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探病

“古墓群么，原来如此。拉死人来做挡箭牌，确实符合他们的作风。”

“只是我没料到，那啥……英魂级的魔物，巨他娘的夸张。估计你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见得能轻松打发。”

安洁琳和朱琪一边走着，一边压低了嗓门讨论当时的情形。不知情的旁人视角，会以为她们是在进行普通的医患交流。

“所以才一再叮嘱你谨慎行事，我们局里可是记录过很多超越人类常识的……”

只是在秋明的病房前，两人的对话被迫中断了。

“唔，怎么有警察？”

一个身着警服的男子，似乎和负责该病房的值班护士，发生了争执。

“你好，民警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朱琪像是表演变脸戏法，瞬间换了一副笑吟吟的表情上前问道。

值班护士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啊，主任……这位同志非要进去看望病人，我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

“你就是他们的头？来的正好。”手上提着水果篮的警察转过身来：“你说我朋友在这住院，现在既没动手术也不是重症病房，咋就不让见了？”

“你的朋友是哪一位呢？”

“关秋明啊。这病历卡上不是写着么。”

“哦，是这样啊。但是现在……病人需要静养。”了解到对方并无其他来意，朱琪摆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医院里也禁止喧哗，希望民警先生能配合一下。”

“不不，我不打扰，你们让我看一眼就行！我是真的担心他，才难得挤出时间来一趟。”

“可是这样违反了医院的规定。我们很为难……”

“哎，规定是死的，人还活着呢！你就行个方便……”

安洁琳看着他们扯皮，事不关己地打了个哈欠。

“来来，这位姑娘你评评理。大家都是来住院的，哪里有这么搞……”

也许是注意到她身穿的病号服，民警忽然转头求助安洁琳。只是当视线移到脸上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诶？姑娘你……挺眼熟的，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吧。”

“我想想……这金色的长发，凶恶的眼神！哦哦！难道你是……”

“没礼貌。”没对方说完，安洁琳的拳头已经贴在了他的鼻梁上：“你说谁眼神凶恶。”

“抱歉抱歉。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胖民警捂着生疼的鼻子，凑过来赔笑道：“金志雄啊，小学的同学！被你揍……打过架的那个！”

“呃……就算你这么说。”

面对朱琪投来斜视的眼神，她不得不撇清关系：“以前打闹过的太多了，我真不记得你。何况还是那么远古的事情。”

“那你至少该记得韩丽人吧？在卫校那会因为她，你把我的手都打断了。”

“……？”安洁琳满脸困惑歪着脑袋，艰难地进入了回忆模式。

***

“……看来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室友了。我叫韩丽人，你呢……”

“……你的金发好酷哦，是纯天然的吗？还是染的？我觉得一定是染的……”

“……你真的好厉害，连高年级的男生都害怕你。以后我就叫你大姐头了，你不会介意的吧……”

“……大姐头，你那个小跟班好可爱啊，长大后一定是个好男人！我以后找老公也要按照这个模板来找……。”

“……嘻嘻，这个蛋糕好好吃哦。大姐头你也来试试……”

“……大姐头！你怎么又挂科了？今天起我给你补习，不能拒绝！你就不怕到时毕不了业吗，真是的……”

“……怎么办啊大姐头，我最近被一辍学青年盯上了。他老在放学的时候缠着我，好可怕……”

“……我决定了大姐头，我今天就去和他说清楚。没关系，他一定能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

“……大姐头……别打了，大姐头……呜呜呜……”

***

“啊！是你！”过了好段时间她终于反应过来，尴尬得合不拢下巴。

而最后的回忆画面，是自己用过肩摔将某人放倒在地上，之后还朝他胳膊上无情地踩了一记重脚。“那个机车男！”

“对对对！就是我，”金志雄的圆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可算想起来了。”

“啊哈哈哈！原来是你啊，早说嘛真是！”安洁琳脑袋一拍，态度立马来了个百八十度大转变：“你小子混的不错嘛，都当上警察了！”

“哈哈，还行、还行。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转眼就过了十年。”

“可不是嘛，你瞧都变成这么个大块头了，哈哈哈哈。”她异常亲切地拍了拍对方的臂膀，不知道会还以为她遇到了阔别多年的邻家小弟。

“这手没落下什么后遗症吧？当然就算有的话，也过了民事诉讼的时限，可是得不到赔·偿·的哦。”

“哎，瞧你这话说的！真是会开玩笑，哈哈哈！”

“……闹半天是因为钱么。”朱琪在心里叨念道，露出了极度鄙夷的眼神。因为她十分清楚，这些话里可没有半点玩笑成分。

不过耿直的志雄倒是没有多想：“你还是老样子啊，丽人直到现在还经常提起你呢。”

“是嘛？”安洁琳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随便这么问了一句：“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么？”

但对方的回答犹如另一个晴天霹雳：“嗯，我们结婚到现在快五年了。”

“？？？结婚……结……婚……结……？”

如此戏剧化的现实，让安洁琳怎么都无法和回忆对接，只剩下这个刺耳的词汇回响着。

有那么零点几秒她的脸色如冰结霜，并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只有自己才听得清的话。“爆炸吧。”

“什么？”

“没、我说这真是爆炸性的消息啊哈哈，”转瞬之间她又恢复了原样，“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

“对了……这事说起来挺抱歉的。”

“嗯？”

“结婚那会本想邀请你出席，但因为从毕业以后就各奔东西，”胖警官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所以我老婆实在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

“说这些就见外了。你俩能幸福美满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说到这里，安洁琳才流露出由衷的笑容。“实在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抽空请我去做做客，喝两杯。”

“哈哈，那必须的！到时务必请你赏脸……”

“太好了，原来两位还真是熟人。只是这走廊过道的说话也不方便。”插话的同时，朱琪还特地双掌一拍以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她虽然面带微笑，但额角微有青筋浮现：“不如二位到楼下的咖啡厅小坐片刻，边喝下午茶边聊？”

同时她还一边朝安洁琳使眼色，仿佛是在暗示“赶紧把你这警察朋友带走免得在这里添乱。”

“……”这一切安洁琳自然不会后知后觉。只是她看在眼里，却特地把话题带了回来：“听你刚才说到秋明，你们认识啊？”

“啊、对！我本来就是来探望他的，”志雄拍了拍大腿：“你瞧我这人，一提起丽人的事就啥都忘了。”

朱琪假咳一声，笑容渐渐变得僵硬：“你朋友还未彻底清醒。就算你现在进去看他，大概也只会胡乱说些梦话。”

潜台词：要是秋明在无意识中向普通人暴露了什么情报，善后处理就很麻烦。

“没事没事，谁会在意梦中的呓语。”安洁琳转过头道：“况且我们几个都是朋友，就当我行使一下员工特权呗。”

潜台词：就算暴露了也没人会当真，而且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哎呀，小琳你这孩子真会为难人，”

此时的朱琪已经保持不住商业式笑容。她扭过头去以免让人看到铁青的脸色。

“行了你们进去吧，不要太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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