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青蛙觉得水温正好

红发的年轻人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才勉强止住了刚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背后全是冷汗。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感到恶寒呢？他也说不清，只是没来由的，也许是在天上呆久了的缘故。自己感觉有些晕机什么的，毕竟从奥地利飞到神州将近八个多小时的航程可不是谁都吃的消的。

想到这里，他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窗外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这架“湾流”在长时间的飞行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天命极东支部，准确来说应该是极东支部的“宙斯”级战列巡航舰休伯利安号。

桌面上摊开的笔记本电脑上，是一封极东支部部长给自己发来的欢迎邮件。

亲爱的休伯利安号舰长：

欢迎来到极东支部，这是你在这里工作的第一天，我谨代表极东支部的全体工作人员向你表示欢迎。

当你的专机到达休伯利安号后，休伯利安号的AI副官爱衣.休伯利安会负责接应。同时会有本部的三名B级女武神——琪亚娜.卡斯兰娜、雷电芽衣、布洛妮娅.扎伊切克负责休伯利安号的清洁和后勤工作。另外，舰长室的使用密码已经随邮件发送。

期待与你共事。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起码没有邮包炸弹或者什么病毒邮件。”来到极东支部之前，自己也算是做足了工作，从聊天论坛上其他去过极东支部的人说的话来看，那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全凭极东支部的负责人看你顺不顺眼。也正因为如此，每年想去极东支部做视察工作的人一个都没有。。。

舰长看着这封颇为正式的邮件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属于“看着顺眼”的一类咯？虽然没有什么欢迎仪式之类的——估计也没有时间弄这些幺蛾子，不过做的倒是很好，该安排的都安排了。

而且总部的服务态度还是可以的，后勤部的人居然还有“湾流”商务机，他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

与此同时，休伯利安号舰长室。

琪亚娜从自己的兜里拿出那张记载着舰长室密码的一次性卡片，放上感应区间，然后指示灯变成绿色，磁卡失效。这间两个多月没有打扫卫生的屋子终于重见天日。

舰长室维持着姬子少校在任时的样子——办公桌、电脑、书柜、一张足够两人使用的大床、一台冰箱，这里同时承担了卧室和办公室的角色，里面的设施齐全，没有任何损坏，只是表面都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爱酱呢，怎么没看见她啊？”

爱酱，是休伯利安号上的高级AI副官，属于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正因为如此，琪亚娜满心欢喜地想用些小恩小惠拉她来做苦力。但是从她踏上休伯利安号上开始，从舰桥走到舰长室，都没有见到那棵包菜的影子。

“应该是在负责接应舰长吧？”

“那，有没有其他人来帮我们一下啊。”

“布洛妮娅在仓库清点物资。”芽衣有些无可奈何地摊摊手，这就意味着琪亚娜的幻想彻底被打碎了。

“为什么今天全世界都在针对本小姐！”琪亚娜气吼吼地把自己的怒气发泄到了门口的垃圾桶上，可怜的垃圾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呻吟，琪亚娜接着转头去清洁柜取打扫工具。

休伯利安号右侧的舱口缓缓打开，将那架湾流吞了进去。原本在平流层停泊的休伯利安在一个小时内下降到了湾流足够到达的高度上，成功接到了这位来自天命总部的舰长的专机。

舰长收好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接着又拎起自己旁边那个不是很大的行李箱——除了些日用品和衣物之外，舰长没想到什么好带的东西。

“你好。”舰长一只脚踏出飞机不算很高的伸缩梯，就见到了面前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头发像包菜一样扎起来的女孩正在面带微笑向自己打招呼。

“你好。”强忍住想吐槽少女头发形状以及颜色的冲动，舰长友好地和她握了握手。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这是什么鬼玩意？染成绿的也就算了，还扎的像个包菜一样，一边一个。。。而且这是故意派个绿色头发的人来和我般配什么的吗？”舰长摸了摸自己一脑袋红毛，有些局促地想。

不管如何，和极东支部的暗斗可能就已经在刚才的试探中开始了，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我是休伯利安号的主控AI爱衣.休伯利安，舰长可以叫我爱酱；今天我将负责带领舰长熟悉战舰的结构分布、操作系统、以及常驻女武神，同样还有极东支部的管理条例以及规章制度。”爱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完后，走向机库边上的一扇小门——“请跟我来。”

