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因为赛罗的这一下子，令莎娜的手在颤抖，她感觉到了一股大的惊人的力量。

匕首上银色的刀片飚射向四周，其中一块飞向小女孩的耳边，插在墙壁上，发丝缓缓飘落。

小女孩眼瞳一缩，带着泪水，看着身旁，捂着嘴巴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声。

“够了。”赛罗语气寒冷，表情冷漠地对眼前的莎娜说道。

“快点离开这里！”赛罗转过头，异色的眼瞳令小女孩心中一颤。

她慢慢站起发抖的双腿，感觉下半身软得有些脱节，但还是颠簸着逃出了这里。

莎娜咬着牙，紫色的刘海遮挡住她的眼睛，双手无力地垂下来，手掌一放松，匕首柄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问你一遍，幽魔一族的女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听着小女孩的哭泣声越来越远。她的声音寒冷刺骨，杀意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再这样下去，你将会堕落。”丝毫不畏惧莎娜的杀气，赛罗皱着细细的眉毛，缓缓地说道。

“笑话！”莎娜声音极其尖锐:“我们早就堕落了！”

“你现在，就像丧家犬一般。”

“闭嘴！”莎娜吼道:“人类有什么资格得到救赎和怜悯！就像他们不会怜悯我们一样！他们全部应该去死！”

“那么，你们呢？”赛罗马上出声道:“看着自己的同族沦为奴隶，依旧袖手旁观，你现在的力量，依靠的是大主教，如果恨，那就反抗！而不是像这样发泄自己的仇恨！不管是人，神，魔，都是因心而异，没有绝对的恶与善，你现在杀了这个小女孩，很开心么！？可笑！那只是弱者的悲鸣罢了！”

“闭嘴……”莎娜的拳头正在握紧:“你也是魔族，为什么要拥护人类，你没有见到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么？”

“你知道你们，一直在将自己的同族送往这样的人类手中！”

“闭嘴！你这个魔族的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乳臭味干的小鬼！这个世界就是这么黑暗！反抗不了！反抗不了你能怎么样！”

“那杀死这些没有抵抗力的弱者，就能得到那可悲的满足感么！？你都不曾反抗过！”

“闭嘴！闭嘴！闭嘴！”

“你在嘲笑自己，却想用这种事情安慰自己而已。”

“都说叫你闭嘴！”

轰！

莎娜身体魔气瞬间爆炸，捏紧右拳，直朝赛罗的肚子轰去，却在快要打中她的那一瞬间，她的右手被另一只雪白的小手给抓住了。

“不许动姐姐一个汗毛！”

耶梦加得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盯着莎娜，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令做了多年刺客的她都为之一惊，似乎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体内有无穷的力量，能轻易将自己撕碎。

“你不要插手，耶儿，让她攻击我，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耶梦加得听了赛罗的话后，微微愣了一下子。但当她看到赛罗那坚定的眼神时，便不再疑惑，送开了抓着莎娜的手。

莎娜见耶梦加得松开了手，立马握紧拳头，朝赛罗的肚子打去，赛罗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龟裂迅速蔓延，尘土掉落，咔咔巨响，崩裂破碎。

莎娜和赛罗都掉落出来，伴随着巨石，砸向地面，溅起黄色的泥水。

轰隆隆！

天空依旧下着大雨，雷声宛如老天在叹气，每一滴都是那么寒冷刺“要打一场么？”赛罗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暗金色长发随意铺散着，嘴角勾起。

呼……

一瞬间，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莎娜感觉打在赛罗肚子上的拳头传来一阵高温，眼瞳一缩，迅速跳开。

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被烧烂，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你依旧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幽魔一族的女人。”莎娜手掌一张一合，紫色的眼瞳盯着赛罗:“现在的我，有权利杀了你，而不会被克拉责怪。”

赛罗伸出手，雨水滴落，伴随着一个暗紫色的勋章状物体，暗之本源渐渐落在赛罗手上。

“你说过，弱肉强食，你为什么臣服与克拉？”

“因为他的力量，和魔族无限的希望。”

“是么？”赛罗笑了:“力量就能让你臣服么，莎娜，如果我赢了你，我和他比谁的希望更高呢？”

“可笑。”莎娜面无表情:“你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巴萨，魔族中最弱的幽魔，能干什么？”

“巴萨么？”赛罗面带微笑:“说再多也没有用，莎娜，我要你跟随我。”

“呵……”莎娜身体颤抖一下，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她没有再废话什么，一团黑色的烟雾笼罩着她，身影瞬间消失。

