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把柴架上,烧起炕,这才拿出包子母女俩个坐在炕上吃了起来,一碗买来的白米粥,四个包子,肚子饱了,炕了烧热了。
就着锅里的热水,母女两个把河蚌也弄了,折腾到大半夜才睡,足足腌了五坛子,躺到被窝里哪还有精力说话,身子一粘炕就睡了过去。
村里程家早在张氏带着桃花往镇里去就得了信,程老汉劝说老伴,“让二郎去拦下来,不然让村里人看了怎么想咱们?”
“凭什么说咱们不好?那么多人看着呢,我可一直叫她回来住的,还不是怕咱们看到她挣多少钱,死硬的不回来,你看看这有点钱屁股就掘起来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了,我到要看看她能一辈子不求着咱们是呗?等咱们大郎是官老爷那天,我就让大郎休了她,看她还笑不笑得出来。”程老太太眼里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大郎越是当了官老爷才越不能休她,传出去他休了糟糠之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程老汉也犯起愁来。
张氏是真的跟他们生分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拦着,让大郎休了她,现在大郎不在了,想休也没有办法了。
程老太太不以为意,“那就现在让大郎休了她。”
“你糊涂了,大郎不是在县里吗?”
“让小张氏给大郎带个信,大郎也走些天了,一直没有消息,想来该到县里了,小张氏那里一定有消息。”程老太太这时精明起来了。
程老汉沉思一会儿,抬起头来,“那等赶集你进镇里一趟,小张氏有着身孕,你也该看看她过的怎么样,带上点鸡蛋。”
原本程老太太就想借这个借口进镇里,一边打听一下儿子的消息,行的话在给儿子送封信,但一听到要动她的鸡蛋,就不干了。
“那鸡蛋攒了一年才攒了一百多个,我还留着春天捂些小鸡仔呢,一个怀孕,我可生了三呢,也没有吃过几个鸡蛋。”
“就拿二十个吧,要是大郎那边安定下来能送信了,就找人写封信给大郎过去,问问他张氏这事怎么办?”程老汉一锤定音。
“就拿十个吧,咱家也没有钱了,我多拿十个卖了,好找人写信。”程老太太钻进被锅里,也不管老伴怎么看。
程老汉也知道妻子的秉性,到也没有在多说。
前屋里王氏高兴了,用脚踢程二郎一下,“跟你说话呢,怎么哑巴了?看出你大嫂不是什么好人来了吧?不然住的窝棚怎么能让人给点着了?那窝棚可是咱们种地时要用的,到时还要重新盖,你明儿个可别忘记到娘那说说,怎么也得让大嫂掏出点钱来。”
“大嫂哪有钱。”程二郎闷声道。
“没钱?”王氏的声音尖锐了些,“没钱咋能搬到城里去住?我看还有不少呢,你看看我跟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吃吃不好,穿穿不好,手里连半个子也没有,你还是个木头榔子脑袋,我可不管,明儿你不说我跟娘说去,这钱得大房出。”
“大哥去县里读书,咱们还欠了十两银子呢。”程二郎尽可能劝着。
大嫂的性子好,就这样被家里给赶出去了,窝棚又不让住,还和村里的人放出话去,让他抬不起头来,若他是个爷们,又岂会让家里人这样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
村里呆不了,只能往镇里去,他也从王家打听到了,两人走时带了很多的河蚌,要是真有钱也不会吃那东西了。
“十两银子?十两银子怎么了?那也是大房借的,咱们可没有花着一分,好吃好喝全进了你大哥的肚子,没钱还要借钱给他花,借了钱还要咱们拼命的还,你想当傻子,我不当傻子,你要是敢还一分,我就跟你合离。”王氏见丈夫不出声,又狠狠的踹了一脚,“程二郎,这次我可不是说假话,不信咱们就试试看。”
“行了,不早了,快睡吧。”程二郎算是变向的应下了。
王氏这才高兴了,倒下手搂着丈夫,“林子都五岁了,咱们在要一个孩子吧。”
“啥时有啥时要,随缘吧。”
王氏摸了一会儿,见对方跟本没反应,生气的又踢了一脚,翻身背过去,什么随缘,从过年到现在就没有碰过自己,哪里能怀上。
程家这边闹的不欢而散,村东头的刘家也不好。
刘家男人把孩子都赶到东屋睡去了,将门关紧,这才压低声音问妻子,“是不是你做的?”
虽没有直接说出做了什么,可都知道今天村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也不相信我?我可是你女人,你怎么帮着外人?”刘氏喊出声来。
刘家男人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就不怕孩子听到了。”
“我怕什么,我又没有做。”刘氏扯开丈夫的男。
刘家男人瞪向她,“我可见你今天出村了,你别以为旁人不知道。”
刘氏的眸子闪了闪,“反正不是我。”
今天她是看到林寡妇往窝棚去,这才尾随过去的,哪想到林寡妇到那窝棚不多时就出来了,然后屋里就着起火来,她就猜到张氏母女俩个不在了。
想起这茬,她才又慌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外人说看到我了。”
她还打算利用这事到林寡妇那里得点好处呢,林寡妇点了窝棚,一定是因为李木匠,想着能从林寡妇那里敲一笔钱,刘氏就忍不住裂开嘴。
刘家男人哪里知道她在想啥,脸色不好,“我告诉你,只这一次,你以后少动那些害人的心思,不然我就休了你。”
刘氏的脸变了变,没说话,算是应下了。
想到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到也不怪自己的男人向着外人了,笑着这才铺了被,“可惜了,要是那女红咱们家娟子能学来,是不是咱们也可以搬到镇里去了。”
“你就歇了这心思吧。”刘家男人见妻子这般,也就没有在甩脸子。
刘氏撇撇嘴,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却没有敢说出丈夫是对张氏有好事的话来,不然以丈夫的脾气,话一出口,指不定能骂啥话出来。
刘氏还是怕自己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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