“哦哦。”舰长一面快速跟上，这个AI看起来是有学习能力的那种高级人工智能。自己在总部就只见到过两三个这样的拟人化AI，负责处理资料库中的信息。极东支部居然也有一个，看起来有点东西。

可以可以，自己又能少点工作负担，舰长搓搓手，看来自己又多了一个可以帮自己分担工作的秘书。

舰长室内——

“嘿嘿嘿hiahiahiahia。。。”

琪亚娜一脸怪笑地把一个装满水的桶放在虚掩的舰长室大门上。这是个很拙劣的把戏，常见于三流喜剧片。但是琪亚娜认为，所有人的智商都和她差不多，所以这么拙劣的把戏也就只有她才能在现实生活中运用出来。

“琪亚娜。。。这么干不好吧，快拿下来，到时候学园长会生气的。”怕琪亚娜又惹出篓子，芽衣还是希望她能停止自己的行为。

“哼，敢夺走本小姐的睡觉时间，我不管他是谁，这种人就该好好收拾下！本小姐什么时候怕过！”琪亚娜双手插在胸前，气呼呼地看着门口，好像那个新来的舰长就在门外似的。

“前面这间就是舰长室，是你在战舰上的私人办公空间以及休息区域，也可以算是你的临时宿舍。”

舰长室的门半开着，几丝阳光从门的缝隙里洒出。舰长看着里面有个身影貌似正在拖着地面，而门后。。。好吧，貌似还躲着一个人。

“得，连捉弄人都不会，极东支部都是些什么铁憨憨？”舰长识破了门上的把戏，一脚跺开那扇虚掩着的门。

自己好像明白飞机上为什么会感到恶寒了。

“哗啦！”那个盛满水的桶因为惯性的缘故向着门后倒去，水毫无疑问地全部洒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舰长貌似还听见了塑料和脑袋碰撞的闷响。。。

“那。。。舰长请先休息一下吧，随后有任何安排我会通知你的。”爱酱看着局面貌似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而且到了自己不好介入的地步，就赶忙扔下一句话之后匆匆忙忙地跑开。

舰长看着房间内——一位穿着红色制服，满脸错愕手里还拿着拖把的黑长直女孩；以及。。。一个从门后慢慢走出来，被湿成落汤鸡，扎着双麻花辫的白毛女孩。

“你们是，清洁工吗？”

“你才是清洁工，你全家都是清洁工！”琪亚娜朝着他大吼，貌似还夹杂着些因计划落空而导致的不爽。“本小姐可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琪亚娜.卡斯兰娜！”

“这位小姐你的发型很危险啊。。。”舰长看见了琪亚娜梳着的麻花辫，心里默默吐槽。

“哦，是我误会了。。。”舰长强带微笑和她打招呼。

虽然自己很想对着这个没大没小的下属大动肝火，毕竟在总部都没人敢这么蹬鼻子上脸。但是鉴于自己是第一天上岗，他还是把一种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放在自己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半融化的黄油。“那这位就一定是雷电芽衣小姐了。”

“こんにちは！”芽衣用标准的日语向舰长问好，随后鞠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躬，“雷电芽衣，请舰长今后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舰长回了一躬，他学过日本刀术，对日本“一言不合就鞠躬。”的习惯也略知一二，明白在日本不鞠躬回礼是件没礼貌的事。

“那么现在。。。”舰长看着从门缝下方流出的残余水渍，“是学园长给你们安排的工作吧，那么琪亚娜小姐，能否帮我把这些水渍清理一下呢？”他带着二百五似的笑容看着琪亚娜。笑里全是刀。

“让我来吧，舰长。”芽衣拿着拖把想要上前拖去地上的水渍。

“不用了，谢谢你，芽衣小姐。”他冲着芽衣摆了摆手，“让琪亚娜来干好了，看起来她没什么事的样子。”

“凭。。。”

琪亚娜下个字还没出口，就看见了从舰长的碎发下瞥过的眼睛，他的嘴角依旧保持着弧度，但是眼睛却是瞪着自己的。她又看了看芽衣——她正在给自己使眼色，意思是不要把事闹大了。

“好啦好啦，本小姐去做就是了。”琪亚娜穿着湿透的衣服，像落水狗一样低着脑袋走了出去。

“不胜感激。”舰长朝着她的背影夸张地鞠了一躬。

“失陪一下，舰长。”芽衣向舰长笑笑，跟着追了出去。

“琪亚娜，能不能不要再惹麻烦了？”芽衣把拿着拖把的琪亚娜堵在了清洁柜门口，看起来面有愠色。

“芽衣，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家伙很烦人吗？”

