地停在那里。

　　——全场停顿。

　　一秒，两秒，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看本年度第一期动物世界，现在您欣赏到的是日本u－17合宿动物园为您带来的“饿虎扑食”这一奇特景观……

　　咳咳，言归正传。祸水东移的乾成功地将高中生们的焦点转向了那一颗孤零零的小球。但就算是这一颗球也并没有成功地被高中生抢到。有球拍将之高高地挑上了半空，在一众仰望的视线中，黄绿色的小球又笔直地下落，然后——被一支延伸的球拍截住。

　　“大家好啊。”戴着白色运动帽的少年从帽檐下露出一双大大的眼尾上挑的猫眼。嚣张的球拍前伸、挑衅般的动作是所有在场国中生们再熟悉不过的。

　　越前龙马。奇迹般的新星。在这里归来了。

“什么大家好啊！你这混蛋——给我突然失踪！”最先从突然见到越前的惊喜中反应过来的是桃城——当然，早知道越前会回来的不二不算——冲上去仗着身高优势用胳膊直接勾住那小子的脖子，明明欣喜，却偏偏作出恶声恶气的口吻。

越前龙马：“好，好辛苦，桃城学长……”这是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猫眼小少年。

　　“小不点！！！”大猫像拍个皮球一样拍打着越前的脑袋，换来小不点郁闷的叫痛声。

　　“我们很担心你啊越前！居然在全国大赛结束之后很快消失了！”大石温柔地欢迎之余也不免带上些小小的责怪——这个任性的小子啊。

　　“越前会被叫来这里的概率是120%，正如情报所显示……”

　　“嘶~~——”

　　“welcomeba——ck！！！”

　　“……”

越前龙马：“真是都没变呐，学长们。”从几位热情的前辈手里挣脱出来的小王子拽拽的脸上泛出一丝笑容。

　　“呵呵，这孩子也是一点都没变呢。”幸村披着外套站在不远处，漂亮的蓝紫色眸子紧紧锁着那个国中界唯一打败了他的少年。

　　“那小鬼果然有被叫来啊！永四郎！”“不要慌乱，田仁志君。”

　　“唔嗯——真是个人才呢。”

　　“……是吗？我很清楚哦故意最后登场来引人注意…混蛋…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的一年级…这次一定要打倒你但是橘队长说我们是同一队的应该要合作才对…只有看情况找空隙了啊——啊——”

　　一片混乱的欢迎（？你确定？）中，小支柱对上青学老支柱（……）有些欣慰的视线。“美国那边怎么样？越前？”“一般般啦。”故作不在意地回答着，但面对手冢小少年还是有着对其他前辈没有的一丝敬重，“午安，部长。”

　　还不等青学两位支柱交流一番，两个身影就一左一右地越过手冢站到了越前面前——呃，你们一人端着一球拍的“网球山”是干嘛？——“啊——嗯？球技没有退步吧？”“太松懈了！”

　　小王子有点无语——你们打招呼的方式就不能换一个吗？拉拉帽檐还没说什么，脖子上一股热气让他一个激灵，侧过头去就看到一头飞翘的红毛，然后耳朵接收到了天真野性的笑声：“一决胜负吧！超前！”

　　“……”越前自认为自己是个对网球很有兴趣的人，但是遇到远山金太郎之后他才明白对网球的执着也是能让人头疼的。——不管在哪里遇到这一位，这个好像返祖现象般的同为一年生的家伙都会用一句“一决胜负吧”来表达他的热情。

　　这边中学生们的热络还在继续，那边被晾了半天的高中生忍不住了。根据著名的“杀网炮灰家族定律”，一名姓佐佐部的高中生大着嗓门张开了血盆大口：“混蛋！！国中生！！——不许一个人拿那么多球！！！”

　　“啊，对了侑士，刚才教练是说——拿不到球就滚、回、去吧？”“岳人，声音太大了……”注意到周边高中生愤怒的视线扫过来，忍足魅惑地挑了挑嘴角，虽然这么说着，却半点没有抱歉的意思。

　　“哈哈！可惜——快点收拾收拾滚回去吧！”这么嚣张的当然是切原。这孩子处在典型的中二期阶段，属于单细胞生物，暴躁微脑残式萌——当然，能从他身上看出萌点的都是亲友团，高中生那一帮显然并不这么觉得。

场地上的混乱都落在监控室教练们的眼中。“……黑部教练，包括中学生五十人在内共296人中，有近一半没有拿到球。”而且……“那、那些……都是高中生。”

　　“……无所谓。”反正这些高中生大部分也是乌合之众。打开喇叭，声音扩散到了整个场地：“就如教练所说，没有拿到球的人，立刻回家！——以上。”

　　“喂喂——这群乳臭未干的国中生小子！难道要让我们跟他们交换吗？”简直是荒谬！就因为运气不好没有拿到球？！——“比试！用网球来决胜负！”

　　“没错！！没错！！你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佐佐部说的不错——不这样的话我们可是不服的！”

　　“谁都可以用自己拿到的球做赌注来挑战！有没有哪个家伙有勇气啊？！！”

　　佐佐部环视四周，看到没有国中生响应他的提议，于是自顾自地指了一位——“喂！那边那个戴眼镜的怎么样？”

　　“嗯？”(⊙_⊙)抬起眼睛的手冢君。

　　“等一下哦手冢君……他现在指名的可是我。”肤色黧黑的木手镜片闪过一道白光。

　　“不，木手君，是我吧。”紫发的绅士轻推眼镜。

　　“什么啊，要说眼镜的话，应该是我吧？”忍足狭长的眼睛在平光镜背后轻轻扬起。

　　“也可能是我哦~”金色用手指在眼前的镜片上比了个圈圈，吐着舌头妖娆地扭动了一下。

　　“谁——谁都可以！”佐佐部表示自己要气炸了！和他比赛这么危险可怕明明会吓到这些国中小屁孩儿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多傻子抢着来呢？搞得他像是一场笑话……不不，他堂堂佐佐部怎么会是一场笑话呢？“谁都可以！快点进球场！”

　　“准备——好了——吗？”嗯？谁的声音？身后？！

　　越前戴着一副眼镜，胳膊底下夹着球拍趴在球网上，漫不经心地用手将眼镜推下来一点，闪烁的金**瞳眼角上翘，挑衅的姿势却还带着孩子气的可爱。“越、越前？！”——这小子什么时候戴上眼镜了啊喂！

　　“什么嘛小鬼又是你吗？——小鬼就给我躲一边去！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喂！佐佐部，交给我吧。”

　　“松平——？这是要让那小鬼受伤啊！”松平打球的狠戾作为高中生可是十分了解的。“对手是小鬼多少留一手啊。”

　　“很遗憾……我从来都不知道……留一手的方法。——火焰弹！！！”

　　黄绿色的小球擦身而过，强劲的气流卷起了少年的帽子，墨绿的短发有些凌乱地飘起来。“哼——嗯？”越前勾出小小的笑意，球拍的前端挑起地上的白色帽子戴回头上。

　　“给我击中吧！！！——火、焰、弹！！！”

　　——那可真抱歉了。这种水平，不太够看啊。

　　有些嚣张地勾勾嘴唇，越前轻松写意地一拍子抽回去，惊起无数瞪大的眼珠子和高中生的著名炮灰式惊叫“打、打回去了？！”。

　　完全没有什么尊重前辈的想法——当然这个前辈貌似也不值得被尊重，越前玩游戏似的用松平的发球方式回击了松平，在一片高中生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直接一球砸飞了松平，然后双腿交叉、下巴微扬，拽拽地来了一句“madamadad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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