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荒凉的风景

零舟城，瞭望塔，放哨的士兵正在警惕地观察四周时，却突然发现远方有两个身穿黑衣斗篷的人正在朝着零舟城缓缓靠近，他立刻将这道讯息传递给守卫城门的关卡处。

关卡处在收到了这样的情报之后，对远方那两个黑衣斗篷的人布满了警惕，因为不能不防是被纳米机械操纵的机械炸弹，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来袭击零舟城，之前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所以无论是任何人来到零舟城，要想进入就必须经过严密的盘查才行。

“喂，你们是什么人，快站住！”关卡处的士兵手持步枪对准了凌黯和银。

或许是银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敌意，第一时间悄悄地在手中汇聚起纳米机械，如果对方发起攻击，那么自己也将毫不犹豫地发动反击制服对方。

“银，别冲动，我们是来寻求庇护的，而不是来挑起争斗的，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凌黯握住了银的一只手，凑近她轻声说道。

银这才将手中汇聚的纳米机械尽数撤去，听从主人的命令以及保护主人才是自己的职责。

“那个别开枪，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从北边城市逃出来的幸存者，来到零舟是寻求庇护的，能否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呢？”凌黯摘下黑色的斗篷举起双手道。

“从北边逃出来的幸存者？北边不是已经被纳米风暴（在第一章中出现的黑色飓风，由纳米机械形成的恐怖天灾）给摧毁了吗？你们是怎么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

“我们一直躲在地下的避难所里，这才逃过一劫，但避难所的食物快被消磨光了，我们为了生计也只能来到地面上来探索，原本十多个同伴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是到达了这里，求求几位兵哥哥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

几名士兵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凌黯，对其所说的话将信将疑，虽然说没什么纰漏，但还是缺乏令人信服的依据。

“放你们进去可以，但必须接受盘查，还有你的同伴，也把斗篷摘下来给我们看看。”

凌黯眼神微微闪烁，银也要接受盘查吗？先不说银的身份，如果不小心查到她身上的纳米机械会怎么样？凌黯着实有些不太敢冒险。

“怎么了，快点把斗篷摘下来，不然我们可就要开枪了！”士兵将手中的枪械齐齐对准了银。

“几位别冲动！”凌黯主动站出来挡在了银的身前。

银的情绪再次有了一些起伏，主人这是在保护自己？

“我的这位朋友她有白化病，不能够长时间接触阳光这才戴着斗篷的，还请各位检查完之后，就放我们入城。”

凌黯最终迫于武力的胁迫下也只能将银的斗篷掀开，露出她那一头银灿灿的银发。

当几名士兵在看到银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人，美丽的几乎不像是人类……

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以及那一头如瀑般的银发，虽然身才被斗篷遮了起来，但想必拥有如此俏丽脸庞的佳人，身材定然也不差才对。

最重要的是那双冰蓝色如宝石般的眼睛，仿佛就像是亿万星辰当中最闪耀的那一颗，令人对上视线便无法再轻易挪开。

“太…太美了！”一名士兵不由得感叹出声。

其余士兵也在惊叹之余缓过了神，随后对凌黯和银展开了搜查，不管怎样得先确认他们的身上是否有携带危险品。

凌黯将双手举起，任由士兵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最终对方摇了摇头确认凌黯的身上什么都没有。

而银这边居然没人敢主动上前搜查，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银就仿佛是个神圣不可亵渎的存在，像一位女神一般。

“我…我来吧。”最终这群士兵当中有一个人鼓起勇气走上前来搜查银。

在其他士兵羡慕的视线当中，这名士兵红着脸不去看银的脸，开始在她的身上到处摸索了起来。

甚至还有士兵在一旁吹起了口哨，一幅轻浮的态度让凌黯极其不爽，但在这种他不能爆发，否则就会失去入城的机会。

一番检查下来后，士兵什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查到。

最后，他们还需要用一个扫描仪检查全身，是否有隐藏起来想携带入城内的纳米机械。

这个扫描仪倒是让凌黯有些担心，害怕会扫出银身上藏起来的纳米机械。

接受扫描仪的扫描后，凌黯完美通关，身上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而当扫描仪开始扫描银的身上时，凌黯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但最终扫描仪并没有发出警报声，银也通过了检查，没有被查出身上藏匿纳米机械。

“呼……”凌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刚可算是为银捏了一把汗，还好她身上的纳米机械隐藏的非常好，没有被发现。

“恩，是两名人类，一男一女，未携带任何危险品，许可入城！”

在士兵向城内进行报告后，城门口那巨大的吊桥缓缓地下落，这一番旅途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废。

