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末,卯时初。
蓝浅一如既往地早起,趁着时候尚早在房中读书。
紫衣将早膳放在一旁,道:
紫衣:小姐,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去听学了,咱们准备准备,收拾完了就去兰室吧。
可她却淡淡回了句,
蓝浅(蓝陌寒):不急。
紫衣:如今咱们云深不知处因为这一次听学的原因来了不少世家子弟,听人说那兰陵金氏的金子轩排场可大了,就光随从都来了不少呢。
紫衣的性子素来活泼且爱凑热闹,跟主子蓝浅清冷的性格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可不是一点半点的,蓝曦臣还奇怪,她身边有个这么活泼的副使,怎么就没受影响呢?
蓝浅抬眼望了眼紫衣,轻抿了口茶,道:
蓝浅(蓝陌寒):这又是从哪个弟子口中打听来的?
紫衣:不是,是我今早出去听云梦江氏的人说的,还说什么这兰陵金氏的金小公子把彩衣镇最好的客栈全都给包了下来,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了呢,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提早上山,就发生了昨日的事情。
听紫衣这么一说,蓝浅方才明白昨日那件事情的原委,竟是因为无处落脚才让云梦江氏提早上的山,她轻轻一笑,倒觉得这兰陵金氏未免也太过招摇了些,就因为这金子轩的到访竟不顾先来后到了。
蓝浅依然低着个头,翻着自己手中的书,平静道:
蓝浅(蓝陌寒):这件事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咱们云深不知处向来规矩森严,若是让师兄听了去你怕是又要免不了挨罚了。
紫衣:是。
青衣在外面看了看时辰,也差不多该去要去参加拜师礼了,进屋提醒道,
青衣:小姐,时候差不多了,还有一刻钟时间拜礼便要开始了。
蓝浅这才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抬头望着青衣,
蓝浅(蓝陌寒):更衣吧。
青衣也是个利索的,很快便将那件正常出席的正装给蓝浅换上,平日里只是简单绾起的乌发今日也高高束起,顺便好好打扮了一番,本就长相绝美的她稍作打扮显得更加绝色。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蓝氏崇教,开宗明义,明本、辩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
“尊师命。”
言罢,众人齐三拜,这方才站于自己座位旁边,而后开始念蓝氏家规。
不知道念了多久,学堂之中响起了一阵鸟鸣之声,引起了众人注意,蓝浅倒也还好,倒是蓝湛,神色冷了冷,只是现如今在课上,他也没有当场发作。
只是魏无羡那边四处张望,终于在自己左边的聂怀桑寻到了声音的来源。
作为姐姐的聂明卿知道是自家弟弟闯的祸,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如今这情况她也只好装作不知道了。
于是听魏无羡低声问道:
魏婴(魏无羡):哎,藏了什么好东西啊?
聂怀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四周的人,在看了眼自己前面的姐姐聂明卿,见没人注意自己方才偷偷将袖子里的东西露出来给魏无羡瞧了眼。
魏无羡一脸惊讶,没想到一同来听学的别家子弟竟也有同道中人,
魏婴(魏无羡):这是什么呀?
聂怀桑将金雀小心的藏起来,与魏无羡道:
聂怀桑:我在来的路上发现了一只金雀,足足追了三天呢,怎么样嚣不嚣张?
魏无羡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赞道:
魏婴(魏无羡):嚣张,好玩儿,还是金色羽毛唉。
聂怀桑:可不是?哎,我跟你说,它好玩儿之处多着呢。
蓝浅看着他们俩实在没有消停的意思,只是看向旁边的蓝湛示意他提醒一下后面说话的那两位。
收到蓝浅的示意蓝湛便看向魏无羡和聂怀桑,那两人看着蓝湛好似刀子般眼神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看着他们终于安静下来蓝浅轻轻勾唇一笑。
这两个人还是很怕蓝湛的。
而将目光转向蓝湛的魏无羡正好瞥见一旁蓝浅的那一抹得意的笑,他自然也就猜得到是她让蓝湛提醒他们的,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灭绝师太很是记仇,甚至比蓝湛那小古板还要记仇。
姑苏蓝氏家规念完后,各世家纷纷上前拜礼,只是到清河聂氏时跟随聂明卿上前拜礼的副使孟瑶引起了别家弟子的议论。
“这是谁呀?”
