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儿,你听我的,总不会有错,只要我喜欢你,你一定会安然无事。”
荣雯儿心里冷笑,你这臭道士算哪根葱,本宫要你喜欢干什么?但转念一想,何宸也算是棵大树,无论如何不能松手,先不管自己将来能不能得墨羽沂宠爱,目前对泰王要步步提防,就不能不依赖何宸,他到底和泰王不同,他喜欢自己的美色。
这样一想,她渐渐放松了自己,露出一个媚笑:“掌教,雯儿一定会好好伺候,让你喜欢。”
何宸哈哈一笑。
天牢里阴气深重,荣雯儿每走一步都觉得寒冷,又觉得脏得想吐,她出身富贵,最差的时候也在宫里做浣衣女,再辛苦也没这么肮脏。
春华看着两边不时出现一些狰狞凶恶的囚犯,隔着栅栏朝她们疯笑或恐吓,不禁有些害怕:“娘娘,咱们不必去看那小太监了。”
“闭嘴,你懂什么。”
荣雯儿越走越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下去。最近墨羽沂的心思都在应付朝臣上,时不时有人攻击皇后,并提醒皇上不要动立圣女为后的念头,早忽略了对小文子的监禁,所以她才能偷偷打点来看小文子,当然,这大半还是泰王的帮助。
“阿礼。”
静坐在那里的人猛然一震,惊回了头,两人四目相对,竟然都是一脸震惊。
阿礼是小文子的小名,他全文叫文克礼,只有荣雯儿这样称呼他。
狱卒和春华退开,荣雯儿隔着栅栏急急道:“阿礼,你还好吗?”
“你来做什么?”文克礼有点淡漠。
“我来看你,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一直思念你,担心你,但我不敢来,我怕。”
“你怕什么?”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留你不杀吗?”
文克礼淡淡一笑:“杀我没什么意思,他瞧不起。”
“你错了,自古帝皇杀人,没有瞧得起瞧不起,只有高兴不高兴、需要不需要。他不杀你,是因为想顺藤摸瓜,找到你幕后的人。你软硬不吃,他查不到,只能留着你,期待谁来救你或者看你,才可以抓个正着。”
文克礼又笑了:“你猜错了,他早知道我背后是谁了。”
“你说什么?!”荣雯儿猛然抬头,震惊无比。
“皇后来看过我,她什么都推算到了,以她的聪明才智,根本瞒不过,她知道,当然代表皇上也知道。”
荣雯儿倒退几步,脸色苍白,全身发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墨羽沂完全不去看她,甚至于偶尔在宫里遇见,也是冷言冷语,不假辞色。
“怎么样,很惊喜吧,雯儿。”
“闭嘴!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文克礼笑道:“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去告诉你。”
荣雯儿傻愣愣站在那里很久,一直到文克礼再三叫她,才回过神来。她依然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娘娘,还在企图得到他的恩宠吗?”
荣雯儿突然抓紧栅栏:“阿礼,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阿礼,这个世上我唯一能信任和托付的人就是你了,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得恩宠,可我想活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太晚了,娘娘。”
“阿礼,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
“你指望一个囚徒有什么办法呢?”
“我会让你出牢的,你等着。”荣雯儿发狠一抹眼泪。
“娘娘,这事难办啊。”泰王摇头。
“王爷!”
泰王摆摆手:“娘娘千方百计见本王一面,竟然是为了让本王办这么困难的事,这……”
“王爷,求求你!”
泰王一看荣雯儿竟然双膝一弯要跪下,赶紧去扶:“娘娘,这宫里是什么地方,要注意言行,千万不能落人口舌。”
“王爷,求你救小文子,这是本宫唯一的要求,王爷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地方,本宫一定在所不辞。”
“这太监这么重要?”
“是的。”
“好吧。”
泰王离宫后,不禁反复寻思,又觉得疑惑,心想那个阉人就算是活着,也没什么大用了,刺杀过皇帝,还能做什么?再说了,他留着一条命肯定不敢回宫了,应该不会暴露他救小文子的事。
他回府后打发人去天牢探了探,然后暗地里布置了一番就回王府了。
文克礼一如既往地坐着,当初进来时身上受过许多刑罚,但现在早好了,只是心里和以往大不一样了,那块伤疤永远也好不了。
“啊,老鼠,这么多的老鼠,哪里来的?”
