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先去吧,我忘了要说什么了,想起来再说。”
墨羽沂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轻轻道:“你真的要走了吗?”向来冷峻淡漠的眼神多了一丝痛意。
素心逃回宫,看见两个八卦丫头翘首期盼。
兰心:“说了吗?”
瑞珠:“肯定没说。”
素心恶狠狠瞪她们:“八卦。”然后抑郁地滚回床上去。
两个丫头毫不放过她,扑上来七嘴八舌严刑逼供,引得海琼、海珠等侍女一蜂窝涌上来听八卦。
“什么事?皇后又怀春了?”
“皇后要出墙了?”
“呀,春天还没到红杏就开了?”
素心两眼发黑,这都是群什么宫女啊,她严重怀疑她们是不是那些曾经在主子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的奴婢。
“以前看你们在墨羽沂面前从来不敢乱说一个字,叫你们跪着哪怕膝盖断了都不敢起身,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跟魂穿似的?”
海珠正色道:“我们在皇上面前仍然要很守规矩,可是在皇后面前就不用了……”
素心瞪眼掰着手指数:“一百,二百……”
“娘娘你在数什么?”
“三个女人五百只鸭子,我在数你们究竟有几千只鸭子!”她吼了一声。
“别数了,我们十八个正好三千只。”
素心两眼再次发黑,直接翻身上床拿枕头蒙头。
实在被追问得受不了时,她翻身坐起,拿枕头挨个儿砸:“叫你们八卦,再问一个个拖出午门杖毙!”追打了一阵,宫女们嘻嘻哈哈到处逃,终于没空再问红杏出墙的事了。
素心大喘气停下脚步,突然想起往常这么大动静柔妃早出来了,可今天这么安静?她疑惑地一挑帘走进去。
帘后是隔出的一小间空房,转角处搁了张小床,摆放着衣柜,可柔妃……竟然不见了,唯有床上留下一摊暗红血渍!
“你们今天离开过寝殿吗?”
“都离开过。”宫女们纷纷汇报。
“这里有完全没人的时候吗?”
瑞珠想了想:“应该不会的,至少轮值的没走。”然后问白天当值的六人,她们一齐摇头,表示清扫的时候柔妃还在。
“怎么会这样?”
“要是有人从殿后窗口翻跃进来,守在大门的也不会发现。”海琼指指殿后那扇高窗。
“那窗口那么小也能进?”
海琼想了想:“要是练过缩骨功应该可以,像这样的高手也是有的。”
素心脸色发白,冲进帘后继续翻查,看有没有蛛丝马迹。柔妃是她带回来的,却没想到宫中竟然也会有危险,难道说追杀她和林莫萧的人,就在宫中?这也不是不可能,柔妃除了未嫁前,一直都生活在宫中,那个一心想致她于死地的,只怕依然是宫里人……
“郡主,你看这是什么?”
“一片衣角……”素心抓起来喃喃道。
那幅衣角是藏青缎子下摆绣着云纹的,应该是在争斗中被扯下的。
“你们有没有听见打斗声?”
“没有。”
大殿太深,轮值的都站在宫门外,在这寝殿后的室中如果有轻微打斗声根本别指望能听见。
素心苍白着脸,看着那片衣角发呆。
“娘娘,这好像是……太监服饰。”
“太监?”
“要不娘娘去内监把所有太监集合起来盘查?”
“可是太监那么多,没有千儿也有八百,怎么查啊?”海琼表示怀疑。高郅后宫直接由墨羽沂治理,他妃嫔稀少,性格又喜欢一切从简,因此宫女太监人数远不如明朝清朝那么夸张,但这庞大的后宫做杂事的人数总是少不了,虽然海琼没有统计过,但估计后宫的太监也该有千把。
素心有些傻眼,这么多人,确实难查。
瑞珠道:“其实我觉得可以从浣衣局查起,所有太监的衣物也送去浆洗,每个太监洗换和添置的衣物都有严格登记,一般太监的衣物如果破旧缝补,也需要登记,所以只要查查最近几天谁缝补了衣裳下摆就知道了。”
“可他如果扔了那件衣服呢?”
瑞珠做出个“你也有小白的时候”的得意表情解释:“宫里太监宫女衣物都是固定额数的,想报损也要登记,不合要求的缝补了继续穿,不然谁都会穿几天就去领新的,后宫的开销还不大得吓死人?”