“他就是孟瑶。”
“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听说他曾去金家认亲,结果被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的门下。”
“哎,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这议论声虽小,可还是有不少人都听见了,直到蓝启仁轻咳一声,出言提醒后方才消停。
听见议论声的蓝浅忍不住出声,故意将声音提到让兰室中的所有人都听得见的程度,
蓝浅(蓝陌寒):大师兄,陌寒曾听身边的紫衣提起过,说是这聂小姐身边有一个得力副使,名唤孟瑶,举止温文尔雅,颇得聂小姐和聂宗主的倚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呢。
蓝涣(蓝曦臣):不错。
蓝曦臣知道蓝浅这是要为孟瑶解围,自然配合,他走下台阶停在孟瑶面前,道:
蓝涣(蓝曦臣):素闻聂宗主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就像陌寒所说,果然不凡。
音落,孟瑶向蓝浅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蓝浅也礼貌的回之一笑,同样也朝蓝曦臣微微点头。
蓝曦臣会意的看向孟瑶,将他手上的盒盖打开,只见那紫金砂丹鼎静静地躺在盒子中。
蓝涣(蓝曦臣):这紫砂望之不俗,正是叔父的喜好。
言罢,亲手接过交由弟子拿下去。
而在云梦江氏拜礼之时,岐山温氏来势汹汹的进来,打断了江澄的话,
温晁: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
见着来人,蓝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这可是她杀父仇人之子,若是要她以礼相待的话实在是有些为难于她。
蓝曦臣安抚的看了眼蓝浅,示意她千万不要冲动,如今不宜与岐山温氏撕破脸。
蓝浅正好收到蓝曦臣的示意,将目光转向一边。
她自然知道分寸,即便他不提醒她也不会乱来。
见她如此,蓝曦臣方才将目光转向温晁,道:
蓝涣(蓝曦臣):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蓝氏有失远迎。
蓝浅平静看了眼温晁,语气丝毫没有什么波澜,不等蓝曦臣说话她便说道:
蓝浅(蓝陌寒):我听家主说,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
蓝浅特意将‘仙督’二字的语调特意加重,隐隐有些挑衅的意思。
她也能看得出来,这温晁分明就是来找事的。
温晁也没放在心上,他不屑的说,
温晁:蓝三姑娘,你这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给你们姑苏蓝氏送两个人,再说了,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听学。
蓝湛上前一步,想要与他争辩一番,却被身边的蓝浅拉住手腕,朝他轻轻摇头。
蓝湛会意,只好退下去。
蓝浅看向蓝曦臣,只见他欣慰的朝她点了点头。
不等蓝浅说话,只见魏无羡道:
魏婴(魏无羡):那既然如此,温公子你又为何特意前来呢?
温晁:哪儿来的鼠辈?
温晁轻轻甩手,似乎有些生气。
魏婴(魏无羡):鼠辈不敢当,在下云梦江氏,魏无羡。
魏无羡道。
温晁:竖子也敢插嘴。
魏婴(魏无羡):我师弟江澄刚才在行拜师之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
魏无羡道,
魏婴(魏无羡):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
蓝浅的眼神当中带着丝丝冷意,道:
蓝浅(蓝陌寒):温公子这般横行霸道,难道这便是岐山温氏的教养么?
温晁:哦?那依蓝三姑娘看来,什么才是教养?
温晁说,
温晁:更何况,是云梦江氏不识礼数,不教育一下未免世人说我辈没有规矩!
言罢,随着温晁的话说完,进来不少温晁带来的随从朝蓝浅与魏无羡江澄拔剑。
蓝浅依旧站在原地平静的望着这些人,她没有魏无羡与江澄那般冲动,一言不合便即刻拔剑,即便她不拔剑温晁也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些下属?
只是还没等动手,一阵笛音响起,面前所有的武器离了手,纷纷落地。
蓝浅面向蓝曦臣轻轻一笑,蓝曦臣还是懂她的心思。
蓝湛看了蓝浅一眼,他感觉到今日她的反常,毕竟杀父仇人之子就在面前,换做谁都会如此,更何况是蓝浅这么一个冷清且又爱恨分明的人。
蓝曦臣将玉笛收起来,无奈的看了眼蓝浅,多年前的那件事到现在她还是忘不了。
蓝曦臣走下台阶,在温晁面前站定,道:
蓝涣(蓝曦臣):温公子,今日乃云深不知处拜师听学之日,还请温公子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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