“这是学园长派的任务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做好才行。”芽衣扶额，“麻烦琪亚娜不要再闯祸了好吗？不然今天晚上就不让你和我一起洗澡了哦。”

“我我我我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干活！”看起来芽衣的“威胁”很有效，琪亚娜像只兔子一样拎着拖把跑开了。

“唉！”芽衣苦笑，很多时候和琪亚娜在一起的感觉都像是自己在带孩子——她老是惹麻烦，还喜欢缠着自己。。。

“起来啦，每次都让我来叫你起床，都快十一点半了。”

德丽莎坐在宽敞的大床上，看着旁边红色头发，身材颇为丰韵的女人——她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穿着蕾丝睡衣的胸脯和大腿敞开在被子外，而身上还散发着红酒的味道。很明显，这是一个宿醉的女酒鬼。

“唔。。。头好疼。。。”姬子挠挠自己乱蓬蓬的长发，试图与床板分离，不过失败了。

“都告诉过你了平时不要喝那么多酒啦，你是不是巴不得想提前进棺材啊？”德丽莎看着床头一排排的空酒瓶，不由得开始为姬子担心起来——对于身体机能受损的人来说，酒精是一种很有害的东西。更何况是因为崩坏能侵蚀而全身百分之二十五免疫系统瘫痪的姬子——只需要一场流感，就能轻松要了她的命。

“放心，放心，在我嫁出去之前我是不会挂的。。。”姬子把头埋进鸭绒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

“你清醒一点，我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赶快穿上你的衣服起来听我讲啊。。。”

德丽莎学园长看着姬子36E的胸器，又看看自己的要不起的对A；不由得悲从中来，她倒是希望对方可以穿好衣服，不要用丰满的胸脯在她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击自己的自尊心了。

“有比崩坏兽入侵更重要的事吗？没有就别来烦老娘。。。”

“的确更严重，总部派来的新舰长到了，舰长室的密码已经递交，所以我亲爱的姬子，你已经不是休伯利安号的舰长了。”

“什么？”

姬子少校听完最后一个字，酒醒了一大半，人立即与床板分离，连胸罩带子掉了一半也浑然不知。“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盯着德丽莎学园长。

对于总部派来抢走自己位置的家伙，姬子一直耿耿于怀，而现在这个人来了。。。

那么自然就需要教教他在极东支部如何做人了。

“我要他所有的档案，资料，现在立刻马上！”

“你先穿上衣服啊！”德丽莎朝着姬子吼回去。

“哟，小伙子长得挺帅。”

姬子第一眼看的是照片。“还是红头发，和我一样。”

“。。。”德丽莎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姬子，她倒是衷心希望姬子不要第一天就对总部刚来，身份不明的人下手。万一是用来诱惑她上钩的“美人计”呢？

“别想了，他太嫩了，我喜欢成熟点的男性。”姬子一句话终结了德丽莎的胡思乱想。“只是他这么年轻，没什么工作经验，我觉得应该以上级的身份教育教育他。。。”

“所以我才来找我亲爱的参谋来给我出谋划策啊，想想我们怎么整整这个新来的比较好？毕竟我极东支部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进来的，对不对？”德丽莎心照不宣地瞥了姬子一眼，两个恶人的目光对在一起。

“众人拾柴火焰高，”但是事实证明，极东支部的两个老不正经抬来的柴已经可以让舰长喝上一壶了。

“就这样吧，有一个月呢，还怕玩不死这个小破孩？”姬子干净利落地合上档案，眼神黑暗得可怕。

“我赞同。。。嘿嘿嘿。。。”

“阿嚏！”

舰长已经很熟练地打开了写字台上的电脑开始玩《崩坏联盟》。冷不丁的一个喷嚏让自己吃到了对面中单的技能。

“谁念叨我呢？”

他揉了揉因为那个喷嚏而发痒的鼻子，接着又瘫倒办公椅里，双手不离键鼠操控着小人跑来跑去。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

“舰长这个工作很简单嘛。只要甩锅给女武神，自然会有人帮自己处理一切的，啊，幸福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青蛙觉得锅里的水温正好，还在愉快游泳的时候。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把火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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