狱里的囚犯纷纷惊呼起来,一个个直往高处跳,扑打着往自己身上爬的肥大老鼠。
文克礼眉头一皱,跳上窗台,侧目看着那么多的老鼠,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武功高强,那些老鼠近不了他的身,只被他袖风挥挥就赶走了,可他却在心里迅速转着念头。
鼠患不久便被平息了,说是因为清理重建狱外一间守卒的休息间挖到了大老鼠窝引起的,但之后许多囚犯被老鼠咬过,便纷纷开始得了鼠疫,一个个在牢里滚来滚去,大声呼号。
天牢里的这些囚犯本来都是罪大恶极的,有些还是死囚犯,根本没人在意他们死活,守狱官随便请个大夫给他们诊治,给了点草药汤就任由他们死活了,所以不久以后,这些囚犯就病死了许多。
文克礼这天正想着鼠疫的事,突然有一阵喧攘声传来,说有人来收拾死囚尸体,免得那些死了的人都发了臭。
一群人脸上蒙布的人乱糟糟进来,冲进文克礼的监狱。
“你们想干什么?”他还没得及反应,就被那三四个人按住,有个人低声在他耳边道:“装死。”
文克礼一怔,虽然他还没来得及想,但很快就两眼一闭,直挺挺倒下去。没等他摔落,那些人就扶住他抬起来叫:“这里又死了一个,快抬出去,晦气晦气。”
文克礼被抬着走了不知多久,然后被重重扔在地上,那几人冷冷道:“你走吧。”
“多谢几位,但是小文子还有些事不明白……”
“你不要明白得太多,自己找活路去吧。”
文克礼满腹疑惑地看着他们走远,心里沉思,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他?还这样费了心机,肯定不是一般人,但如果是荣雯儿让人救的他,又怎么会这样冷淡就让他走了?他想来想去不明白,正想着该往哪里去,就看见前面有几骑快马过来。
这里非常荒僻,到处都是坟茔死尸,许多真的是狱中患鼠疫死的,突然多了几骑马,真是奇怪。
文克礼见他们来得势头有点不正常,心里突然一紧:“难道是派来追杀我的?”但他并不害怕,只凝神注意着,那几匹马倒是好马,可马上的人看来身手也很普通。
“吁!”那几人勒马停下,为首的道:“文公公跟我们走。”
“怎么?”
“文公公怕什么?”
文克礼想了想:“小文子已经是死过几回的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即翻身上马,跟那个人共乘一骑。
那人笑道:“文公公好身手啊,我们主人最喜欢人才,要是知道文公公这样好身手,肯定高兴。”
“你们主人?”文克礼冷眼一看,这些人虽然穿的是普通衣服,但有的人衣袍被风吹开,里面露出一角道袍,问道:“你们是何掌教的人?”
“文公公好眼力。”那人非常惊讶地回头看他一眼。
三清宫里,几个人对何宸俯耳说了几句,他面露惊讶之色:“传他进来。”
文克礼进了殿,何宸打量他一番才笑道:“怪不得荣妃娘娘器重,原来果然不同寻常。”
文克礼也惊讶地回看他,半天才道:“小文子不知道掌教为什么要找我来?”
何宸笑:“荣妃娘娘的安排,一定要天衣无缝。”
“是掌教命人救我的吗?可又为什么要作这样的安排?先把我扔在乱葬岗,再命人接我?”
何宸又笑:“文公公这么聪明,猜猜看。”
文克礼沉思一下:“救我的是另一拨人,他们只知道救我,然后任由我自生自灭,可掌教是负责接应我的人,你和他们,并不是一路。”
“真聪明,荣妃有你在身边,会安全很多。好吧,准备进宫吧。”
“进宫?我这样子怎么进宫?”
“太监依然是太监,当然是做回你原来的本份。”
“可是……”
“放心,道家最擅长是什么?”
“炼丹,修道。”
何宸从面前盆里捞起一团软软的泥,伸手朝他脸上抹去,一边抹一边道:“丹术包括了易容,但你的言行举止,还有嗓音,都需要改变。前者你要接受训练,后者,你必须喝下这个。”
“这是什么?”
“喝了会很痛苦,但你为了荣妃娘娘,连男人最不可能的事都做了,还在乎这点痛苦吗?”何宸晃晃杯子,递给他。
文克礼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你后悔可以不喝,我又不在乎。”
“喝了可以见荣妃。”
何宸笑笑:“荣妃有这样的魅力。”
文克礼一言不发,端起来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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