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诡异

“这位姐姐何必躲躲藏藏，若有话，出来一见，岂不是更加方便？”

夜的街道上已然没了来人，宫羽涯一人走在回陆家药铺的路上，清冷的月光照得他的影子更显纤长。他很确信，有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他隐约瞥到过一个白色的裙角。

“吱吱吱吱……”

还是没有声响，唯余虫声，虽然嘹亮，却在似融化在静夜里。

宫羽涯经脉的胀痛此时终于缓解了不少，至少已经不再是本能性地在走了。之前他虽然感觉的到有人跟着他，但因为体内的痛感连思维都略微麻痹了，所以鬼使神差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既然没有任何的声响，那么继续这么留在这里也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如果自己回去太晚，不管是陆浩还是陆雨萱都会担心。

宫羽涯又一次迈开了步子，也许是有些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害怕，宫羽涯的脚步在不断加快。

但即使是如此，那种背后被人盯着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今夜没有一丝风，可宫羽涯却能感觉到阴冷。

看了看高悬的冷月，宫羽涯心中轻叹了一声：“唉，不知这次又是什么祸事啊。罢、罢、罢，来吧，来吧，也不差这一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吧。”

正当这么想着，一回神，却发现原本暗而静的街道边上出现了火光。

——是哪家店？在半夜还开着？这里应该没有饭馆了啊？

突然，火光边上出现了一张苍老、布满了褶皱的面庞。宫羽涯心脏一抽，呼吸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天晚了啊，小姑娘，怎么一个人还在这街上走啊？”声音沧桑得让人几乎分不清男女，但眼前的人的发饰告诉宫羽涯，这是位老太太。

宫羽涯定了定神，这才发现火堆旁边还蹲着一个人。

“老太太好，我只是刚才才下了班而已，我就在那边的留仙居当洗碗工。”

“留仙居？留仙居……没听说过。快家去吧，这里可不太好待。”

“好，老人家再见。”宫羽涯施了一礼便要走。

“嗯，去吧去吧。”老太太也挥了挥手，似是在催促宫羽涯快些走。

“叮铃铃……”

“哆哆哆哆……”不知多遥远的前方传来了连绵的马蹄与马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个点，还有马车？

正当宫羽涯这么想着，徒然，他感到手腕一痛，仿佛被一个冰凉的铁钳子钳住了。

他回头一看，却是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自己。是那老太太！她想做什么？

“老太太，您这是……”

“别问！”

不等宫羽涯反应，老太太便一把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事实上，宫羽涯也无法反应。

“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动，不要发出声音。”

宫羽涯是真的被吓到了，因为这老妇人的怀里凉的可怕，不似活人。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走的街道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那条街道！虽然宫羽涯才走过几天，但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刚才走的街道。

到底是自己走错了？还是……

宫羽涯不敢往下想了，哦，不，应该说他此时的脑子都快冻僵了，无法思考。

马蹄声、车轮声、铃声终于来到了身后，宫羽涯虽然好奇，但他现在根本连转头都做不到。

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寒意入侵着宫羽涯的意识。

他的思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不知什么时候，一切的嘈杂都渐行渐远，最终杳无声息。可宫羽涯根本没有移动的想法。更准确的说，他的想法，快要消失了。

仿佛沉入了深海，静的可怕。

.

.

此时，宫羽世家宗家大宅的某个隐秘的小道上，六个家仆装束的男人被一华服妇人阻住了去路。

“大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小的们不过是出去置办些物什罢了。”

“啐，没脸没皮的东西，你们主子究竟叫你们去做什么，我不知道全部，还猜不出一星半点吗？”

不等六人反应，夫人便运起了全部修为。如水晶般的淡紫色灵力裹住了她的身躯，呈叉状的灵力蝠翼凝聚成形。

“晶核幻界。”

淡淡四字出口，周围的世界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紫纱，看上去像是隔着一块巨大通透的紫水晶。

“大太太，您这是何意。”为首那人的语气冷了些许：“桂姨太太吩咐我等外出购置些奇鸟异兽以供玩赏，三天之内必须回来，小的们不过是下人，若是误了事，定然是吃罪不起，还望大太太不要为难小的们。”

“怕得罪桂姨太太，便不怕得罪我？你们只管回去，桂姨太太那边我去说。”

米鸾这一生怕是第一次如此厉声喝问他人。

“不敢。只是姨太太那边，纵使是太太去说情，怕我等也难被轻饶……”

米鸾哪里听不出这些人话里的意思？自己堂堂正房大太太，没法从偏房宫羽桂手里保住他们，也就是在说，自己压不住宫羽桂。

这是一种侮辱，可又是不争的事实，否则，她有怎会亲自来拦住眼前的这些人呢？自己也派人来边可以了。

“够了，别当我傻！想出去害我儿，就先从我米鸾身上踏过去！”

米鸾此刻对过去那个软弱的自己的恨意已是无可复加。

过去那个幻想着退让便可保全一切的自己，在即将被迫嫁到宫羽世家时，作为族长的大女儿，选择了沉默，沉默着告别了宣誓要娶自己的心上人。在宫羽天正开始逐渐把自己的心分给别的女人时，她选择了沉默，沉默着告别了曾经那个只爱着自己和儿子的丈夫。乃至只是因为是外族人被丈夫的弟兄叔伯们排挤、被其他两房姨太太夺去了老祖宗的宠爱、儿子被丈夫逐出了世家……

一切的一撇，都让她觉得过去的自己荒唐的像是在做梦。因为哪里会有一个醒着的人，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视的一切被夺走而无动于衷呢？

“我……这次不会再退让了。”

“秘核灵光术！”米氏世家属于族长一脉曾经的镇族绝学，宇宙中最早的三阶五级“诡”属性灵技，露出了属于它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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