杀了她，一切就都清净了。

“噩梦深渊！”

赛罗轻声呼唤一声，迈开脚步，暗之本源伴随着一道紫光，直朝天空而去，似乎钻入了云层，黑暗的天空开始扭曲起来，雨水静止不动，赛罗的眼瞳无比明亮，带着血红色和碧玺绿的流光。

天空有黑色的羽毛缓缓飘落，十分美丽，宛如寒冬的初雪。

赛罗的脚下开始发出嗤嗤的声音，黑色的烟雾宛如一条毒蛇，围绕着她，万草开始枯萎。

噗通……

不知何时，莎娜出现在了赛罗的面前，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跪下了，这股压力，令她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

她在克拉的面前，都还没有受过如此之大的压力。

哗……

四双黑色的羽翼翅膀撑破赛罗后背的衣服，大张开来，带着燃烧的黑色火焰。（这里是噩梦深渊与赛罗完全融合而觉醒的样子）

莎娜眼瞳猛地缩成一点。看着她脚下枯萎的草地。

她想起了，小时候听到了一句话。

黑色的羽翼代表着背叛，被神所遗弃的战神，掠夺生命的死气，是噩梦深渊的摇篮，扭曲的天空，是神罚的仇恨。

堕落的战神。

渲染成幽灵的恶魔。

深渊魔王。

“切希莫德……”莎娜缓缓地喊出一声，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不可能……

这个加入组织，令她心情烦躁的幽魔一族女人，是切希莫德？

冲击太大，她有些缓不过神来，只有呆呆地跪在那里。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莎娜只觉得脸颊一痛，视线都有些模糊，脑袋发出鸣声。

“耻辱么？”赛罗淡淡地道:“弱者。”

“是继续跪在这里，还是站起来跟随我，随便你，如果你就此失去战意，那么，你心中的道路上，也会跪在这里，永远。”

莎娜抬起头，看着前方，突然，一个身影浮现。

好温柔，好温暖，那是……

母亲……

“莎娜，如果摔倒在地上，你应该怎么做？”

“站起来……”

“没错，应该站起来。”

“但是，好痛，妈妈……为什么要站起来？”

“因为，你要过来，牵住妈妈的手啊，等妈妈老了，走不动了，你还能一直牵着我的手，往前走。”“往前走。”莎娜跪在地面上，双手撑住自己的膝盖，她咬着牙，眼皮都在颤抖，抬起头，盯着赛罗，一字一顿地道。

赛罗微微一愣，嘴角慢慢勾起，手一挥，黑色混沌般的压力瞬间消失，天空原本冻结的雨滴瞬间降下，打在莎娜的头顶上，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

天空，一个黑色的徽章烁着暗紫色的光芒，慢慢飞入云层，随后消失不见。

赛罗就站在莎娜面前，背后黑色的羽翼翅膀慢慢收回，露出光滑雪白的后背。

“愿意赌一把么？”赛罗对她伸出手:“在我的身上。”

莎娜缓缓呼出几口气，身体还在颤抖，心脏剧烈跳动着，看着赛罗饱和的笑容，她愣了愣。

她，原来也会露出这种笑容啊。

这几天，从未见过她笑过，全身上下给人的气质，就是一个天生的刺客。

“我并不喜欢赌博。”莎娜牵住赛罗的手，露出僵硬的微笑:“我只是协助你，因为我们目的类似，想让我当你的手下，没那么容易。”

她只是在嘴硬罢了，因为刚才的事情，心中还有些怒火，不愿意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妥协。

“哦？”赛罗眉头一挑，慢慢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并没有完全信任我，当然，我也不可能直接相信你，我笼络你的心是真的，这可以用时间证明，我是否有令人追随的资格，也要通过时间证明。”

“不过……”赛罗话锋一转，盯着莎娜:“我不会饶恕背叛，这是相对的，不管你，还是我，克拉当初是怎么让你服从，难道是强硬一点的手段？”

说着，赛罗左瞳血光闪烁，令莎娜又有些心颤抖。

“不要让我用强势的手段来证明，到现在，我已经被你见识到真正的模样，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莎娜，明白了么？”

被赛罗盯着有些头皮发麻，莎娜又在刚刚的冲击中没有完全恢复，两人对视了一会，莎娜喉咙的一口气一泄，偏过视线。

“我知道了……”莎娜有些不情愿地道，眼瞳微微闪烁，像个委屈的小女孩。

跟赛罗相处了几天，令她保持了多少年的冰冷艳丽气质瞬间消失无踪，估计这幅模样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这是影杀排行第一的暗精灵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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