“跟我久了果然IQ高很多。”
瑞珠翻翻白眼,为么聪明又跟你有关了,郡主童鞋,你太无视别人的智商鸟。
结果查了三天下来,毫无线索。素心严重怀疑瑞珠的主意是否正确。
瑞珠委屈道:“也许人家三天没去洗澡,那衣服还穿着。”
兰心赞同:“太监可不一定很爱干净,数九寒天,未必三天就洗澡。”
“不对。”素心觉得自己应该遗漏了什么。她想了很久突然问:“每个太监单衣厚衣会有多少件?”
海琼道:“那可不一样,在我国寻常太监单衣应该是四套,夹衣三套,可总管太监和首领太监就会有很多套。”
“那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把那件衣服压箱底暂时不穿,只穿好的。我们要等他把那件衣服拿去洗换,说不定得明年冬天才等到。”
众宫女有些傻眼。
“甚至有可能这个太监彻底不穿这套衣服了。”
“不太可能吧,最近阴雨连绵的,洗换的衣服一时半会也难干,三套有时都不够换。”
“不够换可以不换,还有一个可能是,这个人也许是首领太监之类,那他或者有五六套替换衣服。”
“这个……”
“甚至他还会自己缝补。”
“这个……”
素心抓着那片衣角脸色发青。她可以等,但柔妃不能,或许柔妃现在已经遇害,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要尽快找出来,时间拖得越久,柔妃生还的希望越小。她又盯着那片衣角看了会:“成色很新,但撕裂得比较大,不可能穿着。我觉得也许这人不会扔掉这件衣服,也可能会另寻途径织补……”
“出宫织补?”
众宫女立即又全体出动调查,结果皇宫卫队轮值的都表示最近没有太监出宫。
“怎么办!第四天了……”
“娘娘,前几天浣洗的衣服送到了。”素心无心理会,挥手道:“海琼去放好。”
浣衣局的女官应了一声,突然站住不动。
“怎么了,随我来啊。”
那女官疑惑地道:“皇后娘娘,您在看什么?”
“一块破布。”
“这块布看上去好熟悉。”
“每个太监衣服下摆都有,我知道。”
“不是啊娘娘,前阵子奴婢见一件送洗的衣服里有件破损了一块,说登记后拿去尚服局织补的,结果后来那件衣服就不见了。奴婢好奇怪,后来也没查到登记的记录。”
“你见过?”素心猛然跳起来。
女官肯定地道:“见过,清点时见过。”
“那下次那衣服送洗时你帮我记下是谁的。”
女官面有难色:“尚服局有些绣女手艺巧夺天工,织补后根本看不出原来痕迹,我们每天工作量又繁重,哪里有时间去每件细细查看织补痕迹?”
“那怎么办?”
海琼脸色一冷:“皇后娘娘交代的事,你无论多忙也要置办好。”
那女官脸色一白:“是,海琼姑姑。”
素心摇头:“等等,这样不是办法,那人下次送洗的时间不知道是哪天,即使能找到,也可能过很久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尚服局查探?”
女官道:“这也是好办法,即使未经登记,也应该是交由绣女织补。”
到了尚服局,盘查就简单得多,绣女们一一盘问后,终于有人承认了:“这件衣服下摆应该是奴婢织补的。”
“你确信?”
那绣女忐忑不安地点头,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皇后呢,脸都吓白了。
尚宫道:“这小玲是尚服局最好的绣女,上次那衣服破损厉害,就交给她了,也是浣衣局送来的。”
“可浣衣局为什么没有登记呢?”
尚宫面露迷惘之色:“会有这样的事吗?那即使知道是谁织补的也没用啊,小玲也不认识是谁的衣服。”
查了半天原来白查!素心皱眉,根源还在浣衣局,她又折回去重审浣衣局的人。
这次倒没费太大力,海琼海珠各执一根木棒,虎视眈眈外加威胁利诱之下,终于有人扑通跪地承认了:“禀娘娘,这衣服是奴婢拿去交给尚服局织补的,当时……当时送来的人交代,不许登记……”
素心皱眉,毫不怜惜地看着她筛糠:“那人是谁?”
“奴婢……不敢说。”
“海琼海珠。”
二女挥起木棒,还没打到她身上,那浣衣女就哭起来:“娘娘,说了我会死的!”
“不说也会死,而且先打你四十棒,不死再送去给侍卫队消遣。”素心摆出恐吓的后娘脸。
“娘娘!”她痛哭流涕,“那人真的很……很……”
“乖,说了本宫保你不死,而且调你去本宫殿内,谁敢动你,本宫先治他的罪。”
“真的?”
“绝对不是煮的。”
浣衣女呆愣一下没听懂,但终于犹豫着吐露了:“是……皇上身边的文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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