不过也都是因为有身边的银在，自己才能够顺利到达这个地方。

啪嗒——

吊桥顺利着陆在护城河的对岸，也就是凌黯的正前方，他与银踏上这座吊桥观看这下面的深坑，犹如悬崖一般的高。

偶尔还能够看到深坑地下，有几台已经摔得破碎的机械，那应该是曾经入侵过这里的人工智能吧。

凌黯没想管那么多和银快速通过了这座吊桥，零舟城的大门缓缓地朝二人打开，前方便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与堡垒，零舟！

可当他们走进零舟城的时候，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又是一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街道上荒无人烟，四周给人带来一种萧条的感觉。

越往深处走，偶尔能够看到几个衣衫破烂坐在阴凉处一动不动的乞丐，房屋内有人会偷偷地透过窗户瞧一眼凌黯和银，但在视线对上的一刻会立刻将窗户关上。

“这座城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出来，甚至还有乞丐？”凌黯越是往下走越是对零舟城感到失望。

衣不遮体的孩子蜷缩在角落的阴影处，啃着不像样的发霉馒头，瘦骨嶙峋的样子着实是让人心疼。

更前方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帐篷，许多人都躺在帐篷内不肯外出，反正越往零舟城的内部走，就越是衰败的景象。

甚至还有些躲在阴暗角落处的人对自己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凌黯迅速带着银离开了这里，去寻找能够暂时性落脚的地方。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家杂货铺内，因为也就只有这个地方还开着门。

“欢迎二位，请问是来买什么东西的吗？”杂货铺的老板是一个留着胡子，看起来非常强壮的大叔。

“那个您好，我们是刚刚来到这座零舟城的人，对这个地方还不太熟悉，所以想向您询问一下关于零舟城内的情况。”凌黯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大叔一听凌黯他们居然是从外界刚进入零舟城的人开始上下打量起凌黯来，并且对他们充满了兴趣。

“原来是刚刚来到零舟城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那行吧，你想问些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零舟城内一幅残破不肯的样子，街上的居民足不出户，看不见一个人，越往深处看见的场景就越是萧条，零舟城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唉，此事说来话长……”

杂货铺的大叔开始为凌黯讲述起零舟城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的原因来。

“首先，零舟城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上城区，另外一个就是你刚刚所看见的下城区了。在上城区生活的人类无疑都是那些为零舟城做出贡献，或者是家业巨大的人。而生活在下城区的不过是原先的世界当中，那些基层人员，譬如农民工，又或者是街头小混混……偶尔像条件好的，也就会有一座小房子，条件不好的基本上就只有一个帐篷住了。”

听完杂货铺大叔的讲解，凌黯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身处的地区为下城区，也就是说在零舟城内是有明确的等级和制度规划，人生来也就是不平等的。

仿佛古代的王朝那般，拥有上下级的统治体系。

“其次，下城区的治安非常差，这样的末世为了生存下去，谁还会在乎那些法律呢？所以下城区时不时就会发生杀人案件，而一般情况下下城区都不会去追查凶手，只会将尸体默默地处理掉，这种默许暴力的发生，令下城区人人自危都不敢轻易出门，对任何人都抱有戒备，当然就不会看到有任何人在街上闲逛了。”

凌黯听完点了点头，大致上了解了零舟城内的具体分布情况，原来这就是为什么自己所处的这片区域如此萧条的原因。

下城区，罪恶与不法的聚集之处，存在于此的大部分都是末世前的社会基层，怪不得会变成这般残破的风景。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话说回来你是从外界来的，能告诉我现在外界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吗？”

“现在的外界吗？反正视野所及之处全都是沙漠，炎热与极寒交替，看不到任何活物的存在。我是从北方的那座城市来的，那座城市里还有无数被纳米机械操纵的人工智能，以及远方能用肉眼看到的漆黑飓风……我想，外界现在更不适合人类的生存。”

……

“唉，我就知道是这样。这一切都是人类惹的祸啊，如果当初那个人不创造出纳米机械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变成这幅模样……”杂货铺老板忧伤地叹了口气。

“那个请问一下，您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哦我也不太清楚他叫做什么名字，反正人工智能技术和纳米机械全都是由他创造出来的，可以说是他推动了人类的进步，也同样促成了人类的灭亡。那都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应该已经死了吧……”

“原来如此，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凌黯朝杂货铺老板鞠了一躬后准备离开。

在临走之际，杂货铺的老板送了凌黯两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水，在这样的末世当中这些东西可是极为珍惜的资源。

凌黯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矫情拒绝，自然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在凌黯和银离开之后，杂货铺老板望着凌黯的背影开口道：“希望你们能够在零舟城里活下来，这里可是比外界还要难以生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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