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衡阳雁去无留意(二)

子规啼鸣入梦，荷塘露珠凝聚，浅粉嫩绿中睁开朦胧双眸，头痛之感在经脉间来回传播，史珍香玉掌按住脑袋痛感不减反增。一个踉跄载到在地，眼前一黑，所有景象烟消云散。

　　对于看遍世间繁华，生来眼前美景如画，黑暗是她所不能习惯的。焦急暴躁席卷大脑，心如蚂蚁爬行一般，胸闷难忍，双手胡乱刨动周围乱草土壤，扁形草叶割伤那葱管般纤纤玉指，血从指间流淌染红几抹嫩绿滴进土里与其相融，为大地增加几分魅惑。

　　“姑娘！”

　　一丝温暖从后面将她环绕，略微刺痛的伤口被另一个物体所包裹，她能感觉到那是手。

　　言语出自一个低沉的男音，温柔磁性。隐约能闻到淡淡麝香清幽之味，使得史珍香安神踏实，眼前恍然恢复明亮，满地光景映入眼帘。

　　史珍香扭头，男子俊颜泛现眼中。白衣如玉、温润俊逸、满身透出书香气息，身着简陋干净，估计是个进京科举的穷酸秀才。心跳似乎漏了半拍，面红耳赤。史珍香推开男子反手掐住他的脖颈，厉声厉色：

　　“你是什么人？想害我？”

　　“我……咳……咳咳……”男子喘不过气来，双手抓住史珍香的胳膊，无力争执：

　　“姑娘，小生……只是一介书生，只想金榜题名报效朝廷……无意伤害姑娘，更何况……姑娘如此厉害，小生也伤害不了姑娘……姑娘……可否……先放开小生……”

　　史珍香伤势重重，并未太用力掐他便已忧及性命，可见他真的没有半分功力，放开他也无碍。

　　松手后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住大腿停歇了好半天，才弱弱开口：

　　“小生见姑娘伤势严重，心想过来抚姑娘一把，竟未想到姑娘如此不近人情。”

男子说完，史珍香不屑，头也不回转身离开。倒是男子厚着脸皮一直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虽有察觉，但史珍香无心与其纠缠，带宝珠会山迫在眉睫，一小小书生成不了大气候。若是路上再遇挫折可就得不偿失了，主次分明，大事要紧。

　　泛舟江上，夕阳落日余晖，临近衡阳城，黄昏沉沉笼罩着这座古城。湖畔上鱼龙混杂，行人摩肩接踵，好些小舟并排而靠。杨柳依依，清风徐来，吹乱美人青丝。

　　史珍香下船男子也跟着下船，大街上人来人往，男子却始终没有跟丢。回春堂买了些治外伤的药材，便去了附近客栈住了下来。店小二送来几碟小菜，史珍香刚拿起筷子，男子不请自来。没等史珍香发话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少言寡语，冷静如初。

　　史珍香皱眉，放下筷子拔剑相向：“这是我的菜！”

　　男子倒是没被阵势吓到，依旧大口咀嚼馒头。

史珍香其实也没有打算杀他，拔剑只是吓唬吓唬。可男子得寸进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吃得不亦乐乎。

　　“你听见了没有？聋了哑了？”剑又靠近了男子几分，史珍香努力压制心头怒气，她怕自己真的会一气之下杀掉男子。

　　在她注视下男子反倒吃得更起劲，直到吃饱喝足才站来像史珍香拱手行礼道：

　　“小生适才饥肠辘辘，可身上所剩无几的银两已交了房钱，所以在姑娘这里借一碗饭，姑娘放心小生是不会白吃姑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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